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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告别沈沐芳 ...

  •   和闫林虎沟通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驴唇不对马嘴,说了半天总算是上了一个频道,然而他又有着独`裁`者的毛病,说一不二。
      最后为了让闫林虎践行把沈沐芳送出重庆的承诺,梅里莎被迫签署了卖身契,答应和闫林虎回家。

      闫林虎自以为和梅里莎沟通好了,于是大模大样的面对着沈沐芳道:“沈先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愿闻其详。”沈沐芳远远就听到了闫林虎的“窃窃私语”,也懒得遮掩了。
      “我就不兜圈子了,介于你帮助过我妹妹,我可以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可以送你离开重庆,但是我有条件,”闫林虎面色狰狞道,“就是你从今往后,有多远滚多远,不准再靠近我妹妹一步!她在哪里,你就给我退避三舍,你们两个决不能待在同一个城市里!你同意吗?”
      沈沐芳闭口不语,只是用目光轻轻瞟了梅里莎一眼。
      梅里莎点点头。
      然而,沈沐芳摇了摇头:“不行。”
      “你有什么不满的?”闫林虎咬牙切齿的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走不走?你若走,明天晚上我就来接你,你若不走,不好意思,我妹妹我也是要带走的,你自己自求多福。”
      “哥哥,为什么不能现在走?”梅里莎急了。
      “我不得回去安排一下啊?我得去把关卡换上我信得过的人!不这么安排,我全家都得跟着沈沐芳完蛋!”闫林虎吹胡子瞪眼的说。
      “我不能走,我还有事情没办完。”沈沐芳说。
      “事情?什么事情?岳南坪?我最多答应帮你留意岳南坪,其余的不会更多了。”闫林虎愤愤道。
      沈沐芳看向了梅里莎:“你想要我走吗?”
      “你干什么!”闫林虎把梅里莎挡在身后,“我告诉你沈沐芳别以为我怕你······”
      “哥哥,”梅里莎拉了拉闫林虎,看向沈沐芳:“我感觉你还是先走吧,岳南坪我帮你留意,必不会让他出事的。”
      沈沐芳于是对闫林虎点点头:“我走。”
      “说好就好,不许耍赖!”闫林虎道。
      “没问题。”沈沐芳说。
      “那要怎么做?”梅里莎问。
      “你哥哥我在重庆,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了,负责重庆部分公路和水路的封锁事宜,”闫林虎说,“沈沐芳在这里等着,我晚上派辆车来接他,他直接坐我的车,我亲自送他,没人敢检查。”
      “但是哥哥你的片区就这么大,万一别人检查呢?”梅里莎问。
      “这不是问题,”闫林虎说,“蒋委员长不是正在迁移汉口机关吗?车来车往,人都互不相识,我直接把沈沐芳送出关卡,到了郊区,就让他上迁移车,直接就能到汉口,一路通行无阻,直接就可以滚远远的了!”
      “那么简单?”梅里莎问。
      “还有什么难的吗?”
      “哥哥真棒!”梅里莎欢呼。
      “那就这么说好了,以后你们说什么都不许见面了!”闫林虎喷着粗气说。
      “没问题。”沈沐芳说,答应了也无所谓,自己不找梅里莎,梅里莎可以来找自己嘛,反正闫林虎也做不了梅里莎的主,这可就不算他出尔反尔了。
      这让闫林虎更加愤怒了:“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沐芳不解。
      “哥哥!”梅里莎甜甜笑道:“那么哥哥,我们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晚上见了?”
      “明天晚上······什么?你不和我走?”闫林虎大吃一惊。
      “我告个别,晚上送他走。”梅里莎说。
      闫林虎恨恨的说:“你这是信不过哥哥我!”
      “不是,好歹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了,总有点战友情分在,以后就见不了了,我好歹告个别,叮嘱几句啊。”梅里莎说。
      闫林虎喷了口粗气,也不说什么了:“谅你们也没胆子干什么!”
      “哥哥说的对!”梅里莎从善如流。
      “我明晚送他滚蛋!你等我来接你!”
      “好的哥哥!”

      闫林虎离开了,防空洞内的梅里莎久久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褪了下去,最后凝结成了一副相当难看的样子。
      “怎么了?”沈沐芳问。
      “明天我和你一起走。”梅里莎说。
      沈沐芳没有说话,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闫林虎离开的方向。
      “或者······你有别的计划吗?”梅里莎问。
      “你不信任闫林虎了?”沈沐芳问。
      “不是,只是,哥哥出现的太巧合了,他答应送你离开也太顺利了,而且他竟然还决定亲自送你······”梅里莎脸色难看的说,“这不太像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从我们见到他开始,闫林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沈沐芳问。
      梅里莎摇摇头:“没有,其实如果今天她就说要带你走,我就可以肯定他有问题了,但他决定明天再走。”
      “所以没什么问题?”沈沐芳说。
      “只能说中规中矩,不能排除有问题的可能。”梅里莎说。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跟不跟他走?”沈沐芳问。
      “当然。”梅里莎不假思索的说,“我相信他不会害我。”
      “那我也信他一次吧。”沈沐芳说,“明天和他走。”
      “那么,就好好计划一下吧,”梅里莎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和你一起走,就说我要送你上去汉口的车。”
      “没那个必要,”沈沐芳摇头摇头,“如果是闫林虎的车有问题,有的是办法不上你上车,如果是汉口的车有问题,你跟去了也没什么用处。”
      “不上去汉口的车。”梅里莎冷静的说,“我们不是有从孔家带走的汽车吗?给车上加满油,在抵达目的地以前就停车,背过我哥哥把车给你,你自己走,到了那里,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你也能顺利离开。”
      “那你呢?”沈沐芳问。
      “我拖住我哥哥,”梅里莎说,“如果哥哥真的有问题,我能帮你拖一段时间,如果他没问题,我就和他走,和他生活一段时间,对怀疑他的行为作出补偿。”
      沈沐芳沉默良久,他轻轻的敲了敲防空洞的墙壁,一直到梅里莎以为他同意自己的意见了,才缓缓开口道:“不必如此,我确实信不过闫林虎,但是既然你信他,我不妨也信一次。”。
      “沈沐芳?”梅里莎惊讶的看向了沈沐芳。
      “你不必冒险,我和他走,听他安排,”沈沐芳说,“不是信他,是信你。”
      “但我自己都不敢说愿意相信他,”梅里莎着急道,“哥哥和我离开的太久了,从他所作所为来看,我不敢打包票。”
      “那我正好帮你式出他的真实。”沈沐芳说。
      “别开玩笑,这太危险了!”梅里莎说。
      “无妨,闫林虎也好,他的那些手下也好,想用我来邀功,都还差点。”沈沐芳说。
      “你······”梅里莎没忍住吐槽,“怎么没以前那么仔细了?”
      沈沐芳一笑,道:“你不妨也信我一次。”

      沈沐芳就那么做出决定了,梅里莎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这让梅里莎有些怪异的感觉,沈沐芳不是那么轻信的人,那为什么突然会相信闫林虎?别说是因为自己,就连她自己也不敢说完全相信现在的闫林虎,那为什么他义无反顾的要求与闫林虎一起离开呢?
      难道说他看出闫林虎是真的想要帮助他们了吗?
      只有这点能够解释沈沐芳的做法。
      但是梅里莎还是感到心里一阵阵的闷闷的剧烈跳动,仿佛当初进入鬼子军营潜行一般,说不出的紧张和危机感。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梅里莎困惑的想到。
      沈沐芳毕竟比梅里莎更有经验应对这些事情,梅里莎没有理由阻止他的决定。

      “你离开后要去哪里?”梅里莎问。
      “还不知道,我想去联系当初上海的人,看看有没有岳南坪的消息,如果岳南坪真的不是害了而是被人救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在上海的熟人。”沈沐芳说。
      “那可真远。”梅里莎说。
      “你呢?要一直留在闫林虎身边吗?”沈沐芳问。
      “才不会呢,我就是先跟他回去几天,”梅里莎笑着说,“等风声小了,我还要出去闯荡的,我才不要老是待在一个地方!我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先逛国内,完了再去国外,绝不会停下脚步!”
      “是吗?”沈沐芳笑了,“希望你一帆风顺。”
      梅里莎的心脏再次紧缩了一下,这种平常的祝福无法改变她怪异的感觉,在这种时间里,不可避免的让她想到了某些不太吉利的东西。
      “你来看看要带什么装备吧,虽说有我哥哥带你,但是也要做好准备应对突发事件。”梅里莎赶紧转过身子,“我去清点一下物资。”
      梅里莎一下子跳起来,向防空洞里面跑去,找个机会进入伊甸园,把存储的武器能给的都给沈沐芳,尽量让他多带一些。

      沈沐芳在后面看着梅里莎跑去的身影,良久没有移动一下,一直到梅里莎在里面发出一声短促的高兴惊叫声,才缓缓的移动的脚步。
      离开之前,他回过头看向防空洞外面的山坡,目光锋利如刀,轻启双唇,缓缓发出一个无声的词组,才向防空洞里面走去。

      “怎么了?”沈沐芳问梅里莎。
      “快来!这个女孩醒过来了!挤压综合征的那个女孩,她醒过来了!”梅里莎兴奋的高声叫道。
      “那可太好了,”沈沐芳看向了仿佛醒过来又仿佛还在昏迷的女孩:“总算挺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只要悉心照料,她一定能活下来的。”
      “太好了,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梅里莎高兴的说。
      沈沐芳检查了躺在地铺上的姑娘,确定她已经无碍:“伊甸园,还是一如既往的神奇。”
      梅里莎笑了笑。
      “有它掩护,你一定能逢凶化吉,”沈沐芳看向梅里莎,“只是它的缺点显而易见,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我知道。”梅里莎说。
      “闫林虎也不行。”沈沐芳说。
      梅里莎心里再次突地一跳。

      时间就在梅里莎的患得患失里过去了,夜晚刚刚降临,闫林虎如约而至,开着一辆挂着窗帘的车子。
      “上车吧,沈先生。”闫林虎恶狠狠的说。
      沈沐芳和梅里莎一起走向车子。
      “等等,”闫林虎赶紧上去拽着梅里莎:“你去干什么?”
      “送沈沐芳走啊,然后跟哥哥你回家。”梅里莎说。
      闫林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不是,你不用去!你在这里等着!哥哥我一会儿来接你,你就在这里,那里也不要去!”
      “为什么?”梅里莎问,“哥哥送沈沐芳走,我一块儿走啊,然后一起回家,就不用哥哥跑来跑去的了。”
      “你就一时半刻也不愿意沈沐芳滚蛋吗?”闫林虎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字句,“不许你在和沈沐芳接触哪怕一秒钟了!半秒也不行!万一他半路上绑架你怎么办?我不允许!”
      “哥哥你想得太多了。”梅里莎说。
      “是你想的太少了!”闫林虎咬牙切齿的说,“你在这里等着,等我来接你!我把沈沐芳送走就来!”
      梅里莎咬咬牙,抬腿走向车子,她不信闫林虎还能把她从车子上丢下来。
      沈沐芳伸手拦住了她:“那个挤压综合征的小孩,记得换吊瓶,还有井水擦四肢。”
      梅里莎一愣。
      沈沐芳就在她的愣神里抬脚走向车子,打开车门后回过头看了眼梅里莎,叮嘱道:“记住了?”
      梅里莎下意识的点点头。
      梅里莎看向了沈沐芳。
      沈沐芳于是上了车,然后关上了车门。
      闫林虎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粗气,也上了车。

      那辆汽车顺利启动,在夜色中掩映下消失在了重庆的道路上。

      梅里莎看着汽车渐渐消失,突然升起了掩饰不住的慌乱,沈沐芳就那么走了,这样真的好吗?

      梅里莎忽然意识到沈沐芳之所以愿意相信闫林虎,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对闫林虎的推崇,这种推崇在一定程度上也许是洗了沈沐芳的脑,而自己对闫林虎的信任对沈沐芳而言是不公平的,自己对哥哥的信任是从小积累下来的,哥哥对自己的关怀和支持,还有他从不曾让自己失望过。但是对沈沐芳而言,哥哥不是这样,并且仿佛从沈沐芳那边看,哥哥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值得信任的事情。
      其实没什么问题的。梅里莎对自己说,哥哥就算不喜欢沈沐芳,也会全心全意帮助他的,因为这是自己的请求。
      到这种时候,担心已经完全变成多余的了,她只能祈祷闫林虎对得起自己和沈沐芳对他的信任了。

      梅里莎回到了防空洞里面,看着防空洞里又重新陷入昏迷的女孩,梅里莎压下了自己担心,收拾起了要留给这姑娘的药品,然后去她家的废墟上给她家人报信,让她家人能分出一人来照顾她,毕竟自己马上就要走了。

      一直到夜半三更,闫林虎重新回到了防空洞,他换了身衣服来接梅里莎,当梅里莎与他走出防空洞的时候,梅里莎看到闫林虎连车也换了一辆。
      “那辆车载过沈沐芳,为了安全起见,我就不要了,我把车子给了沈沐芳,在警察局报案说车丢了,”闫林虎解释说,“不能小看军统,这样当军统来查我的时候,我可以说车子早就丢了。”
      “哥哥很小心啊。”梅里莎轻声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闫林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事关重大,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他们上了车,没有司机,是闫林虎亲自开的车。
      车子走在重庆的坑坑洼洼的街道上,一路上偶尔可见轰炸后的废墟,车子摇摇晃晃的向前行驶,两人一路无话。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在现在问。”闫林虎说着腾出一只手点燃了香烟叼在嘴上,“等回家之后,就再也不许提起一个字了”
      “沈沐芳是从哪里走的?”梅里莎问。
      “出了八里拐的山口,那里都是去汉口的车,载人的,拉货的,都有,”闫林虎说,“我给沈沐芳伪造了在汉口的工作证,他开着车走了。”
      “这么简单?”梅里莎问。
      “简单?”闫林虎冷笑了一声,“就这么简单!就是我魂儿都快被吓飞了,倒是沈沐芳像个人物······妈的这是专业骗子出身吧,一路跟大爷似的,把人都骗得团团转······我跟他认识也有几年了,没看出来啊!”
      梅里莎失笑出声。
      “我跟你说,你哥哥我总算没看走眼,这家伙确实不堪信任,不是托身良人,毕竟,你见过那个好男人像他那样?骗人不打草稿?要是你真跟了他,不得骗的你啥都不剩啊?”
      “哥哥,你说的哪里话,我都说过了,我和沈沐芳没什么!”
      “那就好,你跟我回去啊,我帮你找个下家,以后就跟哥哥我在重庆享福吧。”
      “哥哥!”梅里莎微有些恼怒,不知道闫林虎是不是真的给她安排了相亲,“不许随便给我安排相亲,我要自己找!”
      “啥?”闫林虎大吃一惊,嘴上的香烟掉在了腿上然后滚落下去,“哎哎哎啊!快捡起来!当心着火!”
      梅里莎弯下腰把掉在汽车垫子上的香烟捡起来,目光微微一颤,看到了闫林虎的脚。
      闫林虎正在交替着踩刹车和油门,整齐的西装裤子下是一双锃亮的新皮鞋,但与他光鲜亮丽的鞋子相比,他的袜子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那双原本应该是白色的袜子上有好几道黑灰,梅里莎还隐隐闻到了酸臭的味道。
      梅里莎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把香烟碾灭在盛烟灰的玻璃罐子里:“哥哥,你多久没洗脚换袜子了?”
      闫林虎一愣神,干咳了几声,道:“男人哪有功夫在意那种小事儿!”
      梅里莎“呵呵”一声,为哥哥的个人卫生习惯打了个不及格。

      车子摇摇晃晃的行驶,梅里莎渐渐有些困倦了,就在她打瞌睡的时候,车子在一个拐弯之后刹车了。
      梅里莎一个晃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到了!”闫林虎高兴的说。

      梅里莎眼前出现了一栋相当豪华的别墅,典型的德国柏林风格,严谨典雅,在层层树木的掩映下像一位白衣的君子肃立在山间。
      “因为瀛岛轰炸,城里几乎不怎么能住了,这里树木多,飞机上看不见,比之别的地方要安全一些。”闫林虎说。
      “真好。”梅里莎说。
      “跟我回去吧!”闫林虎说着,三步上前敲开了别墅大门。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随着仆人的叫声,别墅里的灯火陆续打开,黄色的灯光层层晕染在白色建筑上,像钢琴家一样优雅美丽。

      “进来吧!”闫林虎在门口笑着说。

      梅里莎再次打量了一下这栋美丽的别墅,抬腿走进了屋子。

      一进门,梅里莎的笑容就稍稍冻结了一下。

      因为夜色已经晚了,老人都已经歇息了,不便于让他们醒来见梅里莎一个晚辈,孩子们也未惊动,于是进门后的大厅里便只有闫林虎的老婆和四个仆人在迎接两人的到来。

      人员的稀少让梅里莎对着这间有着典雅外表的别墅大厅一览无余,与外表的优雅不同,一进大门里面,触目所及皆是贯连西北大地朴素审美的装潢。

      一刹那间,梅里莎还以为自己到了陕西的乡下。

      “进来吧!”闫林虎的老婆喜气洋洋的迎接梅里莎的到来,“早上屋檐上落了只喜鹊,我就琢磨着要有贵客登门了,现一看,原来是妹子回来了!”
      “嫂嫂,好久不见,我来打扰了。”梅里莎说。
      “不打扰不打扰,妹子回家怎么能叫打扰!”闫林虎老婆上前,亲自拿下梅里莎的皮箱,“快来先喝杯热茶,我让婆妈去烧点小菜。”
      “不用麻烦了。”梅里莎歉意道。
      “不会,正好老闫也没吃呢。”嫂子热情的张罗着,在墙边深棕红色柜子里端出了茶壶和茶叶,仆人正好也提来了热水,闫林虎媳妇就张罗梅里莎落座。

      屋子正中是一套豪华沙发,一大一小的多人沙发,四张单人沙发,围拢着一张四方的桌子,与柜子同色系的木工框架上有着红色毛呢的沙发料子,金线绣的相当辉煌。

      白色石质桌子精雕细琢,看上去很贵很上档次就是与沙发不是很搭。

      闫林虎媳妇引导梅里莎落座,闫林虎早就躺倒在最大的沙发上面了。
      看到梅里莎在打量那张白色桌子,闫林虎得意的笑了笑,说:“妹子你看我这张汉白玉桌子怎么样?”
      “很好看!”梅里莎说的是是实话,这张桌子精美的足以摆进收藏馆了。
      “这是哥哥我扫平了一家王府的战利品,”闫林虎得意的说,“前清一个王爷家里收藏的,据说溥仪还用过!”
      “这可真是宝物了。”梅里莎说。
      就是应当是室外凉亭里放置的。

      一筒上等武夷岩茶,闫林虎媳妇随手抓了一把放进了白瓷茶壶里,滚烫的开水直接冲进了茶壶,随后盖上了盖子,又翻开了茶杯。
      “这茶叶还是老闫的下属孝敬的,我问过懂行的,就这一筒,就得百十块大洋,市面上还早买不到了!”闫林虎媳妇喜气洋洋的说。
      “哥哥真是有面子。”梅里莎笑着附和嫂子。
      “老闫以前辛苦,现在是苦尽甘来了,”闫林虎媳妇笑着说,“以后妹子留在家里,福气也是享不尽的。”
      梅里莎“娇羞”的低下头。
      这一低头正巧看见地上的绿色儿绣黄花的波斯地毯。

      “我昨日就叫你嫂子给你收拾了一间房子,等会儿吃过饭,就早点休息吧。”闫林虎说。
      “我记得哥哥家里人口众多啊,这栋别墅住得下吗?”梅里莎问。
      “有点紧张,”闫林虎媳妇说,“好在两个偏室都在老家守着老房子,加上年长的两个哥儿一个在老家,一个在学校,总算住得下了。”
      “我来打扰到嫂嫂了。”梅里莎歉意的说。
      “哪里的话,妹子回家怎么能说是打扰。”闫林虎嫂子笑呵呵的说。
      “嫂子这样说,倒叫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了,”梅里莎说,“我知道哥哥嫂嫂的心意,但是我学业未完成,正好我的学校早前就搬到重庆了,等我办好入学的手续,我就去学校住宿了。”
      “上什么学!”闫林虎脸色变了,“你都多大了?还上学?一个女人读那么多书做什么?你嫂嫂大字不识一个,大家还不都夸她贤妻良母?上学的事不许再提了!明日起,跟你嫂嫂拜访几家夫人,早日成家才是正经!”
      梅里莎心中暗叫要糟,但强忍着没有反驳闫林虎。
      “就这么说好了!”闫林虎随后吩咐老婆,“给她做几身像样的旗袍,别跟她身上的洋装似的,连个绣花都没有,寒酸!”
      “说的是,妹子穿的太素净了。”闫林虎老婆说。
      梅里莎穿着法国迪奥一脸懵逼。

      吃过丰盛的晚饭,梅里莎便被她嫂子引到了楼上一间小屋子里。
      “妹子,家里住的简单,委屈你了。”闫林虎老婆歉意的说。
      “哪里的话,这么好的房子,我在外面可难住上呢。”梅里莎说。
      “你隔壁是刘妈,晚上要茶水尽管叫她。”闫林虎老婆说。
      “谢谢嫂子。”梅里莎说。
      “妹子无事就赶紧睡吧,我也要回房伺候你哥哥了。”闫林虎老婆笑着说。
      “嫂子真是贤惠,哥哥大老粗一个,天大的福气娶了嫂子,辛苦嫂子了。”梅里莎想起了哥哥的袜子,顿时笑了。
      “不辛苦,家里这么多仆人,我就是管他洗脚穿衣,其余什么都不必做,”闫林虎老婆笑道,“女人,一辈子不就图个吃穿不愁吗?你嫂子我才是有福气的。”
      两人互相道别之后,闫林虎媳妇就下楼了,梅里莎也进屋休息了。

      躺倒在床上的一刹那,梅里莎忽然想到,哥哥不会收拾自己的衣物,嫂嫂给他收拾衣物的时候,会忘记给他换袜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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