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同人]穿越之后，我顶替了苏映雪》无法忘记的遗憾

12、第 12 章

　　对于孟丽君来说，要她看刘家步步落入深渊，她自然是乐意的。可要她为自己的仇家刘家示警，真的跟杀了她没什么两样。
　　不过，听了梁淑华的分析之后，她又思考了整整两天，看见皇帝把弹劾刘家的御史黄柏削职为民、看见国丈刘捷洋洋得意地在一众门生簇拥之下下朝回家，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郦君玉当然不可能传书给刘家，当然也不可能在下朝的时候拦住刘捷——那样谁都会把他当成企图巴结刘捷的小人——听只是找了个时间拜访那位打算卖掉房子回原籍的前御史黄柏黄大人。
　　自打被削职为民之后，黄柏家就门可罗雀。本来么，黄柏是言官，督察百官闻风上奏是他的职责所在。刘捷身为国丈又是飞扬跋扈的行事作风，御史台早就看不惯了。更别说皇甫家倒下之后，身为外戚，刘家竟然动作频频几次把手伸到兵权上，枢密院那边也非常有意见，加上刘燕玉最近的风评，让黄柏以为皇帝已经厌烦了刘家、也恼怒了刘燕珠，这才让刘燕珠传出那样的名声。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黄柏这才上了弹劾的折子。
　　毕竟，除非是那种好名之辈，否则，还真没有几个人愿意在言官这个极易得罪人的位置上久呆。
　　黄柏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对刘家那么信任以致于他竟然被当殿削职为民！
　　十年寒窗、宦海十载，如今一切都成了空。
　　昔日的好友如今个个都好似他已经成了瘟疫一般避而不见，这里老妻也嫌弃他得罪了皇后娘娘，言语里面多有怨怼。
　　老实说，那一刻，黄柏心如死灰都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郦君玉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登门拜访的，这也是黄柏被削职为民之后的第一个有身份的访客。
　　虽然说黄柏家已经遣散了大多数下人，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可黄柏还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还让老妻亲自下厨请郦君玉吃饭。
　　中国人在酒桌上吃饭、聊天这种事情古来有之，黄柏心里有压抑得久了，竟然破天荒地喝醉了还拉着郦君玉的衣袖一边哭一边说。

　　梁淑华能够看到的事情，前朝的官员又有几个看不明白呢？区别也只是有的不想得罪了刘皇后和国丈府，因此保持了沉默，有的则是按捺不住，因此想要搏一搏。
　　黄柏就是后者。
　　他不是不知道这样很冒险，可他也是没有办法。京官清苦，他也不想继续呆在御史的位置上每天盯着皇帝、给皇帝找麻烦，这才起了心思，想动一动。
　　黄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因此丢了官。
　　黄柏拉着郦君玉的衣袖，醉醺醺地道：“郦大人，不是我揣摩上心，是不在御史这个位置不知道御史的苦啊……”
　　闻风奏事乃是御史的本分，可真要上了本子，那就是得罪人的活计，不上本子，就是渎职。哪怕别人知道你是不得已的，可在御史这个位置上呆得久了，以前多好的交情也会被消磨殆尽。
　　黄柏就是在御史这个位置上呆得够久了，这才想要平调一下，或者往下降个两级，换个别的位置也成。
　　黄柏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被一撸到底。
　　十年寒窗、十年宦海，尽成空，黄柏哪里不哭的？

　　不过，黄柏最过去的最后一句话却是：“看来万岁对刘家的耐心已经差不多了，可惜，我没这个运气……”
　　黄柏醉死过去了，郦君玉却是愣愣地坐在那里，对着月亮小酌。
　　黄夫人见丈夫竟然醉死过去，少不得出来告罪，让丫头小厮把丈夫扶进内室，又问郦君玉要不要买他们的房子。
　　郦君玉非常惊讶。
　　黄夫人这才告诉郦君玉，她娘家本是京中富商，这座房子原是她的陪嫁。虽然说外面的事儿跟她这个妇道人家并不相干，只是她丈夫既然得罪了刘国丈，他们夫妇在这一带怕是住不下去了。她打算跟着丈夫回原籍，这座房子也要卖掉换成银钱。之所以会问郦君玉，完全是因为郦君玉结婚后却住在丈人家里，而且这座宅子跟梁家又是在同一条街上，不过是一个在东侧一个在西侧，中间隔着两户人家罢了。她要卖房子，自然是要先问左右邻居的。
　　黄夫人说这话的时候，面有难色，显然，她已经问过别人了，只是人家担心得罪了刘国丈不敢买而已。
　　听黄夫人这么一说，郦君玉立刻想起了梁淑华的难处来，问了黄夫人价钱之后，回来就找梁淑华。

　　梁淑华一听，立刻点了头：“那黄夫人可是真的说了，要六千两银子？”
　　“是。”
　　梁淑华道：“我的压箱银子大约是五千两，不如，回头你去问问黄家，用足金的首饰买可不可以。”
　　虽然只是庶女，还是个婚前跟父母闹得不大开心的，可作为宰相家的女儿，梁淑华就是再落魄，这嫁妆也是十分丰盛的。别的不说，就是每年梁鉴和景氏夫人过生辰的时候，外头送来的孝敬也够置办出一份极为体面的嫁妆了。更别说，梁淑华嫁在了梁鉴刚刚升为宰相没多久、梁家最风光最体面的时候。
　　哪怕景氏夫人没心情细收拾梁淑华的嫁妆，她也不会弄得很难看——也许压箱银是少了一点，但是首饰这种东西，只要把外面送来的略略整理一下，挑拣一些看得过去的直接装盒就行。反正这些外头孝敬的首饰景氏夫人是绝对不会戴上头的，而且这种金首饰、珠宝首饰、珠玉首饰都是送给景氏夫人的，也不方便打赏下面的丫头婆子，直接给了梁淑华，方便省事儿还显得自己贤惠。
　　至少，梁淑华是知道的，梁鉴对景氏夫人的大方可是相当满意的。
　　只是这些首饰原本是外头孝敬景氏夫人的，因此款式有的经典有的老气，并不大适合梁淑华这种年轻女子。也就是说，这些首饰只能以备不时之需，大多数时候确实戴不出去的——除非熔了重做。把这些首饰拿出来买房子，梁淑华也不心疼。
　　倒是黄夫人对梁淑华拿出来的首饰极为满意——这些首饰原来是外头拿来孝敬宰相夫人的，景氏夫人嫌弃，可一般人还见不到这样的首饰呢。她丈夫如今要回原籍去了，如果没有一两件体面的首饰又怎么镇得住那些乡下穷亲戚？还是这样说好听是富丽堂皇说不好听就是华丽到了俗气的首饰好，镇得住场子。
　　因此，只是叫人把一套镶杂宝的黄金首饰估了价，六枝金簪子，三对金耳环，三副金镯子，两个金项圈，两副金璎珞，顶了一千三百两银子，连同另外的四千七百两银子，换了那处宅子过来。

　　郦君玉曾经问过梁淑华，为什么不用自己当初下聘的那些首饰。
　　郦君玉当初逃家之时曾经带走了价值千金的珠宝首饰，因为后来成了康家义子，康家又为了改换门庭，自然不会吝啬于在他身上的投资，因此花费并不是很多，这些首饰，后来基本上被用来向梁淑华下聘了。
　　梁淑华笑道：“你我虽然成了夫妻，可是有些事情却才刚刚开始呢。谁知道你那些东西里头有没有要紧的物件！若是将来诸事了了，我再来动用这些首饰也不迟。不然，它们也只能搁在箱子里面，不见天日。”
　　梁淑华语带双关，倒是把郦君玉噎得不轻。
　　不过转念一想，梁淑华为了自己，可是把她自己给搭上了。因着自己心心念念都是皇甫家，她心里难受也是有的。别说是醋两下，说两句酸话，就是这葡萄架子倒了，只要她愿意跟继续跟自己假扮夫妻，只要她愿意继续帮自己，那他也是心甘情愿。
　　郦君玉心里存了这样的主意，在日常之中对梁淑华便越发忍让，更别说平日里为了逃离有些不得不逃的应酬只能拿着梁淑华说话，因此梁淑华在京里的贵妇圈子里面渐渐得了个厉害的名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至于梁鉴，他原本还想把女儿女婿多留些时日却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不动声色地把房子给买好了，再得知其中的深层原因，更是一叹。
　　梁鉴最后只是让人给梁淑华送去了三千两银子，另外从家里的仆妇之后挑了五分之一的人手过去帮梁淑华把她那个小家撑起来。
　　毕竟黄御史的那座房子虽然比不上梁鉴的宅子来得大，却也不小。也不是随随便便一房、两房仆妇就能够支应下来的。
　　等梁淑华这里收拾好，那边康若山就进京了。

作者有话说

　　红楼梦里面王熙凤的两个金项圈就当了三百两银子。典当肯定是要在原价的基础上打折扣的，所以个人认为两个金项圈的本来价值差不多应该是四到五百两银子。这里的全套镶嵌杂宝的黄金首饰，差不多就是根据这个估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