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诉情(一) ...
-
镜华往楚啸卧室的方向走去，刚进院门，便见到楚啸站在院中看着紫藤发呆。微风吹起他长袍的一角，飘然似仙。楚啸听到镜华的脚步声，转过头来。镜华看着他的样子，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却让人有种有种很累的感觉。情之一字，果真最是伤人。镜华暗下决心，以后绝不爱人。
楚啸看着镜华，忽的温柔一笑。镜华总算明白，楚昊钧的温柔完全袭自楚啸，也难怪镜无鸾当年会陷进去了。
“你和无鸾，真的长得很像，是他的孩子吗？”
镜华犹豫一下，说道：“是。”
楚啸闻言垂下眼帘，周身多了一股苍凉气息：“玥儿她……”
镜华稍一思索，便明白这玥儿怕就是楚夫人的闺名了，当下只是低了头，并不答话。
楚啸看到这光景，便明白了，笑容惨淡道：“是我对不起她。”
“楚夫人要我带给你和师傅一句话，是她对不起你们。”
楚啸摇头：“我和她虽为夫妻，我却从没全心全意爱过她，这是我的错。这么多年了，痛苦也该结束了。”
楚啸抬头看着紫藤：“我初见玥儿，就是在紫藤树下。所以婚后，玥儿就在堡内遍植紫藤。如今，她也算是解脱了。”说完楚啸回头看着镜华笑了：“我会告诉大家，夫人因为照顾我病倒，我陪她去水云庵静养了，我们都老了，年少轻狂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想去把无鸾接来，和他一起，伴着玥儿，过完剩下的日子。”
镜华看着楚啸微笑的样子，心中不知是气愤还是怜悯。楚啸难道不知道，先生就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那种性子，就是过了多少年都不会有所改变。镜华看得出来，先生想要的是那种毫无杂质的感情，但世上哪里有呢？当年楚啸娶亲的事情早已伤了先生的心，这一段破碎的感情对于先生来说恐怕只剩下回忆。楚啸的想法，只怕多半是镜花水月罢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镜华虽这样想，却还是将镜无鸾隐居的地址告知了楚啸。先生的事还是该由先生自己决定。擎云堡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镜华连向楚氏兄妹告辞的心情都没有就要离开。楚啸看着镜华慈爱一笑：“你还是歇一晚再走吧，今天正是留客天呐。”镜华不置可否。待到倾盆大雨落下，镜华无语：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镜华正在考虑是否要雨天出行时，璎珞来传话说堡外有人找他，镜华一怔。待到出了堡门，镜华不禁喜形于色：雨中一个穿着棕黄衫子的少年站在门外微笑看着他，不是小风是谁？镜华还未来得及叫出小风的名字，身后已经传来楚昊钧的声音：
“原来华儿你有武功这么好的朋友啊。”
镜华回头，看到楚昊钧正微笑地看着小风，楚昊铭和楚昊婷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我听下人说有个高手来到擎云堡，特来一见。”
楚昊钧看着镜华迷惑的样子，笑着解释道：“你看，那些雨丝最多能打到离他身体的一寸处就不能再接近了。这等功力，在年轻一辈中定是翘楚。”
镜华闻言仔细看了看，果真如此，不禁笑道：“小风的功夫想必又进益了。”
楚昊钧道：“既然是华儿的旧识，我就不打扰了。有事尽管吩咐璎珞。”镜华看着楚昊钧的背影暗叹，如果他知道了母亲的死讯不知是否还能如此镇定。
镜华带着小风回到他的房间，嬉笑着说道：“你不陪在先生身边，来这里做什么呢？”
小风笑了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呀。）
镜华撇撇嘴：“谁信啊。”忽的一顿：“该不是有故人去找先生，所以先生就把你赶出来了吧？”
小风苦笑：（你一向这么敏锐。）
镜华也苦笑了：“从你看我脸的眼神，我就能明白你对先生的心意。先生是何等样人，又怎么会不明白？难道你没发现，这几年他愈加疏远你了？恐怕先生也是不希望你越陷越深。”镜华叹了口气。“我们都不是在乎世俗伦理的人，如果先生对你有意，早就明说了。”
小风低了头，镜华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明白，但是只要我能够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就觉得很幸福了。）
镜华无奈道：“我是没办法理解，只是付出而得不到相应的爱的回报怎么能够觉得幸福。不过只要小风觉得高兴就好。”
小风笑了笑：（谢谢你了。）
“那么现在有什么打算呢？”镜华皱眉道。
（暂时就跟着你好了，我有武功，不管你想干什么，我应该都可以帮你一点。）小风笑得很可爱的道。（先生那里，只有过一段时间再回去看看了，我不想让先生讨厌。）
镜华看着小风的笑容，叹到：“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这么傻的可爱呢？”
（别说我了，来说说你吧。）小风一下笑得很奸，（那个少堡主看你的眼神可是很不一般呢。）
“不要胡说了，他看我的眼神和你看我的眼神没有两样！都是在透过我看先生！”镜华有些恼怒的说道。他最近真的很烦，楚夫人说他有什么引诱男人的气质就够讨厌了，现在小风又说楚昊钧对他有意思。镜华不明白，只是换了一张脸，怎么就会有这样的变化。他将楚夫人说的话转告给了小风，小风当时就笑了。
（你不明白吗？男子和女子作为伴侣的区别就在于，女子有时也许一辈子也不能理解她们的夫君，而男子既是伴侣又是良友。先前你做将军时，没有人会往那方面想。现在你长得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又是满腹锦绣，医术高超，不论是做辅佐之人还是作为良伴都是上上之选呢，更别说女子多半忍受不了自己的夫君比自己还要美呢。）
镜华看着小风掩饰不住的笑意无奈的说道：“你的道理倒多。”
（其实你在自己感情的方面真的很迟钝，在我看来，那个楚昊钧明明是对你很有意思的。）小风笑叹道。（楚昊钧在江湖上的风评极好，性子也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无论文武都拿得出手，配你也算合适了。）
镜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也许我是真的迟钝吧，并没有觉得楚昊钧是喜欢我的。我很享受被楚昊钧宠着的感觉，但我也觉得自己很自私。什么都没有付出就得到，让我觉得亏欠了他。我不知道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我不爱他，这我很清楚。”镜华认真地看着小风：“我这些天看到楚夫人他们的痛苦，让我觉得爱一个人真的是很累。我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快活，我还有你们在身边，我的生活不需要再多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诉情(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