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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非鬼非人竟何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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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雪山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下起了大雪,被寒风刮着,从南吹到北打着旋复又吹到天上。
这山上没有住家,就算有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不会有哪个傻子跑出来,然而就在这迷茫的雪里却有一个人不要命的走着,或者应该说他是在“跑”,但这地上的雪层足足没过了他的小腿,迈出一步都艰难的很。
没错,这个“傻子”就是平预,他边走着边用胳膊挡着前方吹来的鹅毛大雪。真不知道,他堂堂七尺男儿,虽称不上江湖大侠,但也是有名有号的,现在跑到大雪山上抓什么寒蚕,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记挂起庄主的内伤,平预又是一阵难过,“不知道庄主他现在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撑下去。”要不是欧阳予那个小子突然跑到庄上诬陷大小姐害死了他义兄,扬言要杀了大小姐,又怎么会激得庄主出手?再加上二少爷一月前不幸去世,想来庄主也不会在悲恸之时内伤大发。
平预想着,眉头却慢慢的皱了起来,他与欧阳予虽谈不上朋友,但还是有些交情的,看平时欧阳予尽管有些吊儿郎当的顽劣公子,可也绝对不是造谣生事随便诬陷好人的人,况且没有证据,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上平渊庄大闹。
“难道……”他不敢再想,仿佛有一个秘密在被他一点点的揭开,而这个谜底绝对会让他震惊的不知所措。
不知走了多久,风势渐渐的小了,而展现在平预眼前的竟是高耸过云,一片白茫之下的断崖峭壁奇石嶙峋。
“这……”
看着眼前足足万丈之深的断崖,如果掉下去即使再高的轻功也不可能活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是平渊庄还是欧阳氏家,或者只为了他自己,这个崖他都必须跳,若是不幸跌下去怪也只能怪他平预的命了。
想着平预打量了一下四周,其实拿脚趾头想也该知道,在这常年积雪毫无人烟的山上怎么可能会有绳索之类的东西呢?他摇摇头,却不经意的瞥见离自己百步远的地方竟有一棵老松,这松足有十人合抱,它根部,枝叶均被白雪覆盖,但那粗壮的藤蔓却一直延伸到岩壁之下。
平预趴在雪地上探头向下看,果见在一条稍显细小的藤蔓旁有一个巨大的洞口。他起身又打量了一下这棵老松,那个半夏姑娘也是如此做到的吧?果然,老天还是帮他的。
只见,一个身影如蝴蝶一般从崖端轻巧的跳了下去,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后不够百米处,一个黑影一闪即逝。
洞口虽然很大,但是里面却不够十方,四周的墙壁似是被人打磨过的,光滑的如同一面面的镜子。平预小心翼翼的走进,也许是白雪映照的关系,这洞里并不黑暗,相反地仿佛发着亮光。
因为洞不大,他一眼便看到了那停靠在角落里的一口石棺。说真的,他长这么大,二十一年来还从来没开过棺。
“逝者已矣,还不得安息么”平预心里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句话,可是无奈他要的寒蚕在里面,他若住手,这世上岂不是又多了好几个逝者?
颤抖着,终于还是伸手慢慢的将棺盖移了开,既然被称做“尸棺”里面当然会有尸体咯,平预紧闭着眼睛终于还是睁开了,只见那棺内空无一物,别说尸体了,连他要的寒蚕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平预轰然起身,没有寒蚕,没有寒蚕……要他到哪里找啊?!然而就在他无措的时候,洞口忽然一股强烈寒风吹起,他只觉得脚下的地面一阵巨颤,“轰隆”一声,眼前便是一黑。
糟了!洞口被雪封死了!这是第一反应,平预凭借着感觉跑前几步,伸手触及的竟是一片冰冷,想不到这雪崩好厉害,险些将这岩洞整个堵死!如果猜得不错,只有他周身三步之内没有被雪覆盖吧?
“唉……”叹口气,平预无力的跌坐到了地上,不用想,这雪山上都是万年积雪,就是这堵在洞口的雪坚硬的如同石壁,根本不可能凭他一个人打开,况且若他使力不当,还有可能再招来雪崩,到时来个活埋平预可就有得瞧了。
悲叹之际,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他耳际传来,“这位公子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呢?”
平预只觉得一股阴冷之气传来,浑身一个哆嗦站了开,他的眼睛已经慢慢适应,黑暗中好像有一点光在微微的闪烁,不是,是两点,小小的如同眼睛!鬼!他没有办法不去想,虽然他不认为这个世上会有这种东西,就算有好死不死的被他撞上,他也实在是太幸运了吧?
“咳……我……”平预还能够张口说话,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我……是来取……寒蚕的。”
安静的洞中充满了诡异,平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变成沉重,在这么一个闭塞的洞窟里,他到底该怎么出去?
“寒蚕?你要取寒蚕么?”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却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像是在游荡,但是那两点亮光却始终没有移动。
“……是……”
“哈哈哈哈,那你就拿命来换吧!”
一声嘶吼,平预当承受面风之紧,好像整个人都要被撕扯开,情急之下他右手一扬,一道白色弧线划空而过。那鬼低声唤了一下,像是受到了重击,倒退而去。
平预架起折扇,紧闭着双眼,如果那是鬼怎么可能被他的折扇所伤,而且他将心稳定下来,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呼吸,虽然很微弱,但足以肯定对手是人!
“装神弄鬼,今天这寒蚕我要定了!”平预大声一喊,手握折扇便朝那股呼吸招呼过去,一开一合之中虽觉与那人交手,但也都是擦过并未真正打中,平预心底一沉,这人武功之高决不在欧阳前辈之下!
“你说要便能要得吗?”那人嘿然一笑,随之一股巨大的压力劈头而下。平预的头顶仿佛承受了万斤之重,两腿困难的支撑着,右手展开一个大曲大弯的态势,仿佛有一条白龙在他头顶盘旋升起。
“让你看看我平渊庄的绝学,看我有没有本事拿得寒蚕!”他说着,手腕一抖,那条白龙像是活了一般,鸣叫着窜天而上。
那人似乎停了一下,嘀咕了一句。平预头上压力顿时消失,抬头看时那条白龙在空中似乎与什么缠斗起来,他手中折扇不敢停顿,翻飞着点勾之间操控白龙。
然而白龙一直居于下风,而那人似乎渐渐看清了他的招式,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便朝下面那人袭来,也不管那条白龙在他身后如何穿腾。
“啊!”这一手看得清楚,平预直瞧着那人伸手从自己身旁掠过,肋处立时传来一阵剧痛,双膝无力的跪了下去,一股暖暖的液体流到手上,“咳……咳咳……”
“这位公子也算是厉害了,不过和我比起来你就不够看咯。”
平预伸手探了下身子,身上二十九伤,左侧肋骨尽数折断,筋脉虽无大碍却也是毁及表里。
他到底是谁?平预想着,便是这分神之时,背后忽有一股寒气逼来,急忙回身一挡,却只卸去了两分力道,其余尽数撞到了他的身上,口中一甜,撞到墙上马上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趴在地上只觉得这雪刺骨的冷,冷得让人连整颗心都冻结。
似乎听到那人踩化积雪发出的细微之声,平预想要起身却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散掉了一样,原本与欧阳华楼打斗受了伤,内息还没有调过来,现在被这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一通好打,就连握扇的手腕也是动弹不了。
感觉到那人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就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的那招叫什么?”那人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怎么也不舒服,“把自己的内力催出体外型化成龙,这功夫到真是奇怪也是惊险,单单将内力催动就要花掉很大的真元啊,”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一样,时而沉思时而大悟。
“少废话,我拿不到寒蚕,你也休想拿我的命!”平预吼着就要催动真元,施道两伤手结,但他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那人忽然嘿嘿一笑,也不多话,伸出手便向平预的天灵穴拍去,却不料他“啊”的一声朝后急速退了去,“你!你身上有毒!”
尖叫声慢慢的消失,平预心知那人已经离开,但是凭借自己这个身子,说什么也是活不出去了,现在他倒希望那人能送他一掌来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