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中年》发光房子

39、第三十九章 拐角

　　第二天一下班，王晨发现徐秋沫竟然在单位门口等他，吓了一跳，观察一下没什么人，飞快的跳上了车。徐秋沫神秘兮兮的拿出两个盒子，王晨手忙脚乱的打开一个盒子，竟然是一把黑武士的红色光剑。
　　王晨发出一声激动的尖叫。
　　“这个是谁的呢？”王晨开始拆第二个盒子。
　　“是欧比旺的。”徐秋沫笑着说。
　　“占便宜哦。”王晨拆开了盒子，包装上写着：Luke Skywalker。盒子里，躺着最强大绝地的蓝色光剑。
　　“怎么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卖家！”徐秋沫大叫一声。
　　“I’ m your father!”王晨笑着喊起来，被徐秋沫一脚踹出了车门外。
　　“我错了！”王晨号了起来，被徐秋沫拽了进来。
　　“请你吃饭，然后去逛街。想吃什么？”徐秋沫问。
　　王晨挠着头皮想了想，坚定地说：“必胜客！”
　　“还好。”徐秋沫叹了口气。
　　王晨在徐秋沫的帮助下码了有生以来最高的沙拉，高兴的合影留念，遭到围观。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逛街，王晨高兴的不得了。徐秋沫一直觉得从来没有陪王晨出来逛逛街买过什么东西，衣服鞋子都破破烂烂，有点内疚，可是王晨从来不觉得有什么，身外之物，他才不在乎，反正也没人看他穿什么，可是他东看西看，没有比他一个月工资少的价签，吓得掉头就跑了，徐秋沫追都追不上。
　　对于王晨来说，钱就是个数字，一年挣一万和一年挣一百万日子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有吃有喝有床睡觉就好，再多的钱，他也不知道怎么花掉，徐秋沫也差不多，钱也就是个数字，从小他的英文阅读材料就是老爸的英文版财经杂志，投资和吃饭睡觉差不多都是本能而不是技术，就算是住在精神病院与世隔绝也没让资产缩水。他对奢侈品天生又没有什么追求，自从陈澍去世连家门都懒得出，就算养着王晨也不用担心日常的花销。
　　徐秋沫好不容易追上王晨，逼他试了几件衣服，脑子里却冒出一个成语——沐猴而冠，那些衣服挂着都不错，可是王晨穿上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都不如他穿牛仔裤运动服可爱，最后选了两件毛衣，就收场了。
　　他们逛进一家自行车行，王晨东看看西看看，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昂贵，他的目光落在一辆红色的公路自行车上，真漂亮啊。
　　“这个啊？”店员笑了笑，“那个是专业版，虽然对初学者来说也很舒适，但是，我们还有很多适合初学者的选择。”
　　“喜欢就要这个好了。”徐秋沫继续帮王晨选头盔和配件。
　　三万五千八百元，店员说，刷卡的时候，王晨忽然明白他觉得不贵是以为价签的两个零前面有个小数点。
　　“怎么能这样，这是自行车还是汽车啊？”王晨大叫了起来。
　　“我们已经是给老客户的优惠价了啊。”店员小心的说。
　　“我不要我真的不要。”王晨小声说。
　　“喜欢就好，怕什么呢？”
　　“太贵了啊。”
　　“没办法，我就是有钱！”徐秋沫恶狠狠的说。

　　回家徐秋沫把自己的自行车抬出来修理一下。
　　“晨晨，别上班了，又没什么事干，在家陪我吧，我聘用你当秘书。”
　　“那不行，我喜欢做社工。”
　　“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因为可以帮助别人啊。”
　　徐秋沫笑着刮了一下王晨的鼻子，手上有泥，王晨的鼻子都黑了。
　　“你知道北北跟我说过什么？”
　　“什么？”
　　“他问为什么刘小东让他很烦，可是刘小东不来了他觉得少了点什么呢？”
　　“不会是北北真的喜欢上小东哥了吧？你怎么说的？”
　　“我说看自己喜欢，如果喜欢一个人要说出来，如果他走了要去追上。”
　　“他们是不是太不一样了？”
　　“我们一样吗？”徐秋沫笑着反问。
　　“每个人都不一样啊。”
　　“是啊，可是不一样的人互相认识了不是很好吗？一个人的时候就希望有人陪着，找到属于自己的圈子，可是人多了又觉得太吵太闹，还是一个人好。”
　　“你嫌我吵吗？”
　　“不，”徐秋沫摇摇头。“谁像你一样，每次骗都上钩呢？”
　　“坏蛋。”王晨轻轻的把下巴放在徐秋沫的肩上，原来一个人可以变那么快，好像一夜之间，就换了一个人，可是他又一点都没变，从来就是那么讨厌的样子啊，可是笑一笑都让人着迷。

　　周末他们起早骑车去看日出，虽然王晨的新车是精心校调过的，而且确实很舒适，但是要适应确实不容易，徐秋沫在前面带路，王晨一会儿就被丢下好远，徐秋沫就在前面等他追上。
　　“累死了……”王晨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喘气，刚才几个上坡，快没气了。
　　“快点啊，慢死了！”徐秋沫在前面招手。
　　“你是铁人吗怎么都不累的？”
　　“不敢当，我上大学时候拿过大学生运动会铁人三项全国第三。”
　　“你是疯子！”王晨哀嚎一声。
　　难怪去游泳，他五百米蛙，五百米蝶，五百米自冲速度，最后五百米仰泳全当放松。王晨游二百米就得歇。

　　徐秋沫在一个拐角停了下来。
　　“我把他的骨灰撒在这里了。他用GPS把这个位置标下来给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里，也许他也在这里遇到过喜欢的人吧，每个人都有放不下又不能说的事啊。”
　　“他会在海里看到我们吧。”
　　“我不知道啊。”
　　“陈澍，你好吗？”王晨对着大海大声喊。
　　“他大概也不在海里。”徐秋沫忽然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回头看看道路另一侧的树林，“是想洒在海里的，可是忽然刮了大风……吹了我一头一脸，然后我就看着漫天的骨灰……也许他在树林里吧……我还想，为什么我那么笨呢？回家郁闷的大哭了一场。”
　　“其实树林也不错吧。”王晨挠挠头皮，原来徐秋沫也有笨的时候啊，陈澍会笑死或者气死吧，反正他也死了，不会再死了，“我们去树林里看看吧。”
　　他们把车停在路边，躺在草坪上，林间透明的阳光洒了下来，冬天快要来了，树叶却还没有落，草也没有枯，红色黄色绿色的叶子一片斑斓。
　　“他会看见我们吗？”王晨问。
　　“你怎么总问这个，唯恐别人看不见你，暴发户心态啊！”
　　“我又不跟活人显摆，跟死人显摆怕什么啊，”王晨又大声喊起来，“陈澍，有空来看看我们吧！”
　　“少胡闹啊，他真来了看你吓得尿裤子。”
　　“我才不怕呢，如果真有骸骨日就好了。可惜他没有骸骨，只有骨灰了，他来了我还想跟他说话。”
　　“说什么？”
　　“说，你是一个大傻瓜，我会好好照顾他，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他了。”
　　“你？”徐秋沫翻身吻了吻王晨的脸，“你不要用猪脑汤谋杀我就行了。”
　　“谁谋杀你了，那是食疗。如果他来看你，你会对他说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徐秋沫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如果真能面对面，就道一声珍重吧。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高兴的日子总是过得快，他们骑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两个人都是一身大汗。快到家门口，一条丑狗忽然斜刺里杀出来，徐秋沫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那条丑狗兴高采烈的跑到一对中年夫妇脚下。
　　“爸，妈，大头，你们……”王晨忽然觉得没有一点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