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枫吟》雨恬小乔

12、第十二章

　　杨凌枫与林冰雁刻意放慢脚步，一路上兜兜逛逛东行，终于在两个月后来到了华山，奇怪的是原本华山脚下应当有络绎不绝的人今日却不见半个人影，杨凌枫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继续往山上走，来到纯阳派门口，只见守门的两名弟子已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杨凌枫跑上前用手指探了探那两名弟子的鼻息，却发现那两名弟子早已归西，杨凌枫暗道“不妙，师父”，于是也顾不得身后的林冰雁，急忙提气用轻功飞上山，然而到达山顶后，杨凌枫找遍了纯阳宫、论剑峰未见一人，直到来到了三清殿，见一道寒光闪过，杨凌枫侧身一让，抓住攻击者拿剑的手腕，说道：“晓晓，你看清楚，是我。”只听“哐当”一声，谢晓晓手中的剑落地，随即扑进杨凌枫的怀里大哭起来。杨凌枫拍了拍谢晓晓的背，随即向后退了半步让谢晓晓离开自己的怀抱，问道：“晓晓，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师父呢？其他的师兄弟呢？”谢晓晓抽泣道：“师父……师父被浩气盟的人抓走了。”杨凌枫按住谢晓晓的肩，问道：“浩气盟？师父为什么会被浩气盟的人抓走？师父本不就是浩气盟的吗？”“就是因为她！”谢晓晓指着此时刚好到达三清殿的林冰雁说道，随即挣开了杨凌枫的手，拾起地上的剑朝没有防备的林冰雁刺去，杨凌枫见状立马一点脚，纵身飞到林冰雁跟前，徒手握住谢晓晓的剑，鲜血沿着剑身流了下来，谢晓晓见自己刺伤了杨凌枫，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响，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谢晓晓醒来只见自己已被安置在了房内，想到昏厥前的那一幕，谢晓晓一边叫着“不好，师兄”一边从床上弹了起来。“晓晓，你醒啦。”见谢晓晓醒了过来，杨凌枫坐到床沿，替谢晓晓把了把脉，说道：“还好没事。”谢晓晓抓过杨凌枫缠着绷带的手抽泣道：“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有意弄伤你的。”杨凌枫嘴角微微一扬，说道：“小伤而已。”而后便看了看一旁的林冰雁，抽回了自己的手，谢晓晓见状抬起头怒视林冰雁。杨凌枫问道：“晓晓，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和林姑娘有什么关系？”谢晓晓指着林冰雁说道：“她爹，勾结狼牙军，袭击纯阳。”杨凌枫与林冰雁一怔，林冰雁忙道：“我爹怎么可能勾结狼牙军？”谢晓晓冷笑一声，说道：“你少在那里装无辜了。”于是又转头对着杨凌枫说道：“你和悟民师兄离开后不久，一日，浩气盟的各大长老集齐纯阳欲商讨讨伐狼牙军一事，岂知各大长老的茶中早就事先被人下了麻香软筋散，喝了之后无法动掸，狼牙军便趁机偷袭纯阳，幸得师父的茶中没有被下毒，率领纯阳弟子勉强与击退狼牙军。谁知后来狼牙军的军师站了出来，号称自己是苍云国王，还放下狠话称纯阳若是不交出苍云公主，狼牙军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不会的……不会的……我爹怎么会勾结狼牙军呢？”林冰雁难以置信。“你少装蒜了，若非你向你爹通风报信告知纯阳宫的地形，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找到厨房在茶里下毒呢？”见谢晓晓咄咄相逼，杨凌枫说道：“晓晓，你一定是误会林姑娘了，这些日子我和她一直在一起，她根本不可能向她爹通风报信。对了，那师父又在哪里呢？”“尽管师父凭一己之力击退了狼牙军，但是浩气盟的人却因此怀疑师父实则早已与苍云国王串通一致，只是在众人面前演戏罢了。”“岂有此理！”杨凌枫一拍桌子，怒地站起，“怎么可以如此是非不分。”谢晓晓白了一眼林冰雁，说道：“首先，唯有师父的茶中没有被下毒；其次，谁让你与苍云公主交情笃深，这一点足以让人起疑。”“林姑娘是无辜的。”“你相信她有什么用？师父也是这样相信你的，可是人言可畏，悠悠众口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人给淹死。师父为你争辩，浩气盟的那些人就干脆将师父还有门下各弟子软禁在浩气盟营中，号称只有你将这位苍云公主交出来，才肯放人。师父纵使武功高强，怎敌藏剑、长歌等各门派长老合力。索性那日我早躲在三清殿殿后的木箱子里，才没有被一同撸去。”杨凌枫怒道：“这些人个个号称正人君子，居然做得出撸人的行为，真是有辱名门正派四个字。”谢晓晓冷冷地问道：“那现在如何？你是准备要师父，还是要你的红颜知己？”杨凌枫看了林冰雁一眼，说道：“师父我得救，冰雁我也得守护。晓晓，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往浩气盟。”林冰雁急道：“我也去。”杨凌枫摇了摇头：“你不能去，我不能让你出事。你就留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是日夜里，林冰雁徘徊在杨凌枫的房门口，几度想要敲门，却每次都缩手，就在下定决心准备敲门时，只听“吱丫”一声房门打开了，杨凌枫说道：“你在我门口徘徊那么久怎么不进来？”林冰雁耳朵一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看门口有个人影走来走去，想进来又不进来，我看得也是着急，就来帮她一把。”林冰雁嗔道：“哼，你早看到还不来帮我开门。”杨凌枫嘴角微微一扬，上前用右手牵起林冰雁的左手，说道：“我也正好想来找你呢，走，我们去散散步。”两人静静散了一会儿步，林冰雁先开口说道：“明天你带我去吧。”杨凌枫说：“不行，你去太危险了，虽然现在还没有证实究竟你爹是不是勾结了狼牙军，但是浩气盟那些人既然能做的出软禁师父的行为，想必你去了一定是羊入虎口。”“我爹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林冰雁沉思了片刻，“可是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去。我不想你受了伤我不知道。”杨凌枫笑道：“我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呢？”林冰雁拿起杨凌枫缠着绷带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说道：“今天又让你受伤了，上次在苍云也是，这次也是。所以，求求你带我去吧。”杨凌枫一把将林冰雁拥入怀里，安抚道：“我救出师父就马上回来，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所以求求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保证一定毫发无伤回来。”林冰雁见杨凌枫执意不肯，只好点了点头。
　　次日，杨凌枫与谢晓晓便动身前往浩气盟，到了城郊的树林，谢晓晓拉了拉杨凌枫的衣袖说道：“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咱们？。”杨凌枫笑了笑，弯身从地上拿起一颗小石子，用比平常大的声音说道：“哦？我怎么不觉得有人跟着咱们，晓晓你多心了，我们继续走吧。”刚走两步，杨凌枫暗中将小石子对准身后的树丛一弹，只见树丛一阵耸动，紧而跃出一人，那人气红了脸，说道：“杨凌枫，你什么意思！”杨凌枫转身，嘴角微微一扬，说道：“这小小一块石头还伤不了长歌门的高徒。昨天不是答应我不跟来，怎今日还是食言了呢？”此人正是林冰雁。谢晓晓懵道：“师兄，原来你早就知道她跟着我们了。”“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了。”杨凌枫走到林冰雁跟前笑道，“长歌门的轻功不该仅如此而已吧，看来离开长歌门后你定是荒废了修行。”林冰雁“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杨凌枫叹了口气，将手搭在林冰雁的肩上，说道：“也罢，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这样吧，你乔装打扮成我师弟，定不可泄露自己身份。”林冰雁急忙点头称好。穿过树林来到了金水镇，林冰雁便去市集买了一套素色男装，杨凌枫见到林冰雁这身装扮，俨然想起两人刚认识时的情形，不禁脸上一红。林冰雁见杨凌枫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想要调戏一下，对着杨凌枫拱手作揖：“杨兄，好久不见。”杨凌枫清了清嗓子，结结巴巴地应道：“林兄弟，好久不见。”林冰雁追问道：“不知道杨兄觉得‘林夕’与‘林冰’谁来得更加英俊潇洒？”杨凌枫红着脸回道：“‘林冰’兄弟清朗俊逸，无人能及，杨某惭愧。”林冰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谢晓晓见此二人打情骂俏，心里不是滋味，略带醋意地说道：“你们再这样下去，天都要黑了，我们快赶路吧。”杨凌枫与林冰雁对望了一眼，耸了耸肩，说道：“走吧。”
　　两日后，三人来到了巴陵县，一旦穿过城郊的宓谷道便是浩气营。虽然三人尽可能不想引人注目，但是一路上还是有无数姑娘向谢晓晓投来羡慕嫉妒的眼光，这自然是因为谢晓晓的身后跟着“两位”俊美的公子。三人来到“南屏客栈”，杨凌枫说道：“小二，开三间上房。”小二说道：“实在抱歉啊客官，小店今天客满，仅有两间房间了，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与这位公子挤一下？”杨凌枫原本想要让谢晓晓与林冰雁一间，但考虑到林冰雁现在是公子扮相，与谢晓晓共处一房实在不妥，再加上自己已打算晚上要夜探浩气营，与林冰雁一间房间正好可以等她睡着后再偷偷跑出去，便答应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林冰雁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的脸以及谢晓晓仿佛要喷出火的眼睛。吃过晚饭回到房里，杨凌枫站在窗口盘算着如何让林冰雁快点睡觉，林冰雁则蜷在床上时不时偷瞄杨凌枫。杨凌枫转身说道：“冰雁，明日我先独自前往浩气营打探地形，你与晓晓在客栈等我。” “你又要单独行动？”“带上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过什么？”杨凌枫狡黠地一笑：“你得贿赂我。”说着往床边走去，林冰雁身子往里一缩，脸红道：“怎么个贿赂法？”杨凌枫在床沿坐了下来，柔声道：“除了亲眼看见林兄弟的睡颜，我不接受任何贿赂。”林冰雁松了口气，说道：“那你睡哪。”“我在桌子上趴会儿就好，你快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得上浩气营呢。”于是，林冰雁便乖乖躺下，过了半个时辰，杨凌枫见林冰雁已经熟睡便换上夜行衣潜入浩气营。
　　来到浩气营门口，正好是侍卫交班之际，只听两名侍卫说道：“枫叶。”“荻花。”“秋瑟瑟。”“有劳，辛苦了。”待一名侍卫走后，杨凌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值守的侍卫，并将那名侍卫拖入草丛，换上那名侍卫的衣服，“名正言顺”地走进了浩气营，然而要在浩气营中找到李忘生也绝非易事，正当杨凌枫犯愁之际，迎面走来一名侍卫，手里端着饭菜，杨凌枫灵机一动，轻功一跃悄无声息来到那名侍卫身后，一个手刀将那名侍卫打晕，拿过他手中的饭菜，正好迎面走来两三名侍卫，叫住杨凌枫，说道：“你别走。”说罢便走上前，指着一旁倒下的侍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杨凌枫说道：“哦，我在送饭途中看到此人形迹可疑，一问之下发现此人原来是狼牙军派来的奸细，便将他打晕了。”侍卫们上上下下打量了杨凌枫一遍，疑道：“奸细？我觉得你倒像是奸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队的？”杨凌枫心中暗道不妙，转念想起侍卫交班之际的暗语，于是说道：“枫叶。”侍卫们一听是暗语，以为杨凌枫在试探自己，便回道：“荻花。”杨凌枫心中暗喜，又接道：“秋瑟瑟。”侍卫们见杨凌枫能够将暗语对答如流，便消除了对杨凌枫的疑心，踹了躺在地上的侍卫一脚，说道：“原来这厮是个奸细，还好你发现了。”杨凌枫笑道：“运气好罢了。对了大哥们，我这是正要给被软禁的李忘生送饭，不过不小心走岔了，大哥们可否为小弟指点明路？”侍卫们见杨凌枫大哥前大哥后称呼，顿时心花怒放，说道：“你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随后左转，再右转，便是软禁李忘生的七星岩了。这里李老头也真是麻烦，大晚上还要吃东西。你快去吧。”说着便勾肩搭背离开。杨凌枫听那些侍卫们对师父出言不逊，早已怒火中烧，奈何只好咽下这口气，心中暗道：“什么浩气盟，也不过如此。”
　　来到七星岩，见李忘生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打坐，不复昔日的仙风道骨，此时的李忘生苍老了许多。杨凌枫内心一阵酸楚，叫了一声“师父”跪在李忘生跟前。李忘生睁开眼睛，说道：“枫儿，你怎么来了？”杨凌枫哭道：“对不起师父，都怪枫儿来迟，连累师父受苦。”李忘生摸了摸杨凌枫的头，问道：“那名苍云公主和你是一起来的？”杨凌枫点了点头，说道：“徒儿保证林姑娘与狼牙军绝无半点关系。”李忘生说道：“我自然相信你，我也看得出来林姑娘对你情深义重，只是浩气盟人若是发现了林姑娘势必会擒住她来要挟苍云国王，你还是快点带着林姑娘远走高飞吧。”杨凌枫摇了摇头：“枫儿怎么可以为了自己让师父受苦呢？我定要救你出去。”“好孩子，你还是快走吧。你如何能救我出去？浩气盟的各大元老均是各大门派的长老，凭你一己之力如何能与他们对抗？”“就算拼死，我也要一试。”“好孩子，及时你能救出为师，那纯阳的众多弟子你又如何相救？弟子们不走，为师也绝对不会离开的。”“师父倘若不走，徒儿就在此长跪不起。”李忘生只好叹了一口气。突然，只见空中出现一个蒙面黑衣人出掌向杨凌枫背后打去，李忘生急忙推开杨凌枫出掌与蒙面黑衣人相抵，击掌之时，只见周围的石块均被炸飞，足以见得此掌气场强大，能够和李忘生对掌，此蒙面黑衣人武功必与李忘生旗鼓相当，两人同时运气，反向弹开，李忘生额头布满汗珠，喷出一口鲜血。杨凌枫见状立马提剑与蒙面黑衣人对抗起来，七八招之后杨凌枫便渐渐处于劣势，此时又出现一名黑衣人，紧接传来一阵琴声，黑衣人抱琴而坐，手指飞快地在“宫商角徵羽”之间切换着，那人正是林冰雁。蝶舞琴一到，枫吟剑顿时威力倍增，杨凌枫使出一道两仪化形，林冰雁则以宫弦释放出一道剑气，两者合二为一，直击蒙面黑衣人，黑衣人武功不弱，侥幸躲过，而两道剑气则将黑衣人身后的岩石击得粉碎。黑衣人见情况不妙，立马使用轻功飞离。与此同时，侍卫们听到打斗声也纷纷赶来。林冰雁摇了摇杨凌枫的手臂说：“快走。”杨凌枫看着李忘生，犹豫道：“可是……”林冰雁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杨凌枫点了点头，对李忘生说道：“师父，徒儿一定会来救你的。”说完脚尖点地，一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