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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批命 ...

  •   “杨家大小姐,命中撞桃花、入桃花、侵桃花,皆成桃花煞,不得善终。一生所遇男人皆非良人,所遇女子皆成怨仇。可她祥云绕顶遇凶成吉,可见平时是惯做好事的…”
      卫歆接过话头:“她头顶祥云,驱不散桃花煞?”
      越获白点头。
      杨雪是他们回去的关键人物,既有入微这样的金手指,他自然要细细观察一番的。
      “这事儿和杨雪有关,可她本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反而是张志,此人幼时家庭富足却不显赫,双十将遇贵人,便是其妻杨雪,随后事业顺遂,将大富大贵…可命里他财星入墓,带血煞凶光,配偶寿命长久不了。”
      杨雪旺夫,可命里带致命桃花煞,嫁了个丈夫因她大富大贵可是克妻,倒是全了两人凶险的命格。
      卫歆抓住了其中一点:“血煞凶光又是什么?”
      两人婉拒了用车送他们回去的提议,在路上慢悠悠理清线索,被问到这个,越获白有些迟疑,半响才说:“这血煞从张志而起,冲向杨雪,恐其越加增长会出现屠妻之结果…呵呵,这大概是我看错了罢!”
      他挠挠头,疑惑的道:“毕竟张志及其尊重妻子,一个弱女子,他有什么理由去杀了她?可能是我看错了罢!可能是我看错了罢。”
      末了小心翼翼的问旁边的人:“老板看觉得是哪里有问题呢?”
      卫歆能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忐忑,连连说了三次许是看错了,早上的时候,他察觉到自己入微是非常喜悦和自得的。三年入微稀松平常,而他接触道学之后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这样,在当今可以算得上是天才了。可他也知道,如今师门中师兄弟都已过入微境界,可成就大小多少不一,与入微之时所感天地玄奥,自己凿井眼的大小有很大的关系。
      越获白今日观人运势只觉得各个不准,入微的喜悦已散尽,现在只怕自己是成了末流。可他没有师傅师兄在身边,能问的也只有一人而已。
      “你们玄门术数,我懂得不多。”
      真正懂得不多的人,能明白什么叫入微么?能拿出玄门失传之典籍么?能在他所说之言中一针见血的找出重点么?
      越获白不信。
      可是他见到卫歆的笑,就知道她什么也不会说了。
      这笑容浅浅淡淡,在不算久的接触中,他已见到过很多次:张老板于宝斋中询问她的时候,对待众人的时候,与他说话的时候,甚至在刚刚他诉说杨雪与张志命格的时候……浅浅的,表面上看起来真挚温和的笑,其实从未到达眼底,俱是疏懒与漫不经心。
      像是游离于世间之外一样。
      越获白冷了脸。
      两人早已慢慢脱离了喧闹的大路,走到了罕见人的堤坝江边,越获白就像是受了气的猫儿一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一张脸写满了‘一律不管,谁撩挠谁’。
      并还当身边的人看不见一样。
      卫歆轻讪:“小白,你要搞清楚,我并不是你的师长亲人,莫说我不懂了!就算我集道门千年精髓于一身,又凭什么就要指导你呢?”
      你当你是我的哪一位?
      如敲山之警钟,震得越获白面红耳赤。
      这下真如同炸毛的猫,连耳朵都愤怒的竖起来了:“那你在飞机上所说的……那句我是……就是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恩恩?”
      卫歆:“哪一句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越获白愤然,叫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得出口什么…你都是我的之类的话!
      卫歆却拉住他,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像喷着火一样往前走。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笑意,当她不露出那样的笑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越获白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甩开卫歆的手:“你…你有话就说。”
      “越获白,你不信任我。”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重逾千金。
      “你问我这句话什么意思,”她转向了湖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得,半响才慢慢,似呢喃一样:“我说的话你不会全信的,那就没意思了!不如你自己去想起来罢!”
      什么意思?
      卫歆转过头来,对上了越获白带着疑惑的眼眸:“你有些蠢了。竟然只防着我,这是民国,是最乱也最好的时代,即使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是极危险的。”
      他的脸被这个女人硬扳着转了方向,可他眼里看到了前方,心却还留在刚才对上的眼眸里。
      那是一双浅棕色眼眸,里面一片冷凝,藏着对万事万物的漠然----仿佛这人间如何变故,于她都是无甚所谓的。
      他回过神来。
      “孤寡命,中年丧子,不得善终!”
      他说的正前方江畔边上摆摊的老人家,年老的阿婆岁数可见不小,精神翼翼的样子,她身后有一座小拱桥,她就在拱桥边上支上了一个棚子,面前一口大锅,旁边摆着案板与一应碗筷打包盒,案板下边放着两个有竹筐和一个大桶,阿婆正与坐她摊位上的男人说话,那男人穿着军装,背后别着程亮的枪。
      要是真对着他来一枪,他还的的确确没办法避得过。
      越获白知道他想得太简单,对未知的危险提防得也太少了,净琢磨身边这人去了,有什么用呢?
      卫歆拿了几个银元给他:“那粥真香,你去买一碗来。”
      越获白气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这是把他当跟班儿打发了罢!说起来自己不信任她倒是说得头头是道,怎么没见着这位想办法取信于他呢?什么都是就是欲说而又不说的样子,也知道他们俩没什么关系了,叫他平白怎么信她。
      到阿婆粥摊前站立了才恨不得把自己撕了,怎么就没脸没皮的按吩咐做事了呢!
      他没见到,站在原地的卫歆捂着袖口斥诉了声:“患,别闹,这是有主之物,不能食。”
      袖口拉紧了,拽得她向前晃了一瞬,立刻又知道自己过分了,一扭一扭的在袖子里头拱来拱去,扭糖似的撒娇。她板了一会儿脸,终究是抵不过这样软磨硬泡,软软的道:“好啦!好好好。我去问问,我们是做生意的,如果人家不允,你可不能抢。”
      ***
      “小伙子要等一会儿,今日的杂肺粥还没有做好!”
      阿婆真的老了,年轻时曾光洁靓丽的皮肤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那象征着生命的逝去。
      然而甚是中气十足的样子。
      越获白两眼便推测出她的命格,与刚刚远观相比,近看他更能确定,阿婆是断命续魂之象。
      她早该去阎王殿里报道,却不知道是什么让她续命到如今。
      刚才瞧见的配枪的男人坐在阿婆老旧椅子,和他搭话:“老闆不是本地人?上海来的。”
      阿婆双手持猪心肺在清水里滚过,切出滚刀块来,一手如能空出来一时半刻,便于大锅中搅一阵,以保证侵满粥油的米粥不至于糊掉,锅盖一掀一闭之间,越获白已经闻到了香味。
      他在男人这桌坐下来,挑眉:“何以见得?”
      “我叫陈元韶,没得军职,”他笑呵呵的道:“起头问人是不是上海的,猜对了让人觉得有识人之明,猜错了也讨人喜欢呗!哈。”
      说得越获白都笑了。
      西装中山装可不比大襟,最是衬男人不过的,腰腿分明。
      对面姓陈的见他一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赶紧拿手遮着自己的脸:“陈元韶见不得俊俏的男人,您赶紧收了笑。”
      越获白早看出他喜欢男人,眼睛又没个错的盯着他。所以很不想接他的话儿,没想到真攀上话还是个心头透亮有点意思的。
      果真如他的话,板了脸,还叫对面姓陈的露出了又不舍又放心的神色。
      “老闆来得早…阿婆这波忙完了就可以歇会了,要等到五点半才开始贩粥,仅卖九十九份。她歇下来,便该讲那水鬼升城隍的故事啦----就只有一个故事。”
      陈元韶一指拱桥:“讲她那死于桥下的水鬼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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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本文参加网站中短篇悬疑征文活动,有多余的营养液请浇灌我吧。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