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同人]穿越之后，我顶替了苏映雪》无法忘记的遗憾

2、第 2 章

　　新婚夜，新郎官向新娘子下跪，这么严重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去给梁鉴夫妇请安的时候，虽然梁淑华和郦君玉两个都用脂粉修饰了脸色，可梁鉴却没想过粉饰太平。
　　“贤婿，我这个女儿自幼被我宠坏了，还请你多多包涵。”
　　郦君玉，也就是孟丽君心中咯噔一声，以为梁鉴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
　　她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她还是太嫩。
　　梁鉴见状，立刻就对梁淑华道：“你这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梁淑华不敢争辩，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的膝盖敲在实木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生痛。梁淑华毫不怀疑，此刻她的膝盖一定是青了，可是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这点小事，甚至连痛楚之色都不敢流露。
　　这个世界的规矩注定了她无法违逆自己的亲生父亲，尤其是现在，在她违逆了父亲抢了便宜姐姐的婚事嫁了一个假丈夫的情况下。
　　她没有资格任性。

　　孟丽君见状，连忙求情：“恩师……”
　　她不求情还好，一开口就是恩师而不是岳父，让梁鉴更是脑补了不知道多少故事。
　　娶了自己的女儿却不愿意叫自己岳父反而跟以前一样叫自己恩师，梁鉴立刻认为是梁淑华的错。
　　梁鉴道：“贤婿，是老父没有教好这个丫头，请你多担待。”又疾言厉色地对梁淑华道：“说！你做了什么好事儿！”
　　梁淑华猛地抬起头，道：“他，他说皇甫长华救过他，要帮皇甫家翻案！”
　　听梁淑华这么说，郦君玉立刻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好。

　　这是经过一夜思考之后，梁淑华的决定。
　　梁鉴本来就不大喜欢她，景氏夫人更是厌恶她们母女，如果把这事儿告诉了梁鉴，梁鉴真的会替她做主？
　　不说她跟梁鉴之间根本就没有多少父母情分，就说她本身，也从来不相信这些。
　　男人如果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这是她上辈子用命换来的教训。
　　上辈子那么宽松的环境，还有那么多的直男癌直女癌呢，更别说这个讲究三从四德、把女儿当联姻工具的架空古代！
　　更别说，这辈子她虽然是梁鉴的女儿，可她终究是个庶女，归景氏夫人管着，作为一个第三者的女儿，梁淑华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嫡母面前讨人嫌，自然，见到梁鉴的机会就更少了。
　　而梁鉴，作为一个宰相，即便他很在乎家族的延续，也只会在注意自己的前程之外加强对儿子孙子的培养，梁淑华一个女儿，而且还是庶女，梁鉴有那么多功夫吗？
　　梁鉴有儿子孙子，会为了自己这个庶女把儿子孙子都搭上？
　　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
　　而且，梁淑华自问她也不想回到梁家、回到嫡母的手底下去。
　　如果重新回到梁家，那种日子，梁淑华想都不敢想，她只能硬着头皮把现在的日子过下去。
　　新婚夜新郎官向新娘子下跪这么严重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说不定会有人听到皇甫这个姓氏。与其让郦君玉爆出孟丽君的真实身份，还不如让大家以为郦君玉跟皇甫长华有旧甚至曾经心仪皇甫长华。
　　这样，郦君玉下跪和自己发脾气的事儿都遮掩过去了，郦君玉的真实身份也遮掩过去了。
　　就是自己的未来……

　　梁淑华话音一落，屋里一片寂静。
　　一直站在景氏夫人身后的章氏见状，立刻用帕子捂住了嘴巴准备放声大哭，替女儿哭委屈，却被女儿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瞪了一眼，方知不妙。
　　章氏很清楚自己的女儿，再者，身为梁鉴的妾，哪怕只是一个贱妾，章氏对国法也不是一无所知。
　　那个皇甫长华是钦犯，又上了吹台山落草为寇。吹台山继续打反旗，那皇甫长华就是逆党，不会妨碍到自己女儿；如果这次刘国舅平定了吹台山，那个皇甫长华的结局，除了被处以极刑，就是被发为官奴，就是女婿去讨了来又如何？良贱不通婚，皇甫长华就是给女婿生了儿子，那个孩子也是贱籍，不能算女婿的孩子。
　　也就是说，那个皇甫长华根本就不会威胁到自己女儿，的确不用自己出头。
　　想明白了这一点，章氏立刻不哭了。

　　这场眼神官司，梁鉴没有看到，景氏夫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对于章氏，景氏夫人是讨厌的，对于梁淑华这个便宜女儿，景氏也喜欢不起来。
　　不止因为梁淑华不是自己亲生的，还因为梁淑华的态度。
　　就跟梁淑华知道的那样，在景氏夫人的眼里，就是苏映雪，也就是梁素华都比梁淑华亲近些。
　　只是名义上梁淑华到底是她的女儿，景氏夫人不能不做表示。

　　景氏夫人立刻让章姨娘和梁素华下去，偏偏转头的时候，看到梁素华停留在郦君玉身上的眼神，景氏夫人心里咯噔一声。
　　那边，梁素华见郦君玉跟孟丽君长得一模一样，本来这心里就在嘀咕，又听说他想为皇甫家翻案更是又惊又疑。
　　没错，梁素华怀疑郦君玉就是孟丽君，又惊又疑，想上前叙旧却又怕认错了人，闹了笑话，因此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却不知道自己的模样落到了景氏夫人的眼里，让景氏夫人心惊肉跳。
　　景氏夫人顾不得许多，她立刻改变了主意，亲自带着章姨娘和梁素华下去了，也带走了屋里的丫头婆子。

　　屋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梁鉴、郦君玉和梁淑华三人。
　　方才郦君玉还担心梁淑华叫破自己的真实身份，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选择帮自己的隐瞒，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
　　郦君玉还怀抱着日后恢复孟丽君的身份嫁给皇甫少华的念头，因为内心还是一个女人，所以她很清楚梁淑华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那等于是梁淑华放弃了自己的幸福来成全他，不，应该说是成全她，孟丽君。
　　这一刻，郦君玉对梁淑华是感激的，他发誓，他会对梁淑华好，会用他最大的诚意来补偿梁淑华。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皇甫家。
　　郦君玉立刻跪下来恳求梁鉴。

　　梁鉴沉默了下来。
　　他敲着椅子上的扶手，陷入了沉思。
　　梁鉴已经六十有一，虽然贵为宰相，可是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能在宰相这个位置上呆几年，儿子又在外面，短时间内无法回到京师权力圈，而他之前走的是纯臣的路子，虽然做过多次科举主考官，桃李满天下，可身边真正得用的人却没有，这才会用抛绣球招亲的办法培养女婿。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男方向女方提亲的，抛绣球招亲这种女方主动的方式虽然打着姻缘天定的名头，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符合规矩，有点恨嫁的感觉，更别说，当时梁鉴选中的女主角梁素华的年纪的确有点大。
　　这也是为什么梁鉴会在私底下跟妻子说：“虽然有些不体面，却也顾不得了。”的原因。
　　可是绣球砸中了新科状元之后，章氏就不依了，还闹了起来，让梁鉴觉得自己对梁素华失信了。
　　更别说梁淑华是穿越的，打小就跟一般的孩子有点不一样，又极会为自己打算。虽然梁淑华极力掩饰，又哪里瞒得过梁鉴这种最后爬上宰相之位的老狐狸？所以，抢亲事是章氏做下的，却被梁鉴记在了梁淑华的头上。
　　换而言之，因为这门亲事，梁鉴对梁淑华的感觉降到了谷底。

　　能够爬上宰相之位，哪怕上头还有个左丞相，梁鉴的脑子依旧好使着呢，他立刻脑补出了一大串。

　　皇甫家败落的起因、经过和过程，他之前是不清楚，可现在怎么会不明白？
　　新皇登基，原配王妃刘燕珠自然就荣升皇后，皇甫少华跟刘皇后的胞弟刘奎璧抢妻子，怎么会不让刘奎璧记恨？刘皇后被扫了面子，又怎么会放过皇甫家？
　　加上皇甫敬在边关多年，历朝历代都对武将极为提防，皇帝又如何不愿意乘机把兵权拿回来？
　　皇甫敬的兵败终究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要梁鉴说，如果新皇登基，皇甫敬老老实实地交出兵权回来养老，皇帝还不一定会任由皇甫家谋反的罪名坐实。
　　要知道，皇甫家世代经营，从皇甫敬的父亲的时代开始就是边关大将，皇甫敬在边关威望甚高，就连皇甫敬的儿子皇甫少华，很小的时候就打出了少年将军的名头。
　　这种把兵权牢牢地抓在手里、传承了至少两代眼看着就要传到第三代的将门，能不招人眼吗？
　　所以，皇甫敬兵败是偶然，但是皇甫家被收拾却是必然。
　　换而言之，如果皇甫少华不是那么武功高强，如果皇甫少华是个纨绔，还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呢。

　　可是现在，自己的女婿受过皇甫家的恩惠！还想替皇甫家翻案。
　　梁鉴为难了。
　　他现在可以肯定，以自己女儿梁淑华惯会为自己打算的德行，八成是摇了头，不同意帮助皇甫家，这才有了新婚夜新郎官给新娘子下跪的事儿。
　　郦君玉会记恩，梁鉴当然高兴。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在将来梁家有事儿的时候落井下石。
　　可是要推翻当今万岁的决定，又谈何容易？

　　梁鉴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