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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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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谢公子的马车刚一进洛京,如同一滴水滚进了沸油里,噼里啪啦炸得一团冲天的热闹。石溪那浩浩荡荡的车队早就引人注目。更别提,听说谢家公子兵不血刃,从魔教全身而退,骇得纯良的洛京人民的传说中,光是谢公子到底长什么样,都有五六个版本。
自从洛水谢家当家大人驾鹤西去之后,虽说风光不减,但谢家失了顶梁柱,日子过得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谢家家眷上宝华寺烧香拜佛,都是错着时节捡一个月半黄昏去。谢家两位公子闭门温书,鲜少交游。直到谢淮金榜题名,入了内阁,这才说起,谢大公子骑着高头大马游街踏花的模样真是丰神俊逸。
只是这小公子,不是在外面的塾里读书,也没出门做买办,这才以至于只听其名,不见其人。此番看来,谢家大运当头,二子均是出落得人中龙凤,从老太爷去世至今,势头不减反增,要更上一层楼了。
而虎视眈眈的武林人士都在私底下嘀咕,早就听说魔教要放人,可没想到竟然放得如此之快。
谢池大摇大摆进了京,却没人敢动他一下,现下他是烫手的山芋,砸谁手里都是一个烧心。除非是如当初魔教那样,一举放翻武林所有人,否则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定要被群起而攻之。就是胆大包天之人,此时都不得不深思熟虑一番,谢池能这样明火执仗毫不掩饰踪迹,谁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杀手锏。
迎风城身处洛京边远地带,昨日才听到消息,快马加鞭气喘吁吁赶往洛京要迎接谢公子,谁料入了京已是半夜,扑了个空。谢池谁的接风宴都没去,径直回了谢府。
第二天松风抱着一打黄的红的册子进来,全是请柬。光是在落凤楼设宴的,就有十多个,真怕他们为着谢池坐谁的酒席打起来。谢池施施然在纸上临帖,头也不抬,道:“都交给石溪处理吧。”
那意思是要扔,松风面露难色,从那请柬山中挑出放在山尖的那一本,道:“还有江天韵……”
谢池淡淡地放了笔,道:“不去。”他想了想,补充道:“就说我车马劳顿,感染了风寒,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对着光看了看自己的字,转头对松风说:“你收拾一下,下午我们出趟门。”
谢二公子回京第一个见的人,是迎风城城主风鹏,众人齐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要啥有啥,简傲绝俗的谢家小公子,也难免要去老丈人跟前殷勤讨好。
谢池甫一进门,风鹏就闻讯忙不迭地去迎他,道:“公子此番受苦了。”
谢池笑道,道:“城主也辛苦了。”
风鹏道:“哪里哪里,如果您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们如何交代,没想到……”
谢池打断他的话,问:“风二小姐可好?”
风鹏连连点头,道:“一切都好……”
迎风城只来了个风鹏,风之云和风辉都没有露面。想想也是,武林第一婚牵扯出这么个惊天多角恋,风辉不说,风之云脸上可是一点光彩都没有,对江湖上的风波避之不及。风鹏落脚之处,正是武林第一婚谢池所赠的贺礼观月居。
这轰轰烈烈的武林第一婚收场十分尴尬,收了填海移山似的贺礼,结果婚却没结成,竹篮打水一场空。退回去,这不是昭告天下武林第一婚就是个砸了的大笑话,不退回去,人家还以为武林盟主是专门来骗随礼的。
于是,这婚是要结的,至于怎么结,和谁结,这就无限延期了。
有人说,这可亏的是风辉风二小姐,和未婚夫这浓情蜜意的,眼看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姐姐未出阁,做妹妹的也只能待字闺中,真是各有各的倒霉。
谢池和风鹏含笑着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寒暄,招招手,松风呈上来一个锦盒,只有巴掌那么大,风鹏接过,打开盒子定睛一看,是一枚打磨得非常光滑的铜镜,折着日光,青幽幽的似有温度,上面无一处宝石雕饰,只在柄处绕着几朵素雅的兰花。
谢池笑道:“这是给风二小姐的礼物。”
风鹏神情一肃,合上盒子,道:“好好好!”
谢池道:“迎风城现下只有老弱妇孺留守,如今风口浪尖,终究不安全。不如把二位千金接进京城来,就下榻观月居,来往也方便。”
风鹏道:“谢公子说的是,老夫这就修书给迎风城,让他们把二位小姐迎来。”
魔教吃了个哑巴亏,元气大伤,谁都没心思去江湖上瞎蹦跶了,江湖上每一个传言都是隐隐作痛的五百万两金子,除了白虎护法还没心没肺的,跑到山下逛庙会,带来了魔教行走的五百万两黄金的最新消息。
“迎风城的风之云和风辉都来了,江天韵称要闭关修炼,去了北域的木兰雪山避而不见。谢公子现在几乎每日都来往于观月居,我看到他的马车好几回呢!松风还给我买糖葫芦吃!”
圣女们聚在一起嗑瓜子,“这么说来,风辉是要提早嫁了?”
“哪能啊,风辉一嫁,让自己的姐姐脸往哪儿搁啊?”
凤岁羽一把把白虎护法捞过来,耳提面命,“你啊,可长点心吧,他谢池是个官场上的人物,掺和武林事务做什么,小心被人卖了!”
白虎护法道:“教主,你把我卖给谢家吧,我乐意!”
凤岁羽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木圣女道:“也是啊,这谢公子又不会武功,不是咱们这些武林人士,老是出入那些门派,是不是有点蹊跷?”
金圣女冷笑:“会不会武功有什么要紧的,有钱不就行了。再说,他可是迎风城的女婿,他儿子将来就是迎风城城主,这还不算武林人士吗?”
外表看来谢池和魔教是好聚好散。可私底下,凤岁羽和谢池,那是就差翻脸干仗了,这穿衣服的仗没干上,脱衣服的仗千钧一发。看他老在京城晃悠,凤岁羽觉得脸上无光,六根清净回屋打坐去了。
色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