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月光》融儿

14、第 14 章

　　大家的脚步都很轻，静静地跟着前面的人，我想他们都和我一样，在心头难以舍弃‘碧罗山庄’，一路上总能听见潺潺地流水声，想必附近必有一条暗河。出口在山谷外一处隐蔽的山崖下，遮挡洞口的岩石周身长满湿湿的青苔，手触摸到滑滑的，出了洞后大家象鱼一样悄悄游走了，我知道，他们始终都会和信使保持着联系，天衣人总有重聚的一天。

　　我决定再次回到南丰城，那里不止有我心爱的燕居，还有清澈明静如月华的碧玉湖，不如做个船夫，散散漫漫听那湖边的鸟语虫鸣，也算隐姓埋名暂忘却江湖事。东阳镇的草庐久无人打理，想必已杂草丛生。而从不关心花草的我竟会担忧那丛角落里的淡菊，想那篱外桃花早已过了季节吧。小裴的赞同在意料之中，那本也是他的家。临别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那幽暗的山谷，迷蒙的山影象潜伏着的怪兽，随时准备着扑将过来。心里有浅浅地伤。为了分散目标，不那么引人注意，玲师妹和竹师姐决定跟楚师兄同我们分手，去祈云山找隐居的大师兄。赵师兄迟迟没有言语，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你们路上多加保重”赵师兄终于没有跟玲师妹她们去。“师妹，你和裴公子一路去南丰一定要多加小心，沿途都可能有‘十三’的人。”虽然还是那一副冷面孔，但关切却在言辞间不自觉表露了出来。

　　“那。。。。。。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南丰。” 我迟疑的问。心怀歉疚又如何，感情的天空容不下第三个人。

　　“噢，我跟天信使另有事要去办，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走吧。”天信使点点头，也催促起我们。

　　是呵，出了山谷找了两匹马，向那温暖的方向奔去。

　　“小裴，拖累你耽误功名，你怨不怨我。”一路上我这样问他。

　　“小傻瓜，功名利禄转头空，我又怎会一味抱紧，而放弃更宝贵的东西呢？”小裴坚定的对我微笑。他的眼睛还是如星子般晶亮，却恍惚掠过一层薄雾。‘的得’的马蹄声碾碎了我的担忧，让它如残褪的花瓣顺流水去了。

　　在碧玉湖中的小岛搭了茅屋，做了三天的船夫，看了三晚的月亮。第四天，来了一个人。

　　她按照天衣特殊的联络方式找到了我。她是我的同门，叫雀。雀说，她从祈云山来，我便有不祥的预感。果然，雀告诉我的事情，让我愤怒又悲痛。

　　玲师妹死了，她们在祈云山下遇伏，敌众我寡，高手甚多，突围时中了毒箭，伤重难治。临终时留给我一个香囊。

　　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无数只金蜂围着我打转。这不是真的，那个从小爱跟在我后面的鼻涕虫，那个总是拉着我衣袖娇声叫我师姐的小丫头，那个机敏灵巧的调皮师妹，怎会就如此去了。从为救小裴第一次出手杀人开始，就感到那单纯无忧岁月的渐渐剥离，生命怎能如此残忍，如此脆弱，让我迷惑。一阵虚脱过后从心底燃起炽烈的仇焰。

　　“杀她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