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05-2 一步之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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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一贫嘴，像是使出了化骨绵掌，辰星心底残留的不适悉数被化掉了。
她没再接他的话，直接走向赵姝屏，无意间看到赵海棠眼神闪烁，似是有些紧张。
杜光已经走到赵姝屏身后，问她有没有进去看人，她无奈摇头。
赵海棠又开始咆哮，重复刚才类似的话，坚决不让赵姝屏进去看他妻子，也禁止她再踏入赵家半步。
“赵女士除了是你的姑妈，还是你妻子王小姐的伯母，还有，赵女士和你母亲也是姑嫂，这些关系都可以绕开你，和你没有任何关联。”杜光边说边走到赵海棠面前，双手插在裤兜内，一脸严肃，一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见了。
“赵先生，你失去亲人，心情悲痛，我们能理解，所以你更应该理解赵女士现在的心情，因为她也失去了两个亲人。”他明明是在提要求，循循善诱的说话口吻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赵海棠愤怒地看着他，许是这个人气质独特，一看就不像是等闲之辈，或许他也知道一些关于杜先生的传言，最终松了口，让赵姝屏进去了。
辰星被这些人物关系绕得有些晕，不知道杜光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理得那么清。她看向他，他也几乎是同时看向她。
“辰警官，请不要用这种审视我是不是居委会大妈专门调节邻里纠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我也是在工作。”他说得不动声色。
蔡骁却早已经忍不住，躲到旁边笑去了。
辰星没笑，意识到赵海棠要转身离开，叫住他，自报家门后，让他把从昨天和王初善发生冲突开始，到今天发现他母亲死亡的整个过程再详细说一遍。
赵海棠起初有些不配合，说已经对霍东江他们陈述过，他死了亲人，让他一遍一遍地讲，太没人道。但最后他又同意了，讲得内容和之前辰星了解过的内容一模一样。
他讲完以后，提出要回去，处理他母亲的后事，他妻子这边，她娘家的人会来帮忙处理。
“你母亲现在是受害者，案件真相出来前，交由我们警方看管。你知道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妻子还有娘家人，她们同时遭遇不测，你为何放任你母亲不管，在这里和赵女士扯不清？”
辰星不等赵海棠回答，“你昨晚就发现你母亲出事，为什么一直到今天早晨才报警？”
“昨晚？昨晚我没回去，一直呆在医院，今天早上才回去！”赵海棠瞬间被激怒，冲着她大吼，“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是凶手吗？王初善才是杀人凶手，你为什么不去问他？你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故意来针对我？”
他情绪激动，眼看有动手打人的趋势。
蔡骁及时跑过来，抓住赵海棠一只手臂，三下两下，就把他双臂反扭在背后困住。
赵海棠不停晃动双臂，想要挣脱，大声吼叫，警察欺负人，冤枉他杀人，云云。
辰星冷眼看着他，“王初善是不是凶手，我们会查明。现在案件有很多疑点，我有确切证据指证你也有嫌疑。警`察必须公正公平，对任何嫌疑人都一视同仁。所以很抱歉，我们必须带你回警局，协助调查。你母亲和你妻子的事情，我们会和其他家属交涉处理。”
她说完，眼神示意蔡骁把人带走。走廊里响起赵海棠歇斯底里地吼叫声，扬言一定要告她，要让她倾家荡产，再也不能做警察。
辰星不予理会，向后转身，差点撞上背后的人。
杜光正面对着她，与她只有一步之遥。
两个人的视线又一次不期而遇。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看到她就笑，那种浮于表面，没有走心的笑。对视片刻，两个人的视线几乎同时移开，看向病房。
他原本离她有一段距离，怎么突然跑到她身边来，靠这么近？他刚才是怕赵海棠对她动手，以身挡住？
辰星正疑惑，病房的门突然打开，赵姝屏由人扶着，从房间里面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眼睛红肿，脸上表情异常悲伤。
辰星仔细一看发现，赵姝屏双眼已经失明。她想起要问的那些问题，突然于心不忍。
没想到，赵姝屏自己主动开口，把王初善出狱以后，一直到今天，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事无巨细，都一一讲述。
原来王初善入狱前，确实委托赵海棠照顾赵姝屏，二十万没有直接给赵海棠，而是让赵姝屏自己管着，原本也打算他出狱以后，作为酬劳送给赵海棠。但这事后来被赵海棠和王萱萱知道了，两人就一直想尽办法要把这二十万从赵姝屏手中套出来，最终也得手了。
事情最糟糕的地方不在于这二十万，而是这二十年，赵海棠和王萱萱并没有好好照顾赵姝屏。王初善虽然犯过案，但也是个孝子，出狱以后，发现自己的母亲在赵家过的不好，住杂屋不说，连吃饭的问题都没有妥善解决。一气之下，他去找赵海棠理论，要拿回二十万。赵海棠当然不愿意，最后就起了冲突，发生了悲剧。
赵姝屏一说完，她旁边那个叫小胜的年轻男人，一直静默，突然开口，“住杂屋，没饭吃，还没什么。我弟要拿回钱，赵海棠真不是人，他为了威胁我弟放弃拿钱，找了个疯子侮辱我妈！”
“小胜，不许乱说！”赵姝屏拉住他手臂，要阻止他，他却没停。
“为什么不能说？我弟一定是被逼急了，才会推赵海棠他老婆，他不是故意要害死她。我当时不在场，如果我在，我直接一把火烧了他们，大家同归于尽，都别活。”
“王胜！”赵姝屏大叫一声，听起来确实是真的生气了。
王胜这才低下头，再度静默下来。
赵姝屏向他们解释，王胜跟王初善是朋友，两人称兄道弟，所以也跟着叫她妈。王初善入狱期间，他也帮忙照顾着她。
了解完案情，辰星安慰了她几句，转身离开。
杜光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最后才开口，叮嘱赵姝屏，让她把东西保管好，有事给他或者凉先生打电话。
辰星听到赵姝屏连声对他表示感谢，心生好奇，他让她保管好什么东西？
杜光和王初善之间一定有关联，这个关联，就是王初善的母亲？委托杜光的人不是王初善，而是赵姝屏？
辰星走出医院，没有直接上车，一直等在门口，等着杜光送走赵姝屏和王胜二人，才走到他身后，“杜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让赵姝屏保管的东西是什么？”
杜光转身看向她，立刻又笑了，“想知道？陪我去喝酒，我就告诉你。”
提到喝酒，辰星就气，“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不管接受你保护的对象是王初善还是赵姝屏，我必须提醒你，这件案子现在已经到我们警方手里，任何案件相关的人都必须配合警方取证调查。”
“不好意思，我和案件无关，没有义务配合你。”杜光后退一步，双手一如既往插入裤兜内，歪着头看着她，狭长的眼睛明亮有神，似笑非笑的俊脸上，有一种狂妄不羁的表情。
“辰警官，我也提醒你一句，接下来让你们头痛的人，不会是赵姝屏和王初善母子。你要知道，这是个和平而疯狂时代，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你这样理性客观不偏颇，尤其是疯子和傻子。”
辰星细细回味他的话，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立刻拿出手机，给蔡骁打了个电话。
等她打完电话，杜光早已不见人影。她转身准备离开，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从身边开过，扬长而去。
辰星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似乎该跟他说声“谢谢”，眼下已来不及，她只能先回警局。
作者有话说第7章 Chapter 05-2 一步之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