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枫吟》雨恬小乔

16、第十六章

　　林冰雁看着林夕颜与冯悟民此般幸福甜蜜，内心也着实为他们感到高兴。林夕颜瞅了瞅四周，未见到杨凌枫，便问道：“奇怪？怎么就你一个人？杨大哥呢？”话音刚落，只听客栈的木梯传来“嘎吱嘎吱”声响，冯悟民与林夕颜闻声望去，只见一名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走了下来。“劳驾，借过。”恍惚之间，面具男子已经走到了两人的跟前。冯悟民与林夕颜木木地往旁边让了一步，面具男子径直走向掌柜。虽然面具男子的声音与杨凌枫完全不同，然而轮廓、身形与杨凌枫有八分相似，冯悟民与林夕颜便不禁多看了几眼。“杨凌枫，已经死了。”此时，从面具男子出现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的林冰雁突然用一种前所未见的冷冰冰的声音说道，说话之间，林冰雁的视线依旧直直地盯着面具男子。“杨大哥（杨师弟）死了？怎么可能！”林夕颜与冯悟民分别一把抓住林冰雁的左右臂，急道：“究竟怎么回事。”林冰雁默不作声，客栈内顿时一片寂静，直到这片寂静被一锭白银放在桌上的声音打破。面具男子说道：“不用找了。”面具男子随即便走出了客栈。面具男子无疑正是杨凌枫，林冰雁一直没有说话，视线没有离开过杨凌枫直到杨凌枫走出客栈。林夕颜摇了摇林冰雁的手臂，说道：“姐姐，你倒是说话呀。”于是，林冰雁便将狼牙军袭击纯阳，浩气盟抓走李忘生以及杨凌枫于凛风峡掉崖一事告之林夕颜与冯悟民。冯悟民问道：“那我师弟尸首在哪？凛风峡崖底有没有找过？”林冰雁摇了摇头，说道：“那得问刚才那人。”“他？”林冰雁便将“面具男子”声称自己在崖底亲眼看着杨凌枫重伤不治的事告之，但是并没有将喂药以及自己对此人身份的怀疑说出。林夕颜道：“所以你就一直跟着刚刚那人来到这里？”林冰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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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杨凌枫出山后并未直接回纯阳，而是先去了苍云国。是日，杨凌枫以轻功飞入苍云皇宫，希望能够在暗处悄悄看上一眼林冰雁便走。来到林冰雁房门口，见屋内并未亮灯，杨凌枫叹来不逢时，只得飞上屋檐离开。然而，经过听雨亭时，熟悉的蝶舞琴声再次在耳边响起。听雨亭依旧被白纱包围着，亭中央依旧坐着那个伊人，青葱版的纤纤玉指在七弦琴上游走，响起的依旧是那首《越人歌》。杨凌枫悄无声息地坐到听雨亭的房檐，抚摸着手中的“蝶”字玉佩，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种种，从十五岁华山的相遇到苍云国春日祭晚上的烟花，当唱及“山有木兮木有枝”时，杨凌枫低语附和道：“心悦君兮君不知。”声音虽然极其细微，然而长歌门人由于擅长音律，因此各个听觉过人，“谁？”见林冰雁察觉到自己，杨凌枫暗道不妙只得仓皇离去，也没有注意到“蝶”字玉佩在不经意间掉落在草地上。林冰雁走出庭外见空无一人，只道自己听错了，便继续回去弹琴，再收弦时夜已深，林冰雁走出庭外，睥睨到草地上隐隐发着绿光，蹲下身子发现原来那竟是自己的“蝶”字玉佩。霎时间，林冰雁仿佛感到五雷轰顶，脑海里全是那个自己念了整整一年的人。林冰雁拾起玉佩，奔出皇宫。
　　杨凌枫离开后，觉得内心缠绵悱恻，便找了角落的一家小酒馆独自饮酒，本来只是想小酌一杯，岂料内心凄苦，一喝便是大醉。林冰雁在大街小巷寻找杨凌枫的踪迹，此时夜已深，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小酒馆虽然地处角落，但是这唯一一盏亮着的灯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林冰雁行至小酒馆门口，见桌上侧俯着那个熟悉的面具男子。林冰雁缓缓走近杨凌枫，只听杨凌枫在醉梦中呢喃着“冰雁”，此时，憋了一年的眼泪早已决堤。林冰雁伸手欲摘下杨凌枫的面具，马上要触及时，杨凌枫突然惊醒，一把抓住林冰雁的手腕，问道：“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林冰雁任由自己的一只手被杨凌枫握着，另一只手将“蝶”字玉佩放至杨凌枫面前，问道：“你明明来过，对不对？”杨凌枫心里一怔，但表面还是装作波澜不惊，冷冰冰地回道：“这是什么？在下从来没有见过。”见杨凌枫的态度依旧是此般冷漠，林冰雁心中凉了半截，忧伤再次化为眼中的泪水，没有激烈的质问，林冰雁只是在颤抖中道出了“为什么？”三个字。杨凌枫感到了林冰雁的伤心，胸口仿佛被大石重重硾过一般。杨凌枫轻轻放开握着林冰雁的手，站起身子叹了口气，说道：“一年了，林姑娘还请节哀，在下告辞。”于是作揖离去。林冰雁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杨凌枫走出酒馆，林冰雁擦干眼泪，咬了咬牙，握紧双手，仿佛作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只见林冰雁追出酒馆，说道：“站住！”杨凌枫头也不回，使出轻功飞走，岂料林冰雁也使出轻功紧追其后，一直追逐到了城郊，杨凌枫驻足回过身，说道：“林姑娘，你走吧，在下真的不是杨凌枫。”林冰雁说道：“那你为何不敢摘下面具？”“在下面容丑陋，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还请林姑娘不要强人所难。”“既然你不肯自己摘下面具，那只好由我来摘了。”林冰雁左脚一蹬，一步蹑云闪至杨凌枫跟前，本想来个攻其不备，可杨凌枫立马反应过来使出一招迎风回浪向后退去。林冰雁依旧不放弃，继续想尽一切招数欲摘下杨凌枫的面具。杨凌枫并不还手，只是轻轻格挡。几十招后，林冰雁便体力不支，只好原地喘气。杨凌枫说道：“林姑娘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府吧。”林冰雁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你不肯承认自己的是杨凌枫……一定有你的理由……所以……你走到哪，我就一定会跟到哪……直到……直到你肯承认。”杨凌枫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说道：“那还得姑娘追的上才好。在下告辞！”说着便使出小轻功离开。林冰雁顾不得休息，提气紧随。原本根据杨凌枫的轻功，想要甩开林冰雁是轻而易举的，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出于本能，杨凌枫总是会故意放缓脚步，将两人保持在林冰雁可以追及的距离。就这样，林冰雁从苍云国一路追至稻香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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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儿，悟民，我得去追他了。”林冰雁站起身，望着门外呢喃道，“也不知道还追不追的上。”林夕颜握住林冰雁的手，道：“姐姐，我们跟你一起去。”说着看了看冯悟民，冯悟民点了点头，说道：“我总觉得此人身形和杨师弟相似，追上他我便与他过两招，杨师弟的招数我再清楚不过，一试便知。”林夕颜问道：“可是我们说话说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要去哪追啊。”冯悟民道：“稻香村毗邻华山，若此人与杨师弟有关，那我们往纯阳的方向应该是不会有错的，再者，我也想回纯阳见一下师父。”林氏姐妹均表示同意，次日一早三人便启程，一日后果然在平顶村看到了杨凌枫。杨凌枫意识到三人已经追上，便加快步伐，三人也紧随其后，一直到了野外的枫叶泽。杨凌枫停下脚步，转身说道：“林姑娘，你这是又找了两个帮手吗？”还未等到林冰雁回答，冯悟民往前一步，说道：“听闻公子见过我杨师弟，此话当真？”“是。”冯悟民微微一笑，说道：“哦，是这样的。在下与杨师弟情同手足，还请公子交还杨师弟的尸首，好让在下将杨师弟带到纯阳好好安葬。”“在下不知杨少侠从哪来，也不知将他的尸首送到哪去，所以只得将他水葬，沿着河道送走，现在也不知道杨少侠的尸首在何处。在下久居深林，不知有厚葬之说，未及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林夕颜给冯悟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是时候可以出手试试杨凌枫的身手。冯悟民会意，直接使出一招“吞日月”，在杨凌枫周围形成一个二十尺的气场，在气场中，杨凌枫即使轻功再好也无法使出，紧接着一招“剑出阴阳”飞速冲到杨凌枫跟前，杨凌枫立马使出新学会的“六合独尊”在周身形成一道飞剑屏障，使得冯悟民无法接近。待“吞日月”气场即将消失之际，杨凌枫立马使出“紫气东来”，背上的剑飞鞘而出，闪着紫光，随后又是一招“九转归一”，瞬间将冯悟民击飞。林冰雁与林夕颜上前搀扶，林冰雁喝道：“他好歹是你师兄，你出手怎么那么重。”杨凌枫道：“师兄？林姑娘，你怕是又搞错了吧。再说，是你们先偷袭在下的。”“你……”“冰雁，这位公子没有要伤我的意思。”冯悟民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杨凌枫面前，拱手作揖：“感谢公子手下留情。未知公子是我派哪位门下？”杨凌枫笑道：“这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纯阳出了事，还请公子立回门派，在下告辞。”杨凌枫说完便使出“梯云纵”离开。林冰雁与林夕颜本欲追上前，却被冯悟民拦了下来。林夕颜道：“姓冯的，你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冯悟民说道：“此人武功路数绝非杨师弟所有。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甚至都超过师父。”“所以，他不是杨大哥？”冯悟民耸了耸肩。见一旁的林冰雁眼神黯然，冯悟民安慰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公子是我纯阳中人。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这位公子说，但随我前往纯阳便是。虽然我不知道纯阳出了什么事，但看来那名公子定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