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枫吟》雨恬小乔

4、第四章

　　看到姐姐听到“杨凌枫”三个字后若有所思的表情，林夕不禁感到奇怪，便追问道：“姐姐莫非知道此人？”女子娓娓道来：“夕儿，你可记得五年前我们被崖师公派去纯阳打探枫吟剑的下落？”林夕回道：“记得。我还记得你当时一不小心差点失足跌落山崖，幸得一名公子相助。莫非……”女子点头道：“不错。我们本是偷偷潜入纯阳，当时又碍于纯阳掌门在场，实在不便露面，我便趁那位公子不注意将师父所赠玉佩放入他衣袖中，然后便躲到一旁的大石之后。我依稀记得，纯阳掌门当时称那位公子为‘枫儿，杨凌枫’。”林夕惊道：“杨公子说去长歌门找人，莫非就是去找你？”随即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用胳膊肘抵一抵女子的手臂说道，“这位杨公子长得可俊了。姐姐你要不就与他相认，招得如此俊俏的驸马，也不亏啊！”“胡闹！”只听女子说道，林夕被女子一喝便愣住了，女子见状，叹了口气，摸了摸林夕的头，苦笑道，“你不是不知道，我苍云国国小民寡，南受制于大唐，西受制于西域吐蕃，身为苍云国的长公主更应以国家为先，儿女私情为后。今父皇既已将我许配给吐蕃王子以结两国秦晋之好，我心中自当不得再有任何杂念。”“可是那个吐蕃王子长得是美是丑，人究竟是善是恶，你根本就不知道啊，怎么可以这样嫁去了呢？杨公子就不一样了，功力深厚的很，况且他曾奋不顾身救你，说明此人心地善良，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长相的话怎么也比那什么吐蕃王子英俊一百倍，美貌一千倍呢，你就……”“好了，没什么可是了。”女子语气由温和转为严厉，还略带一丝嗔意，“这次父皇肯让我出嫁之前回一次长歌门拜祭师父，已是不易，我只愿平平安安回到苍云，不想再节外生枝。至于杨公子，既然你觉得那么好，你便自己去找他。”林夕见姐姐没好气，便不再说话，噘着嘴赌气。女子探出头，示意马车车夫返回客栈，便一边抚琴，一边唱道：“枝上花，花下人，可怜颜色俱青春。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另一边厢，杨凌枫顺利找到前往长歌门的码头后便乘船前往。“糟糕！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杨凌枫说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原来适才在赌场逞了一时英雄，竟然将蝶舞琴的事情全然忘记。离开赌坊后，枫吟剑像是失去了感应便不再震动，想来是缘分尚未修满，与蝶舞琴失之交臂。杨凌枫望着对岸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从怀中掏出玉佩，放在手心抚了抚，闭上双眼回想五年前的少女，记忆中那女孩柳眉桃眼，倒是与适才的紫衣少年略有神似。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五年前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姑娘，杨凌枫开始兴奋起来，但是又有点紧张。
　　到了长歌门，在长歌门弟子引导下，杨凌枫前去徽山书院拜访了长歌门的掌门杨逸飞后方才得知玉佩乃古脉弦歌赵宫商之女赵蝶梦所有。赵蝶梦继承了赵宫商琴道天赋，只可惜天妒红颜，赵蝶梦在七年前已经过世，临终前将自小佩戴的两块玉佩赠予当时在赵蝶梦门下学习琴道的两名弟子。据说这两名弟子是来自苍云国的公主，其父亲与赵宫商交好，便将两个孩子送入长歌门，拜得赵宫商之女门下，这两名弟子也甚是聪明伶俐，赵蝶梦喜爱有加。只是两年前，苍云国发生内乱，这俩孩子也被其父亲一纸家书召回苍云国，自此再无音讯。
　　最后，杨逸飞以玉佩既已赠出便非长歌门之物为由将玉佩还给了杨凌枫，随后又邀请杨凌枫在长歌门作客，杨凌枫本就因未找到当日的姑娘而失望，百无聊赖之际想到在此风雅之地听听琴音舒缓心情也不错，便应邀停留数日。
　　是日，杨凌枫来到相知山庄，想要拜会一下赵宫商，岂料正值赵蝶梦祭日，非本门者不得入内，杨凌枫见此处湖光山色，便找了庄外的一片草坪躺下来小憩。春风徐来，水波不兴，待杨凌枫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杨凌枫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草，正欲回房，忽闻庄内传来琴声，随即一位女子唱到：“天茫茫水茫茫，望断天涯人在何方，记得当初芳草斜阳，雨后新荷初吐芬芳……”歌声悠扬惹人醉，杨凌枫不禁想要舞剑相迎，无奈枫吟剑放在房里，便顺手折了湖边一条柳枝，以柳为剑。纯阳的武功招式原就飘逸灵动甚是好看，伴上此琴此景，惹得众多弟子禁不住驻足欣赏。然而墙内佳人不知墙外此景，在弹完“魂兮梦兮不曾相忘，天上人间无限思量”之后便收弦了。杨凌枫原本十分想见识一下此等佳音究竟是何人弹出，可惜非长歌门者今日不得踏入相知山庄，只好曲终人散，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