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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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君玉原本都要以为，事情到了这里就应该告一段落了，只是黑暗中，梁淑华坐着，一动不动。让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虚，也有一点点慌乱。
郦君玉道：“娘子，你，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梁淑华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是为了我？”
“嗯。”
郦君玉更加不安了：“是因为映雪姐姐？还是因为我？”
“你说，你的映雪姐姐是怎样一个人呢？”
“诶？”郦君玉傻眼了，“娘子此话何意？”
“我问的是，她是不是那种，那种很听话的女子，那种以夫为天的女子。”
其实梁淑华更想用的形容是很传统的那种贤妻良母型女子，但是，鉴于她自己是穿越女而郦君玉是土著，为了防止双方出现沟通不良，她还是用了更加明确的说法。
郦君玉傻眼了：“小姐，你是说……”
“不管怎么样。当初，你跟我刚结婚的那会儿，她也是跟你见过两面的。她又是跟你一起长大。你认为，她认出你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郦君玉沉吟了片刻，道：“我，我没有把握。娘子，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把实情告诉她吗？”
“然后呢？你说，她会不会有那种想法，比方说，她觉得皇甫少华是天下最棒的男子，而我既然嫁了你这个假丈夫、坏了名声，就应该跟她一起嫁入皇甫家给皇甫少华做妾。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替我做决定。”
郦君玉立刻悚了。
虽然梁淑华的声音自始自终都十分平静，但是郦君玉知道，这绝对踩到了梁淑华的底线。
郦君玉道：“小姐放心，我，我绝对不会让映雪姐姐知道的。”
“那么，你觉得，你现在的妆扮，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郦君玉傻眼了：“小姐，你的意思是，我的妆扮有问题？”
“孩童时期，女子跟男子之间的区别不大，可是伴随着年纪的增长，女子跟男子的区别会越来越大。女子一般十二三岁来红，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体形就会跟男子有明显的差异。当然，也不排除有的女子晚一点，有十五六岁来初潮的，有十九岁才来初潮的。你……”梁淑华的声音顿了一下，道：“你既然十五岁家里就定亲了，那么，你当时就来初潮了吗？”
郦君玉万万没想到梁淑华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红着脸，道：“不，我当时的情况不同。其实是刘家和皇甫家忽然同时派遣媒人上门，父亲拒绝不了……”
“来了初潮才能生孩子。所以大家都是等家里的孩子初潮满了一年才会给孩子准备相看亲事。若是不这么做，若是不等初潮到来就定了亲，然后定亲一年以后出嫁，结果迟迟没有来红，婆家也迟迟见不到儿孙，只会责怪你是个不会生养的母鸡。这一点，你的父母真的不知道？还是说，他们就这么懦弱？”
就是两家媒人上门又如何？直接说自己的女儿还没有长大，别人又不是听不懂。
郦君玉不高兴地道：“这，这没有关系吧？”
“冒犯了你的父母，我道歉。但是，这关系到我的父母的性命。所以，请你如实地回答我。”
“这，这很重要？”
“因为素华姐姐就是苏映雪，我就必须把她有可能把一切包括她自己的猜测都跟孟家、皇甫家说的可能性也考虑在内。而你父母的性格、行事，都可能是变数。决定未来的变数。”
郦君玉迟疑了大半天，终于道：“父亲和哥哥都是谨慎惯的。母亲素有决断，但是遇到要紧的事情，母亲还是会听父亲的。”
“是这样吗？”
梁淑华和郦君玉两个都很明白郦君玉说的是什么。
梁淑华道：“那就好。不过，你的乔装，实在是太粗陋了。”
郦君玉惊呆了：“我的乔装很粗陋？”
梁淑华就道：“我的个子是属于娇小型的。而你，却是女子中难得的高挑个儿，因此瞒过了不少人的眼睛。但是，一般来说，男子十五六岁开始出现体形变化，就是最迟，十九岁的时候也是时候了。这个阶段，大多数男子会飞快地窜个子，声音变粗，喉结突显，还有体形。”
郦君玉感觉到梁淑华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部：“比方说，形容女子，诗文上不是常说的吗？纤腰。女人的腰肢要比男人纤细很多，可骨盆却比男人宽些。之前没有人发现，却不等于你日后不会接触到那些浪荡子。他们，在这上头，可是历经千帆炼出来的火眼金睛。你以为，只是换身衣裳，你就能够瞒过他们的眼睛？还有，”
郦君玉感觉到自己的睡鞋被人碰了一下：“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没错，郦君玉，不，应该说，孟丽君是个高挑个儿，却改变不了她缠过小脚的事实。
当年南唐的金莲舞盛极一时，南唐亡国，李后主做了大宋的俘虏之后，中原曾经一度有人说，南唐就是因为那三寸金莲亡的国。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可笑。大家嘴上说着三寸金莲是祸害，是南唐亡国的重要原因，可是私底下，那些士大夫的女眷们为了漂亮，纷纷开始缠起小脚来。甚至还传出了女人缠了小脚之后会加大胯部的运动从而能够有助于生出更加健康的孩子这样的话来。
当然，伴随着三寸金莲的盛行，用女人的绣花鞋来饮酒等畸形文化也开始盛行起来。
孟丽君就缠了这么一双三寸金莲，因此她睡觉的时候，是穿睡鞋的。
反而是梁淑华，因为是穿越女，因为极其厌恶三寸金莲，加上景氏夫人有意放纵，所以她长了一双天足，她睡觉最多穿一双袜子，却是从来不穿睡鞋的。就是在平时也多穿高底鞋掩饰一下，顺便拉长她的身体线条，让她看上去更加身材修长。
郦君玉把脚藏进了被子，道：“我，娘子，你可有什么建议吗？”
梁淑华道：“你问我，我问谁？你自己想。若是想不出来，那就去求神仙去。”
说完，梁淑华就躺下了，把郦君玉弄得目瞪口呆。
可是梁淑华的话却印在了他的心里，让他添了重重心事。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受了一下皮肤下几乎不可见的喉结，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腰。
在今天之前，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女子扮男子竟然有这么多的讲究！
可是梁淑华说的，也确确实实是他需要考虑的。
这么一想，郦君玉更加睡不着了。
事实上，就是他们两个人都几乎是一夜未睡，直到天蒙蒙亮，两个人才微微合眼。
第二天清晨，外头的丫头们来敲门的时候，郦君玉忽然在自己的枕头边上发现了两样东西，两样都是肉色的。一样就跟他的手掌心那么大，另外一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件无袖的背心。
前者可以贴在咽喉上，看上去就跟喉结没什么两样，完全没有肤色的问题。另外一件套在身上之后，就跟第二层皮肤一样，别说是看，就是摸，都摸不出来，胸肌、腹肌，都跟真正的男子没有什么两样。
郦君玉强压着兴奋道：“这是九天玄女娘娘赐下的宝贝。有了这两件东西，我们就不怕了。”
他兴奋地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梁淑华的脸色。
那是一副夹杂着恐惧、不安和疑惑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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