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开了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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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儿看自家小小姐对着这本草药集子很多天了，看得是又详又细的，这要不是知道她字儿都认不全，还真当她记着药草呢，不过小小姐那样，还真不像是玩闹。
想起早些时候听嬷嬷说过的事，便有些疑惑的问她：“小小姐午时候真是给女先生摸出脉来了？”难道小小姐还有这天赋呢？！
陈玉瑕抬了头看她，然后把桌上的厚本子竖了起来：“彩儿，这是草药集子，不教把脉的。”
“那小小姐…”
“我瞎说的呗。”陈玉瑕一点愧疚感都无，想来依稀记得女先生婚后不久，的确是辞了先生之职生宝宝去了，反正哪怕现在还没有怀上，过不多久也一定会有的嘛。
“这也好瞎说呀！”彩儿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也不全是瞎说的，先生她这几天口味是变了啊，今天嬷嬷拿的红豆糕，我记得先生不喜甜食的，可今天她不只吃了，还吃的很快呢。”自己这爱吃甜的都没她吃得快了，陈玉瑕也是因为这才想起来的。
彩儿听了她的话，由衷的感叹：“小小姐你好聪明哦。”
于是她便抬了头眯了眼看她，一脸的小骄傲，求表扬。
彩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而后便去铺床，等着她看完了书歇息。
陈玉瑕到了点，便伸手从一边的竹匣子里拿书签，却看着那书签上的蝴蝶和小字发起呆来。
“彩儿，这片书签哪来的？”她记得这片书签，上辈子跟着她很多年，因为书签上有淡淡的酒香味。
她很喜欢这片书签，但是她成亲之后就不见了，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瞧见，这么说来，这书签她四岁以前就有了呀。
“那个啊，就是去年裴家的小公子送给小小姐的呀。”彩儿铺好了床回过身来看，见她皱着眉头好像想不起来了，便笑道：“去年夏初的时候，小小姐跟着那小公子玩过两天，都一年过去了，不记得也正常。”
陈玉瑕点了点头，觉得也对，何止是一年过去了，这对她来说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人说五岁之前的事情，就像梦一样，那都是朦胧模糊的，不记得的确是正常的。
将书签夹好，乖乖的上床睡了。
次日，女先生辞了职，说是昨日回去后心里不安，去找了大夫看过，果然已有了一个来月的身孕，想来不便再这样来回走动，便来府里请辞。
这种事情，夫人她除了恭喜外，自然也只能放行了，时至下午，消息传到了后院，摇头晃脑佯装背书的玉瑕可算是乐了：“先生她真的不来了？”
嬷嬷一声感叹：“先生她毕竟是个妇人家，如今有了身孕，虽说得空了再回来教您，可是吧，一养胎，前三个月后三个月的，到时候生了，也得带孩子吧，看来啊没福份再教导您了。”
“嗯，”真是太好了，不用背书了，玉瑕内心充满窃喜，不过面上却微微的皱了眉：“那父亲会再给我找个先生么？”
“那当然啊，不过啊，当初给小小姐选先生可是挑了两个多月才定下来的，这会儿，估计小小姐可以偷上许久的懒。”嬷嬷挑了眉，一脸我已经看出你的小心思了的模样。
陈玉瑕呲起牙笑，把《三字经》一合，跳下石凳转身就往外跑，嬷嬷急得直蹦跶，只好叫上彩儿赶紧往外追，却见她跑进了花园，趴在草坪上爬来爬去的。
而后拔下根稍长些的杂草来，认真仔细的端详着，过了数息又点了点头：“苦菜，别名苦叶苗，又称为活血草，性味苦寒，可全草入药，清热解毒，破瘀活血，排脓。”
她话说完，又觉眼前一亮往前爬了爬，又在盆栽旁摘下一根细条带顶花的草根来，继续道：“鬼针草，同样是清热解毒的良药。”
“彩儿，拿本草纲目拿来对一下。”陈玉瑕就地坐好，看着左右两只手上形状不同的两株草根，她早就想试试自己是否真的能记住药草的性状，毕竟她上辈子连白菜长什么样都记不得。
如今身体好了，又不用上课，那不如把时间放在实践上，别的地方她去不了，便把第一站放在自家的花园，要不是看了《本草纲目》她真的没想到，有一些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都是可以入药的。
彩儿刚刚追到，就听到她说什么鬼针草什么清热解毒的，早就被吓了一跳，如今又听到她要拿那本草药集子来比对，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回房里取书的一路上，只觉得不得了，待入屋见到拿了伞和披风也要赶去花园的嬷嬷，顿时回了神叫出声来：“不得了嬷嬷。”
“是不得了了，你怎么回来了，小小姐身边没了人，万一出了差错，你够几个脑袋赔。”月前落水的那一幕，可谓是让她们都吓破了胆，嬷嬷很生气。
“你说的对，我得赶紧回去。”彩儿也很着急，转身又要往外跑，又想到那事到了嘴边，不说不行啊，硬拉着嬷嬷如此这般的一说。
嬷嬷也愣了，眼珠子缓了许久，被彩儿一推才回了神，眨着眼把手上东西往彩儿身上一放，拍了腿：“那可真不得了，你把东西给小小姐送去，我去找老爷和夫人。”
“唉！”彩儿应了，快步往外走，又被嬷嬷扯住，添上那草药集子才各自分头行事去了。
不说彩儿，连嬷嬷也是半分不敢耽搁，赶着找着了夫人，将陈玉瑕在花园里找药的事儿一说，而后一起上花园子里去。
届时玉瑕已经对着《本草纲目》从那鬼针草对到了种在花盆里的芍药花，眯着眼儿笑看着彩儿道：“这白色的草芍药主治女人病，对否？”
“对，书里是这么说的。”彩儿红着脸翻书，仔细比对，却又觉得小小姐实在是太神奇了，这《本草纲目》她也看过几眼，行文晦涩且有很多生字，没想到小小姐不仅看懂了，还记下了。
“这莫非，真是发烧给烧出了窍来了？”
陈玉瑕听到说话声，转过身来便看到自家亲娘到了，赶紧行礼，口中称呼道：“娘亲。”
头先说话的正是同来的嬷嬷，谢氏点了头缓缓走上前来，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发顶，却是看着彩儿问道：“瑕儿认出多少了？”
彩儿低着头回话：“就这园子里头的，认出七八样了，基本都能说出个七八分的详尽。”
谢氏点头，而后看了看玉瑕又指着那白芍药道：“李医师上次经过园子的时候，与我说这芍药花长得极好，可惜不是正宗的扬州芍药，而是掺了其它花种的，其性未明不能入药食用。”
陈玉瑕眨巴眨巴眼，而后有些苦恼的皱眉。
也对，她依着书看的难免会有差错，看来日后还需要认真研习，最重要的是，还得找个医师教导自己。
“李医师还住在西厢，不如我带瑕儿过去，医师那里有许多药草，瑕儿若有兴趣讨教，或许医师也会愿意教导你。”
陈玉瑕的苦恼持续了不过一小会儿，还没来得及卖萌求帮助，谢氏就自己开了口，她赶紧的点头啊点头，只觉得这不愧是亲娘。
离了花园，转过了两条走廐，陈玉瑕心里突然有些犯嘀咕，甚至于是有些紧张，这个李医师听传闻里说，很怪脾气。
想来她落了水，又生这么大场病，他身为医师应该十分着紧着自己才对，可是这十数日来，除了让自家弟子来把过两次脉，她呢，是一次都没见过这个李医师本人，无怪乎玉瑕想要学医都想不起来他。
进了西厢，又转过一道水廊，才终于到了那医师所住的院子，院子上方有一块小匾，龙飞凤舞的好像是【甘苦】二字，又像是写的【甘草】，总之那第二个字怎么看怎么像躺着的，像是苦字多了脚又像草字长错手。
陈玉瑕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理解，院子里一个少年正在收铺晒的草药，看到人微微勾了唇迎了出来行礼问候：“夫人，小姐，你们来找我师父？”
谢氏正四周打量着，就见四周野草除尽，药田里头成熟的药草也没了踪迹，铺晒草药的架子也收起了一些，顿时有些难过：“李医师又要出门？”
“是的，师父说夫人本该好了，到日子带我去北方了。”少年十五六岁，眉清目朗，说起话来亦是彬彬有礼。
“山苍子，”谢氏探头往里瞧了瞧，而后放开玉瑕，反而拉了少年的衣袖往身侧扯近了些，轻声问道：“你师父今日心情可好？”
山苍子稍难为情的笑了笑：“只要夫人不说让他留下的话，他心情尚可。”
而后退后一步，往里头一指：“师父就在房里，夫人自寻。”
谢氏于是便牵着玉瑕和嬷嬷入屋，彩儿独自留在院子里，左手抱着书，右手支着伞，想着小小姐看着拜不了师了。
“唉，听说李医师是当今世上少有的神医，我怎么瞅着怪里怪气的也不那么神呢。”彩儿本只是自言自语。
然而她忘了那山苍子耳力极好，当即反呛她：“没见识。”
“我怎么没见识了？我家老爷可是世袭的国公爷，我虽然只是个丫环，但自小入的陈府，见过的世面大了去了。”
“啧，你见过什么世面，见过海长什么样，山长什么样，见过大漠见过海啸还是见过极地山雪？”山苍子说话神态傲然，偏偏一行一语，又挑不出错来，临了又落了一句：“没见识。”说罢拾了药材继续收拾去了。
且不提这边两人恩怨，那边陈玉瑕也觉得自己今日大概是没机会拜师了，不过她也并不太在意，毕竟她是国公府小姐，她想学医，有的是人愿意教。
更何况，也不知这李医师究竟有几分本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开了窍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