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篇》指尖蝶舞

25、难忘

　　皇帝敏锐的看出郁珏的想法，就好像郁珏的脑袋是水晶做的一样，摇了摇头道：“你多想了。那个人是朕付出了很大代价找来保护你的人，而朕也从来没有指使什么人接近你过，比如那个镜华。朕先前说他可以信任，正是因为那个人告诉朕说他可以信任。”说着皇帝走下台阶，将郁珏扶起来，说道：“你应当知道，朕待你素来与待他人不同，虽然说希望你能够在朝中担起重任，但是也希望你能够按自己的想法从事。朕也好，你的父亲也好，我们都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所以，朕希望你能够代替我们获得选择的机会。所谓逍遥王只是市井之间流传的产物，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那一点，否则的话，朕倒是希望你可以做一个逍遥王了。”郁珏听了皇帝的感叹，一时惊讶的被镇住了。虽然自己一直都很受宠爱，但是郁珏从来没有听过皇帝这样清楚明白的说出对自己的与众不同。郁珏蓦的明白，自己究竟是受了多大的荣宠！恐怕从古到今，能够得皇帝如此倾心相待的，只有自己一个吧。不是臣子，不是继承人，仅仅是一个晚辈。就在这一刻，郁珏清晰的感觉到了皇帝的孤独与悲哀，清楚地知道从此自己不再是单单为自己而活，就像是雏鸟承载着笼中父母的希望飞向蓝天一样，自己也担负着皇帝从来不能圆满的梦。郁珏也并没有漏听皇帝提到的自己的父亲。当初自己的父亲获罪，郁珏并没有吃什么苦，除了一开始的恐慌，之后的吃穿用度几乎与皇子无异。母亲始终镇定地握着自己的手，平静的对自己讲皇帝和父亲之间的兄弟情，就是因为这样，郁珏一直都无法对皇帝害死自己父亲的事情产生什么恶感，反而对他充满了怜悯。而从第一眼见到皇帝开始，郁珏就知道，皇帝会是自己的保护者。虽然他的眼睛始终没有什么温度，但是郁珏可以感觉出他对自己的怜爱之意。郁珏从来不敢妄想自己可以从皇帝这里得到些什么，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已经活了很久的老人一样，坐在灰尘跳跃的桔色阳光中，为皇帝和自己死去的父亲守着那遥远的记忆。镜华的到来像是往他沉寂的生活中注入一股鲜活的水，而皇帝似乎也终于决定结束同郁珏一起缅怀过去的行为，放开手让他离开。
　　想到这里，郁珏突然觉得有些心痛。自此之后，大概再也没有同陛下一同静静饮酒的机会了吧。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躬身一礼：“谢陛下。”
　　皇帝坐回龙椅上，说道：“下去吧，希望你不要让朕后悔。”皇帝说的后悔是指什么，郁珏略微明白，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郁珏走后许久，皇帝猛然发出一阵笑声：“陈晨，朕今日才明白，要放手真的很容易！”陈学士用担忧的眼神看着皇帝。他虽然是帝师，却只比皇帝大了十余岁，从很久以前他教授还是皇子的皇帝和郁珏的父亲，即是镜华时，就彼此以姓名相称了。虽然对镜华当年获罪的事不是很了解，但是陈晨始终没有去问皇帝，谨守着身为臣子的本分，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了皇帝心中可以缅怀过去的人。尽管如此，陈晨也还是可以说是皇帝心中地位相当不凡的臣子。当年的事情，陈晨大概可以猜出几分。皇帝一直以来都无法忘怀的人，哪里是这样就可以轻易放手的？现在虽然笑得这样畅快，那笑声中的隐隐的郁结之气又是从何而来？纵使在白日喧嚣快活的时候可以暂时忘记，那么在夜深人静孤身难眠时又怎么能控制着不去想起？陈晨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只是说夜色已晚便告退了，留皇帝一人在空旷的御书房里。
　　郁珏刚回到候府，就见镜华笑盈盈的迎了出来，身后跟着白管家。郁珏突然有一种错觉，就好像镜华是他的亲人一样，可以在晚上回家的时候带着家人在门口等他。一股暖流流过郁珏的心口，从宫中带出来的点点心伤都被抚平。郁珏温柔的对镜华说：“怎么跑到门口来了？想等的话在屋子里等就好了。”镜华笑嘻嘻的只说：“呐，小风不在，我给你煲的汤，去试试看，就算比不上小风，应该味道也不会很差。是药膳啊，不好吃也得吃。”身后白管家突然笑了一声，虽然很快又回复那种冷冷的表情，但是眼中的笑意还来不及敛去。郁珏惊讶的看着他。这个白管家从来到侯府起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即使是对自己这个主人也是一副冷冷的样子。郁珏将目光转向镜华，看着他的眼睛滴溜溜转的样子，也知道一定是他做了些什么。镜华不待郁珏问就自己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白管家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啊？呵呵，给我书评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