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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美国田园下的罪恶2 ...

  •   格特鲁德一个踉跄跌倒在沙发上,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静静坐了好久,两只眼睛紧盯着地下室的门,幻想着西尔维亚的出现——

      ‘怎么会死呢?’‘怎么就死了呢?’

      ‘只是少了些饭,多打了几次。’

      ‘其他人,都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啊?’

      ——想到地下室里躺着的西尔维亚。

      格特鲁德猛地打了个哆嗦,心跳的快要冲出胸腔。

      她连忙牵过宝拉冰块似的双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紧接着,格特鲁德亲了亲宝拉的额头,下巴痉挛扭曲了几秒,仿佛是被巨大而强烈的‘悲伤’给击倒了。

      “喝一口吧,”她递给宝拉一瓶这阵子自己常喝的止咳糖浆。

      “然后……”格特鲁德嗓音发涩:“慢慢说……说清楚。”

      宝拉蜷缩在妈妈的怀里,仿若婴儿般全身心地依赖着妈妈。

      她接过止咳糖浆小口抿了下,小心翼翼往地下室瞥了眼,又急忙转回视线:

      “我一早醒来就到地下室去,就像以前那样想给她……想给西尔维亚洗个澡。你知道……”

      她皱了皱鼻子,还像孩提时期那般可爱俏皮的很。

      “地下室非常臭!到处——每个角落——全都是西尔维亚的粪便排泄物!”

      “她像头小母-狗,野性未训的臭狗!我讨厌她不分场合的拉便便,我恨她张牙舞爪的随时准备攻击我的野蛮模样!所以我……”

      “我扯出6米长的胶水管按在水龙头上,对准她冲洗了……几分钟,呃十几分钟?因为……因为不这样做根本就洗不干净!”

      “她不能满身便便的迎接我的朋友!我在帮她洗澡,帮她保持干净整洁!她呢?她呃一动不动……就趴在地上,面朝下……”

      宝拉突然噤声,瞪圆的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瞪视着地下室。

      她只用气若游丝的嘘声说话,似乎是怕声音大点就会吵醒地下室的死人:

      “妈妈——我把她翻过来了,我拉住她的两条胳膊,把她翻过来了。”

      “她死了——她的脸白白的,眼睛半闭着,两颗眼球好像两块融化了的黄蜡,一片脏污。”

      “她张着嘴,黑黑黄黄的牙齿半露着,唇形皱皱圆圆的,好像一个洞——就像,就像厨房塑料筐里那颗被蛀虫蛀出一个黑洞的腐烂苹果……”

      “妈妈,我没有想到她会死。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

      宝拉忽然放声哭泣,涕泪横流的那种哭:“妈妈我不想她死,我以为她只是晕了。”

      “你知道……我们差不多都已经习惯她动不动就晕厥过去,娇弱的像个豌豆公主。我真的没有想过她会死……”

      格特鲁德没有反应,只用手指一点点梳理着宝拉泛红的发丝。

      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那具尸体,犹豫着应该用哪种方法。

      她应该——

      ——用铁锤粉碎牙齿,剁掉所有手指丢到壁炉里烧毁,再拿滚烫的木炭碾过那张脸。

      然后挨个割破脖颈、上臂内侧、大腿内侧的大动脉,将液体流出来。

      再拿剁肉的刀,一件一件的,一块一块的,一根一根的分批斩开。

      然后装到黑色塑料袋里,趁夜丢到养猪场的猪槽里。

      ——或者拿灌肠机……

      外面,金灿灿的阳光大片大片地透进屋内,在原木地板上晕染出几线泛红的光泽。

      格特鲁德的手指抓住宝拉的后脑壳,而宝拉早在几分钟前就啜泣着停止说话。

      这时,二楼楼梯口响起一阵由远而近的嘈杂吵闹的动静。

      她的孩子正互相追逐打闹着跑下楼,震落一层染金尘屑,纷纷扬扬的好似下了一场金雪。

      走在最后面的詹妮.莱肯斯半耸着肩膀,穿着一件过于紧窄的淡绿色连衣裙,像个被人恶意抛洒到陆地上的海龟,只会可怜巴巴的费劲挪动着两条因小儿麻痹症而行动不良的双腿。

      她昨晚似乎哭到大半夜,两眼肿如核桃,一张脸有明显的浮肿迹象。

      詹妮是西尔维亚小一岁的妹妹,身量却矮小干瘪的好像十二三岁的姑娘。

      她还有个双胞胎哥哥与父母住在一起。

      听说……格特鲁德只是听说——她们结了婚的长姐似乎就在附近的镇子里。

      真幸运,她们的姐姐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不会听风就是雨的跑来打搅她平静安详的生活。

      “妈!我们要不要打电话给警-察?!”

      报警?!

      ——格特鲁德狠狠推开宝拉,听到重重的一声撞击声时,心里甚至有种久违的畅快感。

      ——报警?!

      格特鲁德慢慢拧紧眉头,上牙啃咬着唇瓣,丝丝缕缕的疼痛混合着头脑中大量混乱扭曲的情绪盘踞在胸腔内,搅和成泥泞粘稠的油腻恶心感。

      (报警?!想都别想!!!)

      格特猛然站起身,看向楼梯上的詹妮,一个劲地尖声大吼:

      “詹妮!下来,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她总爱给我找麻烦?!告诉我。为什么她不能发发慈悲,为什么她连一小时或半小时的清净时光也不肯给我?”

      “为什么她总爱与我作对?!为什么她不能可怜可怜我?”

      “詹妮!我跟你说……你姐姐西尔维亚,这个淫-荡虚荣、肮脏至极的女表子女支女。嘘嘘……不准哭。”

      “你有什么好哭的?是我!是我该大哭一场,为我不幸穷苦的生活。”

      “我不该收留你们的,瞧瞧,瞧瞧你们给我带来了什么?!别哭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们一样。”

      詹妮剧烈颤抖一下,瞬间呆立在原地,脸色煞白的望着格特鲁德。

      格特鲁德从围裙口袋里摸出皱皱巴巴的烟盒,掏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那辛辣刺激的气体在肺泡中充分地环游一圈。

      在烟雾缭绕间,她轻蔑地瞥了眼石膏像般的詹妮:“来,詹妮,到格特阿姨这儿。”

      詹妮苦着一张脸,嘴唇抿的泛白,以她最快的速度下了楼。

      ——四分三十秒里,楼下所有人都在抬头看她。

      格特鲁德的小儿子约翰尼发出意味不明的尖笑声,用力推了把詹妮。

      格特鲁德伸出手,仿佛是抓住了一只鸡崽子的翅膀那样伸手拽住了詹妮的手腕,将她连拖带拽到沙发前。

      瞅着詹妮发红肿胀的眼皮,格特冷冷一笑:

      “詹妮,好孩子,格特阿姨的好孩子,”格特鲁德拿出自己最擅长的温和面具,倦怠疲惫的脸上是女性长辈的和蔼慈祥。

      她手法轻柔的掰着詹妮下巴,轻声细语地向她解释自己为何那样对待西尔维亚。

      她要让詹妮明白,是西尔维亚犯了错,有了罪,才会受到惩罚:

      “詹妮,乖孩子,我没有对不起你们。想想,好好想想,”她说:“我的所作所为全部是按照你们父母的意愿。你听到过的。他们在电话里告诉我说”

      “‘你们的妈妈以前太过娇惯你们,太过放纵你们,以至于养成了许多许多的坏习惯。”

      “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恰当、不正派的行为,’我是有义务、有权利也有责任!教育你们。并且要严加管教。詹妮,明白吗?我是遵照你们父母的意思才对西尔维亚……”

      格特鲁德丢掉只剩屁-股的烟蒂,从烟盒里重新掏出一根烟捏在手心里。

      她低垂着头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沉默良久。

      她的左手始终如铁钳般牢牢箍住詹妮手腕,无视她脸上的抵触难受,缓缓向她凑近。

      有一刹那……格特鲁德特别想啐她一脸唾沫,或者喷她一脸白烟。

      (怪有意思的)

      格特鲁德漫不经心的想:

      (玩孩子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告诉我,”格特鲁德笑吟吟的逼问道:“你父母有没有这样说?詹妮,说话!是不是?!”

      “你怕什么?嘘嘘……别哭,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是乖孩子啊,乖孩子不会被惩戒的。你是乖孩子吧?詹妮,不准哭。”

      詹妮拼命向后退,吓出一连串的打嗝声。

      她瘦弱苍白的脸庞像只初初破壳的雏鸟缩在格特鲁德的手心里蠕动爬行,手腕挣扎的力度微乎其微。

      像她这样胆小怕事的孩子,在格特鲁德看来是玩起来最没意思的。

      “格特夫人,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我想到地下室看看我姐姐,我有……我有听到她昨晚……锵锵锵。”

      詹妮哭着说:“真的,格特夫人,你把地下室的门锁了,钥匙我……我想去看看我姐姐,求你,求你。”

      “詹妮,你明白吗?我需要保护我的孩子们。”格特说。

      她的声音抬高了:“你姐姐西尔维娅打架斗殴、偷盗卖-淫,还在学校里到处散播关于我女儿宝拉的流言蜚语,是个说谎成性的骗子!你知道吗?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们与她这样的人呆在同一个房间内。”

      “她偷我的血汗钱,她滥-交辍学……”格特重重喘了一口气,补充道:

      “而且,你父母已经两个月没有给我照顾你们的生活费用了。一周20美元,只在前几周准时兑现过,后面不是拖延就是没有!我白白养了你们几个月!!!”

      “不是,没有!姐姐没有做过这些!”

      詹妮的打嗝声更响了,说着说着几乎要痛哭出声:“她从没有……求你格特夫人,让我到地下室去看看她吧。”

      “我求你,我……我后半夜就没有听到……锵锵锵,我听不到了。我好怕……格特夫人,我好怕啊……”

      格特鲁德的长指甲掐进詹妮的肉里,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詹妮哭到声嘶力竭,呼吸不畅。

      她近乎是欣赏赞叹的看着从自己手中捏出来的作品,不过多看了一会就腻了。

      格特鲁德突然毫无预兆的将詹妮猛然推开,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后退跌倒。后脑勺撞上地板,发出‘嘭’的一声脆响,内心涌起恶劣的快-感。

      她起身率先走向地下室,宝拉连忙跟上,其他孩子紧随其后。

      最小的只有詹妮腰部高的约翰尼将爬起来的詹妮推倒,然后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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