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篇》指尖蝶舞

10、诉情(二)

　　小风看着镜华：（你从来是这么独立的一个人。算了，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准备离开了。”

　　（准备去哪里？）

　　“去皇城。我想去看看我的孩子。”

　　小风一下就呛住了：（你的孩子？）小风惊讶的比划道：（你要不说我都忘记了，其实你比我要大好多呢。）小风满脸感叹。

　　（你准备以什么身份去呢？）

　　“只要戴上先生的面具，我看起来该有二十七八了吧？以你的武功带我潜进侯府应该不难，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镜华无所谓道，他对小风的武功和自己的毒术可是很有信心的。

　　当晚镜华就去找了楚昊钧辞行。璎珞将他引到楚昊钧的书房，便告退了。镜华进了书房，惊讶得发现，书房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楚昊钧就坐在书桌后，灯光将他的白衣染成了桔色，而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到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在皇家待得久了，镜华在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拥有了一种直觉，在接近一个人之后，可以隐约知晓这人是否易与，是否心思歹毒，甚至可以感知那人的情绪。虽然这种直觉不是在接近所有人的时候都会出现，但它现在出现了。镜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楚昊钧周身弥漫的那种让他胆战心惊的异样感觉。

　　“父亲都对我说了。”楚昊钧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寂静，镜华竟听不出其中隐藏的情绪来，只是继续沉默着，看楚昊钧准备说些什么。

　　外面的雨本来已经停了，这时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书房内只听得沙沙雨声，和两人的呼吸声。

　　“上一辈的事情，昊铭和三妹妹是不知道的，我却很清楚。如今这样的结果，我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楚昊钧看向镜华，油灯那小小的火焰映在镜华的眼中，真正是顾盼生辉了。“但这样的结局更让我坚定了一点，我不会犯父亲当初犯下的错误。”

　　镜华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本来以为你会明白，现在看来，只有明明白白告诉你才行。我，楚昊钧，喜欢你！”

　　外面明明没有打雷，镜华却感觉好像一道雷炸响在耳边。不好的预感成真了。镜华浑浑噩噩间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喜欢不是爱，少堡主一定是弄混了。”

　　楚昊钧轻叹的声音响起：“我说的喜欢，就是爱啊。”

　　镜华听出了楚昊钧声音下的颤抖和期待，想起了这几日楚昊钧的关心。武林第一堡的少堡主，何时有过如此瞻前顾后的模样？镜华的心软了，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镜华坦诚的说道，他不希望伤害到楚昊钧。“这些天来我享受着你的宠爱却没有回报，这让我觉得很内疚。”

　　“你不需要觉得内疚……”楚昊钧急切地接道。

　　“请让我说完！我不像昊铭和三小姐那样因为是亲人可以享受你给的宠爱，对于我来说你给的宠爱越多我背负的愧疚也越重！你我之间之多也只是朋友关系，所以我没办法心安理得！”

　　楚昊钧有点无奈的对镜华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在追求你吗？”

　　“！”

　　镜华有点懵了。追求追求追求？镜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个字有一天会落到自己身上。如果说是追求的话，那他对我宠一点似乎也是应该的吧？但是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啊，对了。

　　“可是我不爱你，你付出再多根本就是浪费！”

　　书房内沉默了一下，然后楚昊钧说道：“不是浪费。将来的事情谁也不能肯定，但是如果我不去做，你一定不会爱上我。”

　　“你到底爱我什么呢？如果没有这张脸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多看我一眼！”镜华想到楚昊钧如同对待陌生人一样温文疏离的样子，想到那不会再属于自己的宠溺，心中不禁有些失落。看来自己真的是很自私啊，镜华不知是悲哀还是自暴自弃地想道。

　　楚昊钧有些迟疑地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爱你什么，但是，爱了就是爱了。我承认，如果你没有这张美丽的脸，也许我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想，毕竟我们都是男子。可是只要爱上了，爱的就一定是那个人，而不单单是一幅皮相。”楚昊钧越说越流利。“即使你日后毁了容，我也一样会爱你。”

　　“也许你只是没有分清喜欢和爱的区别，你日后一定会后悔的！”镜华和楚昊钧都没有意识到，其实这句话才是镜华对感情迟钝的根源。他害怕爱人日后会后悔，所以不敢将心交出来，坚持认为自己只要一个人就够了。“一个人就好”当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但是就是由于镜华这样的认知，所以遇事总是不往情爱的方面想，以至于忽略了别人的心意。

　　楚昊钧有点激动地说：“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就是爱情！”

　　“可是我不爱你！”镜华不知道心中翻腾的是什么，也许是跟楚昊钧始终说不清楚的缘故，让他突然之间恼怒异常，带着些许赌气，些许一不做二不休的意味斩钉截铁的说道。

　　寂静，只是外面的雨声愈加大起来了。镜华隐约看到楚昊钧似乎仰起了头，呼出一口气又看向自己。

　　“你来是为了告辞吗？”语调平静，镜华却仿佛觉出了平静下掩藏的失落。

　　“是，明天一早就走。”镜华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准备往哪里走呢？”

　　“恩，皇城。”

　　“那正好顺路，我和你一起走吧。”

　　“不行！”镜华丝毫不留余地的答道，觉得自己刚刚对他存的愧疚之心完全是多余的。

　　“反正是顺路啊，就是普通朋友一起走也是很平常的啊。”

　　镜华一时语塞。不得不说，镜华尚且还想和楚昊钧作普通朋友，楚昊钧这句话可是说到了点儿上。

　　“再说你没有武功，那么远的路万一有点事怎么办？”赶紧趁热打铁。

　　太小瞧我和小风了吧，镜华暗暗嘟囔着。

　　彼时楚昊钧早已走入灯光之下，镜华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不由失笑：那种眼神，真的好像小狗哦，好可爱！要是让江湖上的人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不知会是什么反应。镜华带了点恶意的想道。

　　窗外的雨点依旧欢快的打在地面上，自此，屋内告白的气氛彻底化为乌有。

　　镜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改变，脑子里绷紧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看来自己在感情方面果真是不擅长啊，镜华暗自苦笑。

　　“如果你愿意跟的话那就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