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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美国田园下的罪恶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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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富江要的可不单单是为西尔维娅复仇。
于是,她放出‘鱼饵’格特鲁德,任由对方跑到波利斯镇大街上哭哭啼啼,疯疯癫癫,逼得小镇居民滞留在家中(小镇居民骨子里的冷漠无视帮大忙了)。
格特鲁德慌慌张张的逃进教堂后,布兰特1号和珍妮2号手持电线将基-督教教徒封锁在教堂里,足有三百多人的负面情绪又催生出更多的黑发。
一通下马威之后。
富江掀开穹顶,做出一副‘复仇女巫’的高姿态现身教堂,义正言辞、铿锵有力的编造出具有历史渊源的来历后迅速收割一大波人类极端感情。
以摄取人类情绪进阶升级的灵魂技能当即升为LV3——魔女之音。
【绑定技能:魔女之音(魔女的馈赠降级版)精神系道具】
【等级:LV3】
【通过环境氛围、言行举止的暗示催眠埋下‘幻想种子’,待思想蒙蔽后摄取对使用者的嫉妒、恐惧、忧虑、愤怒、痛苦等负面情绪后,将会按照‘幻想种子’的成熟情况,反向催化宿主。PS:此技能大范围使用效果更佳。】
而且……教堂里三百多人的聚集已是颇具规格的大群体——一般来说,个体会为了获得合群而不自觉地放弃独立思考,只为了换取群体那份令人倍感安心的归属感、认同感。
一旦种下富江的幻想种子,他们不知不觉间就会在从众心理下选择相信认同她说的话。
就算他们嘴上不承认,潜意识里也铭刻下烙印。
只要他们按照富江的思维观点思考,变成蜗牛人只是或早或晚的事。
在这其中。
孩童、狂信徒、愚者的头脑最为纯粹简单,幻想种子的催化也最快。
小乔治就是最佳例子。
也是他的出现让基础数值火速上涨到:‘扭转值337、怨气值469、融合值344’。
想到这,富江大概知道这些数值的增长是怎么回事了。
【扭曲值:是指小世界历史文明进程与前进的世界观被扭曲偏移到其他方向的数值体现。】
比如。
这个小世界原本只是很单纯的唯物主义发展中机械科技社会。
但富江在波利斯小镇施加的‘魔女之音’影响到小镇居民,使得他们身上萌发了‘旋涡诅咒’,孵化出两百多只蜗牛人。
而这诅咒会随着【黑涡之主】狂信徒自发传-教而传染给其他人(如果没被官方发现后圈禁研究的话)……也许一年复一年,这个小世界就会由‘科技社会’扭转成‘超凡世界’。
但……大雾散了。
尽管如此,【扭曲值】也升为37。
【融合值】是指扭曲世界的完成度与整个小世界历史文明史的融合程度吗?
像这次暴露在侦察卫星下的蜗牛人只怕很快就会香消玉殒于阿美利卡的实验室,不被人所知,成为‘雪山大脚怪’或‘尼斯湖水怪’类奇闻异事。
所以【融合值】是41?!
还有【怨气值】?怨气——难道是指被硬生生掰-弯文明进化方向的人类对她产生的怨气吗?
毕竟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唯物主义社会。
但她这么一通瞎搞乱搞,‘旋涡诅咒’会伴随着人类史而一同成长。
【黑涡之主】的阴影将会一直笼罩在全体人类的头上。
富江的斟酌推敲戛然而止。
——布兰特1号与珍妮2号打打闹闹的超过她,枯黄草坪发出窸窸窣窣的吱嘎声。
拖在半空中的莱肯斯一家发出哼哼猪叫,声音很胆怯,像蚊子一样软弱无力。
他们光溜溜赘肉瘤似的粉白身体差点撞上石像,富江偏过头,静静看着莱肯斯夫妇似怨似恨的眼神。
十月的冷风呼呼吹着,为冬天做预告。
富江抓紧双一的尖耳朵,跳上珍妮成年女性的后背,抽-出身-下鼓囊囊的两袋纸钞丢给后面的布兰特。
珍妮稳稳地背着她,缓慢而优雅地沿着卡斯特大道向右走。
双一瞅到路边便士糖果铺的玻璃橱窗,急忙拉着她的手指。
“糖!我们去抢糖吃吧!”
双一急急慌慌的爬到她脖颈旁,距离近的可以接-吻。
富江闻到双一呼吸里带着甘甜浓郁的草木香(再次感叹联盟产品的精细拟真程度)。
她拍拍珍妮的肩膀,玻璃橱窗旁琳琅满目的糖果越来越近。
布兰特丢下钱袋与莱肯斯一家,动作粗暴地推开上锁的店铺滑门。
金属包边的滑门摩擦金属轨道里的滚珠轴承,哐当一声撞上右边门框。
富江双脚落地,双一仗着身量娇小轻巧急不可耐的跳到店铺一侧满满的糖果玻璃罐上。
他挑了五彩纽扣糖、哨子糖(圆环形,放在嘴里可以发出哨子声)、蚯蚓模样的软糖、话梅糖还有没吃过的红黑两色甘草条(非常耐嚼)。
富江没想到店铺收银台上还有几盒眼球糖(眼球形状的软糖,Q-Q弹的触感与眼球很像),味道也与黑涡镇的相似。
她塞了一个眼球糖给双一,闷笑道,“别怕,尽管吃,肚子臭了给你洗干净。”
“窝才布担心呢,”双一口齿不清道,“随便臭,反正接文难受的是你,呜……好好吃啊。”
“喂哪两个不长眼的布偶还不给我多拿点糖果。笨蛋!你做的布偶人太没眼色了。”他扭过头对富江说。
“跟你学的。”
“才怪……”
珍妮趁机跑到林肯公寓后面的大型生鲜超市,每一个收银台都大肆劫掠一番,又装满了两麻袋钞票硬币。
布兰特脸色难看,欲言又止,在珍妮威胁的眼神下,不情不愿地拖起四麻袋钱与三个软踏踏毫无行动能力的蚊香型人类。
3850号房别墅的大门敞开——
屋内,詹妮如临大敌似的坐在沙发里,握着水果-刀的手撑在膝盖上。
可能从富江离开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双腿在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她瞪视着客厅婴儿车里哇哇大哭的婴儿,目不转睛的看着。
听到门口的动静,詹妮尖叫一声,身体缩成一团。
“是我,西尔维娅姐姐,”富江说。
“姐姐!……”詹妮回过头,眼睛瞬间红了,哭的既委屈又高兴:“我好想你啊!太吓人了,外面一阵阵的叫。警笛声、火警铃声、婴儿哭还有广播……”
她瞪着门口的莱肯斯,“啊他们?!怪物?姐姐快过来,我有刀!……”
詹妮扑向富江,富江闪身躲开,攥住詹妮的两条枯瘦干瘪的细胳膊。
“嘿!嘿……冷静点小姐,拿稳刀!”
富江拉着她一同坐到沙发上,转头笑盈盈地对她说,“詹妮,我很高兴你拿起了刀……不过啊,记得锋利的一面要对准敌人。”
说着,她掰正詹妮竖着拿的水果-刀,刀尖对上客厅地毯上的三个肉团。
“仔细看看,”富江满怀恶意的说。
詹妮看了看眼神鼓励的富江,磕磕绊绊的开口道:“太……太可怕了,我从未……从未看过如此恶心丑陋的怪物。就像……剥了壳的蜗牛……咦?!眼睛?——他们看我的眼神?!他他们……”
詹妮惊跳起来,“爸爸?妈妈?!还有……还有大姐戴安娜?!怎么可能……”
“不要一惊一乍的。”
“只是全身骨头碎裂然后盘成大号蚊香,”富江下巴压在双一头顶,他不停咀嚼甘草条发出的吧唧声非常催眠:“嗯……反正还没死,我带了很多——钱来,尽快送到医院能治就治,治不好就躺床上一辈子。没事的!他们命硬的很,看啊……盘成这样也没死,别怕,我钱很多。”
“钱?”
“你想象不到的数额。”
詹妮偏过头,避开父母哀求的眼神。
“钱……有钱当然好。可……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姐姐哪来的钱?有多少……够一日三餐吗?够交学费吗?足够让我们在寄宿家庭里不受欺负吗?”
富江靠在沙发上,双腿蜷缩在身侧:“大概吧,”她朝尼龙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有三四十万?还是一二十万?不要紧,不够我再去拿。”
“……那那那些钱都是……”詹妮打了个哆嗦,茫然四顾道:“我们逃吧,姐姐,不能再待在这儿了。那些……那些丢了钱的人肯定会报警的!我们快逃吧!”
“你没有什么想对爸爸妈妈说的吗?”
富江直勾勾盯着詹妮,琥珀眼眸闪过一丝笑意。
她享受着詹妮的恐慌、不安与迷茫。一把拉住詹妮的手腕带到钱袋旁。
不用她动手,詹妮就着迷一般主动伸进袋子里。
五颜六色绚丽多姿的纸钞硬币轻飘飘地从指缝里滑落,但上万的重量可以压垮任何一人的灵魂与尊严。
詹妮又哭了,抽抽搭搭,抓起一把钱用力丢到莱肯斯脸上,“为什么不给寄宿费?!为什么每周20美元的寄宿费不寄过来!”
她说,“你想让我们死吗?你想让我们死在别人手里吗!你明知道格特鲁德收养我们只是为了钱。”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把两个未成年女儿寄放在陌生人家中?!你连她家的实际情况都不知道,格特鲁德非常穷,吃饭的勺子也只有三把,就指着这每周20美元过活!”
詹妮说,“从六月到十月,你从未看过我们,电话不打,信也不写……你怎么放心的啊爸爸?我们只是两个小女孩……她之前没有那么放肆残忍的……真的,爸爸,虽然格特鲁德晚上会时不时体罚我们。但也只是让我们趴在地下室桌子上,脱掉裙子鞭打几次屁股,伤口几天就会好,不耽误我们上学。”
“戴安娜姐姐也说‘是因为我们犯错瞎矫情才会被处罚,谁家孩子不被打?’可是……可是姐姐受的罪。”
詹妮吸口气,哑着声说,“我好恨自己没有早点报警!但我没有钱,我双腿有病!我是个废物!呜……我,我不是给自己找借口开脱,但凡我有办法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姐姐……”
“格特鲁德不是一上来就虐待姐姐的,是你!”
她恨恨地瞪着莱肯斯夫妇:“是你们几个月的不闻不问给了她底气与胆量,是你们的不负责任给了她理由!你们为什么不来看我们?!为什么啊!我不明白,你们一直想抛弃的是我,可姐姐是健康的啊!!!”
“姐姐是健健康康的正常人啊!!!”
“……呜呜呜呜嗯呜呜呜……”艰难蠕动爬行的三人呜呜叫着,悔恨交加的泪水濡湿大片针织地毯。
他们似乎从詹妮毫不留情的指责中嗅到了不详的气息,连忙哭求着呜鸣。
婴儿车里的孩子反而笑了,露出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两只小手向上抓握,摇摇晃晃个不停。
“谢谢……我,我好多了,谢谢。”詹妮吸了下鼻子,攥住富江的袖子,哭声变成了一阵抽噎:“让我跟着你吧,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怕的,就算去坐牢去死都没关系。我猜到姐姐……很厉害……与众不同。我想……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不要一个人。姐姐,让我跟着你吧……我一个人不行的,我需要有人陪着我……”
富江扯下她的手,“你还有爸爸妈妈——”
话音未落。
詹妮脸上的蠢笑僵住了,怯弱的抿紧嘴唇,眉眼闪过一抹坚毅之色——转头就用那把水果-刀刺向父亲的眼睛里。
一击毙命,干脆利落,他哼唧了一声,死了。
鲜红温热的血液汩汩流下,黑窟窿似的眼窝随着刀身的抽离带出一颗瘪掉的眼球。
除了自知不妙的妈妈与大姐,富江双一还有两个布偶人全都静静的看着詹妮,神色不变。
“我没有了!爸爸妈妈还有大姐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詹妮浑身直哆嗦,粗喘着气,“我只有你了!姐姐!我只有你了!!!——”
“你还有钱。”富江轻笑着说。
“钱?……真的不能带我走吗?”
富江摇了摇头,“我办不到。”
詹妮张了张嘴又闭上,紧攥着弑亲后血淋淋的刀柄。
她抹掉脸上血泪交织的液体,蹲到了半人高的钱袋子旁,闷闷的说:“好吧……好吧。如果你必须要离开我,而我又不能跟上去……那,我要留下这些钱。”
她忍了忍,还是哭了,小声啜泣着,“我需要食物,我需要水,我需要一个栖身之所。”
“我不需要嫌弃我生病,随时准备着抛弃我的父母。我不要再寄养在陌生人家中,胆战心惊的数着面包条过活……姐姐!”她突然问“是不是只有我了,姐姐?是不是从此以后只有我一个人生活了?”
“——不。”
“你还需要明面上的监护人,”富江看了眼婴儿车的孩子,“这孩子,你可以留着,也可以丢到孤儿院去,甚至……杀了他也无所谓。回头看,詹妮,外面是我给你的家人,喜欢吗。”
布兰特1号跟珍妮2号一左一右的推开厚木大门。
天空一片静谧的青紫瑰丽,强风阵阵,吹散最后一丝浅浅雾气。
闪闪发亮的满天星河下,门外是一身崭新衣服的莱肯斯一家——布做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