《教主夫人职业准入标准》茶深

39、第 39 章

　　39.

　　谢池留在魔教的碧桃花，没拔，全靠是左麒麟和姚兴邦拼命拦着，“教主啊，你跟这花花草草有什么过不去的啊？”挖地的是他们，砌园的是他们，浇水的还是他们，哪能说拔就拔。

　　左麒麟灵光一现，连声道：“教主，这可都是钱啊，我们可不能和钱过不去！”

　　凤岁羽顿了顿，觉得很有道理，甩下一句“算了”回屋去了。

　　左右二使长舒了一口气。

　　前段日子碧云楼派人悄悄给魔教送了请柬，上官沉那个人，精得跟黄鼠狼似的，之前见魔教是众矢之的，他就缩着脑袋做人，半点关系不敢沾。如今风波渐息，他心思也活络了起来，念起了这位旧情人的好。一封情意绵绵的传书，写的是日暖月寒，自己得了一坛上好的梅子酒，梅子冶丽芬芳，正配凤岁羽。凤岁羽心里明白，他可不会品什么酒，他只会上床。

　　凤岁羽两个字打发了他，不去。

　　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连色心都被铺天盖地的飞灰给埋了半截。原想着，自己多少还算游刃有余，可五百万两金子飞走后，他算是看透了，玩火的遇上技高一筹的，又怎怪得了别人？

　　凤岁羽在魔教六根清净，一心一意琢磨着怎么自己就被谢池使了绊子。

　　天又更暖了一些，熏风拂人，吹得地上亮闪闪的一片光点阴翳交错。凤岁羽在枇杷树下架了个小竹床，席面沁了山上的泉水，凉丝丝的让人牙酸。他敞胸露怀斜躺着，数着贴地啄食的小鸡两三只。没意思。

　　他百无聊赖，信手翻了翻武林大会后，给各门各派送的英雄谱，眼熟的不眼熟的一一过目，什么飞花公子啊，天下第一剑客啊，这被英雄谱列入的豪杰们，也是要看脸的，如果长得獐头鼠目的，就算武功再高，也太给武林跌份了。凤岁羽回忆了一下这些人的风姿，有的睡过，可大多数的都没睡过。

　　他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丝丝淡淡的后悔。为什么不去见上官沉呢，就算只是单纯赴宴，谁知道那宴席上会不会出现几个好看的？这江湖一日千年，花样不穷，英雄豪杰辈出，各领风骚，莫说一个谢池，一千个谢池也找得。

　　凤岁羽一骨碌爬起来，总算捡回了自己的长处，那就是心大，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再招惹谢池便是，世上美人那么多，莫让谢池坏了他的大好前程。他振奋精神，准备回屋捯饬捯饬，给上官沉写回信。

　　还没等他回屋，半路上被左麒麟拦下来了，“教主，不好了，南斗山庄……”

　　凤岁羽心头一个激灵，对啊，就算不去碧云楼，不是还有南斗山庄吗？那个水灵灵的未来得及采撷的小弟子还在他心头还留着一抹幽幽的倩影。那小师弟，若能结识，也定不比松风差。他拍拍左麒麟的肩膀，道：“左使啊，你不愧为本座的左膀右臂，真是好主意！好主意！”

　　左麒麟一头雾水，道：“不是啊教主，是南斗山庄出事了！”

　　“出事？”凤岁羽眼珠子一转，“南斗山庄能出什么事？”

　　左麒麟道：“南斗山庄被朝廷治罪了。”

　　凤岁羽眨眨眼，“哦。”他转身就走，摸着下巴低头嘀咕着：“那就去碧云楼吧。”

　　左麒麟拦住他，“教主，我找您不是为着这件事！”

　　凤岁羽回头，“那有何事？”

　　山门前跪着一个人，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出南斗山庄原先的靛蓝的颜色。那人看到凤岁羽，倒头便拜，撞得青石板咣咣响，道：“凤教主，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少爷。”

　　凤岁羽示意左麒麟扶他起来，问：“你们家少爷是谁？”

　　那人抬起头，血污糊了一脸，只有眼泪冲了几道污黑的印子，回答：“是南斗山庄少庄主游玉树，求求凤教主救救他……”

　　他又要下去磕头，被左麒麟拦住了。

　　凤岁羽楞了一下，这南斗山庄被查，是朝廷的事，关他魔教什么事，这人如果是游玉树亲信，为何偏找上他？他道：“左使，你先带这位少侠去安顿，一会儿到圣魔殿见我。”

　　凤岁羽扭头就走，到圣魔殿去找圣女们。圣魔殿冬暖夏凉，全赖祖师爷在木工园林上颇有心得，圣女们窝在这风水宝地里嗑瓜子聊天不亦乐乎。

　　凤岁羽进去，直接问：“南斗山庄是怎么回事？”

　　圣女们虽说足不出户，可闺蜜发小眼线遍布江湖，别的不会，江湖上的事儿，没有一件逃得过她们的法眼。五个圣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抵得上一个江湖百晓生。

　　“您问南斗山庄？我们正说着呢，这事儿可玄乎了！”

　　凤岁羽眨眨眼。

　　“这几年，不是死了好几个三品大员么，死得还颇为蹊跷，不是毒死的，就是淹死摔死的，那时候那些武林正派不是还怀疑到咱们头上么，说是魔教诡计多端在背后下黑手。”

　　凤岁羽眉头一皱，道：“是南斗山庄？”

　　金圣女道：“正是，朝廷拿着南斗山庄和当朝丞相暗中勾结的往来书信铁证，连夜就派着铁骑，把南斗山庄围个水泄不通，游陆原本还打死不认，可游陆的心腹当夜就反水，供出了这些年来丞相做着南斗山庄的靠山石吞并了好几股江湖势力，南斗山庄又为丞相鹰犬替其铲除政敌的事情，这才坐实了。听说今天早上游陆该招的都招了。”

　　水圣女捏着下巴，道：“姐姐，我觉得此事略有蹊跷，且不说为何游陆的贴身心腹会和盘托出，这往来书信，朝廷哪来这么神通广大，游陆和他干爹又何等聪明狡诈，这等机密也拿得到手？”

　　金圣女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据我那个在南斗山庄对门代写书信的发小所说，事发前几天，就有鉴台的人过去偷偷摸摸收集证据了，那心腹也是鉴台的人，至于查抄，那只是临门一脚罢了。”

　　“还真有鉴台啊？”

　　“我可不信。”木圣女说，“谣传了这么多年，谁见过真正的一个鉴台的人没有？鉴台啊，不过是一些人捕风捉影找个不存在的东西来背黑锅罢了。”

　　众人默然。

　　鉴台，也有人说是镜台，还有人说是间台，谁也没争论出个结果。

　　据说当今圣上多疑，鉴台是秘密为监视武林动向设立的。有人说鉴台全是女子，专门使用美人计迷惑侠客窃取情报，也有人说，鉴台秘密培养武林高手要暗中一统江湖。

　　鉴台如若存在，为何这么多年一点线索也没有，如若不存在，何以无中生有凭空出来这样一个名号。江湖上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多年，的确没有人确切知道鉴台设立在何处，鉴台的头领是谁，鉴台有多少人，鉴台做过什么事。一切都只是危言耸听的江湖传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