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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偶遇 ...

  •   奈良鹿久隐隐露出一丝笑意,为他们父子之间一向心照不宣的默契,道:“并不能算示威,应该说是警告。这件事内情如何我且不说,只告诉你,有人偷信函这件事是真的,有意放纵以追查幕后的事也是有的,只不过这窃贼偷的既不是日向家的信函,追查此事的人也不是日向宁次。”

      鹿丸皱眉道:“这算什么意思?”

      奈良鹿久不关己事地评论道:“到底是日向城主老辣,宇智波家的少主这次只怕是被摆了一道。”

      如果失窃信函的是宇智波家,则日向日足准准取在宇智波家没动手,信也没从窃贼手中交出去的时候公然拦上这么一手,就应该是同时在警告他们双方“适可而止”,而逼得对方不得不冒险混入猿飞府上,然后才以迅雷之势出手,这警告的对象大概还不止是双方吧。

      日向家族的力量的确不可小觑,但是,这半日不到就已将整件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的父亲,背后所倚赖的消息来源却也定不是一般强大,是谁?猿飞荆之助吗?

      “而且若说示威嘛,也不是没有这个意思。”

      “嗯?”鹿丸从思绪中惊起,有些不解地看着父亲。

      奈良鹿久轻轻一笑,道:“毕竟是在人家寿筵上做这件事,分寸把握不好,难免得罪主人。但如果是这么个孩子出手,猿飞大人固然不好意思生气,别人看着也定不会说日向家行事横蛮。”儿子虽然足够敏锐,却也是小小年纪心智过于常人,大概体会不到大人们的感受,即使心知肚明日向宁次是松川城有数的高手,眼看这样一个孩子显出如此身手,总免不了要生出忌惮之心。

      “而且,”奈良鹿久轻轻一笑:“你不要忘了,日向家代表的可并不是这朝堂势力的一股。”

      不错,日向家是属于君主的力量,所以他们不需要以胜利来压制谁,他们要的是“平衡”。

      鹿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猿飞大人为什么要见我?”

      奈良鹿久闻言笑了笑,不意外他的问题:“要和一个人打交道,好歹要先认识一下。我本来不急着让你见他,但今天的机会很难得,所以我答应了。”

      这正是鹿丸第二个要问的问题:“所谓机会难得,是因为日向城主会来吗?”

      “不仅是日向城主,”奈良鹿久道:“他公然让日向宁次出现在这里,想必很多人都在注意。”

      他放松身体往墙上靠去,说得仿佛漫不经心:“这两天你看到的这些人,我已经看了他们二十年,那个孩子就留给你看着了。”挠了挠脑袋,颇有些无奈:“没办法啊,松川城这么多年一点想造反的意思都没有,我们要躲开皇宫,只好也小心避着他们了。”

      鹿丸挑着眉看了他一会儿,却道:“我以为你会说流言不可轻信。”父亲这么说的意思,无疑是确定日向宁次将来一定会成为左右松川城走向的重要人物,难不成传言中关于他身世的猜测竟不是虚妄?

      奈良鹿久笑了起来:“无稽之谈信之无益,但流言有时候还是可以听一听的,重要的是你不能只听一个人的流言。日向城主夫人逝世已有六年,却一直没有续娶,如果他始终没有男嗣,日向家的下一任族长就是他的长女,那么主事之人就会是这位小姐的夫君。这位小姐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却没有哪一家提亲,就都是在看日向城主的意思。”

      鹿丸十分惊讶:“可是不是说……”猛然住口,忽然想到,日向宁次是不是松川城主的儿子,别人不知道日向日足自己自然知道。别有深意地瞥了父亲一眼:“我怎么没听说过关于日向小姐夫婿这种说法?”

      “没听过吗?”奈良鹿久随随便便一摆手道:“没听过也不要紧,这种事和别人怎么说关系不大,关键看日向城主怎么做。”

      “……他好像什么也没做。”

      奈良鹿久摇头笑道:“所以说消息灵通还是很重要的,就像你要是知道日向宁次进内堂时的全胜奇闻就不会当他今日是侥幸。”

      鹿丸对他表现出的高深莫测完全不屑一顾:“就是说你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吧?比如说他为什么武职出身入文堂之类的,直说不就完了。”

      这是什么儿子!做父亲的瞪了他一眼,反思自己的教育方法究竟哪里有问题,才道:“日向家文堂以‘崇明’为号,武堂以‘禺印’为号,日向宁次未入内堂时侍奉过禺印堂长老日向千藏,因为得到他的赏识才得以修习日向家真正的家族武学。一年之后自请外戍,那样的年纪本不可能真正领兵,但又三年云台之试时,他年仅十岁,却已经是上远关主将手下第一爱重的斥候。”

      边关吗?是个磨练的地方,而且远离松川城,的确是避免受身世影响最好的方法。武力出众加上身有军功,进入内堂时也不会再有人因为年龄而质疑他,如果这是他选择的方式,看起来像是……最快接近中枢的方式。

      “日向城主把他改为文职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奈良鹿久大笑起来:“这我就不知道了。”

      偏过头笑吟吟地看着儿子,道:“据说是写得一手好字被崇明阁长老选在案前掌管文书,整理和誊抄来往信函谕令。初入内堂,这个职位算得上亲厚信任,不过对他而言却是将之前三年功夫废于一旦。但这里面却又有个玄机……”

      鹿丸接口道“如果长老无意,这就只是文书之职;但若是有意,这职位却最适合熟悉教导一应政事处理……”

      奈良鹿久微笑道:“去年日向景彦奉命将他收入门下,你感想如何?”

      “如果是培养下一任崇明阁执掌,可以在十年之后更加名正言顺地做这件事。但日向城主若另有打算,主持一城大任,必定还是要崇明阁出身才行……”鹿丸像大人一样叹着气:“好吧,日向小姐大婚之后,松川城就会有一个精明干练、文武全才而且没有任何分家背景的城主继承人了,这么麻烦的人为什么日向家就每一代都找得出来呢?”

      “嗯,你有准备就好。”奈良鹿久不怎么诚心地安慰着儿子:“这也只是猜测的一种情况,也说不定那流言就是真的,只是日向宁次自己因为被父亲多年来置之不顾而拒绝相认所以才拖到现在呢,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这两种情况对我们来说有区别吗?”鹿丸愤愤地看着他爹,说这种没用的话!“而且,爹你好像很希望日向城主有个私生子……”

      “不,其实我希望的是他有个心怀恨意最终也不肯认他的私生子,这样我们说的这两种情况就都不用考虑了。”

      “……要是这会儿传说中日向家影御堂的人从外面经过,爹你想怎么死?”

      “放心,日向城主那么尊贵的客人住的地方离我们远着呢。而且被听到的话肯定直接被灭门,你又跑不了,有什么可高兴的?”

      做父亲的打了个哈欠,结束了渐趋不正经的谈话:“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就回轸山。”

      “儿子,表面平静的湖泊,下面永远是暗流涌动;表面平静的天下,永远是各种力量相互牵制的结果。如果你只是轸山上一个猎人,你可能永远看不到也不需要看到平静下面的暗流;但你不幸生在奈良家,想要得到平静,就必须清楚地了解这些暗流的动向,才能让自己避免被卷入其中。”

      四个月后,鹿丸戴着竹笠从长秋村外的林间茅舍中走出来,深深呼吸着一夜急雨后泥土和草叶清新的气息,感受着清晨树林中的幽静,忽然想起了父亲的这番话。

      从木叶回去之后,鹿丸正式代替父亲承担起家族的使命,并接管了“锦鲤”的消息。而非常符合奈良家传统的,所谓“传承”的过程,只是他的父亲用了半天时间向他解释了一下“锦鲤”的存在,然后没有任何所谓教导、扶持之类的事情,所有的工作就全部转移到了鹿丸的身上。克制着某些想对尊长不敬的冲动,鹿丸尽量安慰自己这种明显可称为懒惰的方法或许并不是自己家独有。

      他原本就怀疑过自己家的消息来源与猿飞老头有关,在实际接触“锦鲤”后,他认为更准确的说法是:“锦鲤”的主人原本就是两个。他接收各式各样的消息,但唯一需要回复的只有木叶的来信,或者说除了身在木叶的另一个主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信是送到什么地方的。

      而另一个奇特之处则是在两方同时掌握的消息之外,还存在着单只送往轸山和单只属于木叶的两个部分。前者鹿丸一开始就知道,并很快在与木叶的通信中暗暗证实,后者却是推断出来的。

      对于这些消息,他现在所能做的仅仅只是“了解”而已,为有朝一日真正需要行动而做准备,所以他反而用了更多心思在推测自己手中一明一暗两部分消息的来源上,之后就更加惊疑这样一个奇特的组织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锦鲤”的来历属于父亲现在还讳莫如深的部分,虽然鹿丸确实略为缺乏对父亲的敬重遵从,这件事却是他不会去问的。

      父亲双臂的筋脉曾经受过重创,鹿丸在骇然发现这件事的同时才知道他原本竟然也是精通武功的。那伤极有分寸,平日生活没有问题,武功却完全废掉了,鹿丸很确定那不是与人打斗留下的伤,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是父亲不惜自残双臂来坚持的,他愿意一言不发替他承担。

      生于奈良家他并不感到不幸,但那份闲逸之下的沉重,却直到离开了轸山才真正有所体会。与躺在自幼熟悉的崖顶相比,陌生的林间茅舍更易令孤身的旅者陷入思绪,夜来听着屋外骤雨穿林打叶,竟至于无法安眠。仿佛置身于另一种极致的幽深静谧之中,身体虽然疲惫,头脑却始终清醒,从父亲那里得知的一切与十二年来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推测甚至猜测到的所有印证结合,丝丝缕缕在心底流过,对于自己所承担下来的东西在这一刻才真正有了真实的感觉。没有人指引和陪伴,然而孤独才会让人成长,这是父亲让自己独自旅行的目的吗?

      早上醒来,也不知有没有真正睡着,不想再躺下去,闭了闭眼睛,披衣起身。

      外面阴沉的天刚蒙蒙透出些许光亮,细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长秋地势靠北,虽在盛夏之时,清晨和夜里仍有一丝寒意,加之阴雨未停,甫一出门竟觉凉风浸袖。鹿丸虽不畏冷,却还是有些不习惯,用力舒展了几下身体,也不打伞,只找了顶竹笠戴上,向药田走去。

      时辰尚早,村外还没有人,鹿丸仔细看了几种草药的生长情况,又捏了一撮土在指间捻着。长秋多雨,但毕竟是在内地,与雷之国相比,土壤中也少了些盐分,要试种成功,果然不是短短几年之间的事,确是急不得。而且秋道老爹经验丰富也不是自己能比的,还是继续耐心等待的好。

      秋道家与奈良家算得世交,秋道老爹和丁次父子俩都是极憨厚忠实的人,不然也不会耗费功夫帮父亲做这种数年也难见成效的草药培育。言辞虽拙却如古井无波,父亲每一提起都是敬重有加。

      站起身来,借雨水洗净了手。天开始放晴了,再过一会儿村里的人也该出来了,不想到时一个个打招呼,便往回走去,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够长了,雨一停就离开吧。

      往年父亲到各地收药材都是一个人,倒不是有什么不能让鹿丸知道的事,只是不放心让母亲一个人留在轸山家中,但去年却让鹿丸跟着一起走了一次,想来即便没有半年前的木叶之行,他也是打算将工作都交付下来了的。这是鹿丸第一次自己外出旅行,因为没有父亲的担心,索性提早出来,在每一个地方从容住上些日,慢慢熟悉这些事务。

      走入林中,地上便越来越湿软,鹿丸小心拣着树下落叶厚实的地方落脚,以免木屐陷到泥里去。堪堪望见离住处不远的那棵高大古树,心中一动,随手在地上拾了几个湿漉漉的松果。

      那树年代极古,足有合抱之粗,却不知多少年前着过一次火,树干里面被烧了个大洞,只因树皮未损,仍是郁郁葱葱地长了上去。附近的人常见有小兽在里面避雨,颇以为灵异,也小心看顾,从来不去动它。

      鹿丸前些天在树下捡到只伤了腿的松鼠,给那小东西处理好伤处,本想就放在树洞里,后来便是想到刚来时曾见有狐狸出没,还是在树顶上找了个小洞把它跟几个松果一起放了进去,没几天能爬能跳就不见了。鹿丸以为是自己回家了,结果次日路过时又见它跳了出来,之后每次走过,也总会跟上嬉戏一会儿。今天直走到古树旁边,都没有听到熟悉的叫声,鹿丸微微一笑,想是那小家伙也在家里躲雨了,抛了抛手里的松果,就放在树洞里好了。

      岂知刚转到树后,脚步却蓦然一滞,怔在那里。

      树洞里……有人……

      固然是雨声未停,鹿丸也觉自己这一晚上到现在实在是心神不属,身边这么近的距离有个人在,竟然要到面前才发现。

      青衣的少年正微蜷着身子靠坐在树洞里,熟睡未醒。晨光熹微,犹可见半边脸颊玉白一片,而乌发却在雨气氤氲中润泽发亮,他连睫毛都不动一动,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这样一副情景猝不及防地撞入视野,鹿丸呆怔之余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自己是认得的。

      上次见到时,他跟在松川城主身边,一身的清华高贵,只是远远看着,也觉满目生辉。而此时的他却只穿着普通的玄青布衣靠坐在树洞里,虽然避开了有积水的地方,树洞毕竟不大,衣服上还是难免沾了泥污,头发也略显凌乱。但是,他却在沉睡,安如清溪,静若深潭,有人走近也没有一丝察觉,仿佛亘古以来就在这细雨古树怀抱之中,让人不敢惊扰。

      在这样宁静的清晨里,戴着竹笠走在树林中,周围都是细雨落在树叶上沙沙的声音和青草泥土干净的味道……的确,是很适合邂逅山野精灵的时刻。

      轻微的簌簌声打破了时间的静止,一个小脑袋从沉睡的人怀中钻了出来,“吱吱”叫了两声。

      鹿丸猛地惊醒过来,暗自懊恼自己真是出神过头了,以这人的武功,就算真睡着了,怎么可能有人走这么近了还不醒。连忙探身进去,用力推了推,唤道:“喂,你……你醒醒,没事吧?”

      那人被他这样推着,仍然毫无知觉,倒是怀里的松鼠钻了出来,跳到鹿丸肩上,十分高兴地叫着。

      鹿丸这会儿却顾不上它,刚摸过他的额头,烫得厉害,只怕是发烧昏过去了,难怪被松鼠钻进袖子里都不知道。叹了口气,把人扶出来背在背上,快步向自己住处走去,松鼠很自觉地让地方,从他肩上跳到地上。

      幸好离他所住茅舍已然不远,雨也已经小了,鹿丸将人带回去安置下来,把他有些潮湿的外衣脱掉,又找被子给他盖上,坐下诊脉的时候才分神想了一句:日向宁次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夜雨下得很大,他身上湿得却不多,那是刚刚昏倒在那里,还是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夜?这样发热昏睡应该是受了寒的缘故,但他怎么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

      心里想着,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来,诊过脉,又拣了几味药熬成一碗给他喂下去,才略放了心,到一边靠墙坐了下来。

      这茅舍是父亲每次来住的地方,因为每年过来收药时也会给附近的人看诊,同时处理新收的药材,一般的工具都还齐全,鹿丸便也婉拒了丁次要他住到自己家的邀请。本来想雨停了就去向秋道老爹辞行的,既然多了个病人,便也不用着急了。那人昏迷不醒他也不放心离开,索性安心留在屋里碾药。

      他本是知道日向宁次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才只用了些发散的药让他自己休息恢复,岂知到了下午非但人没醒,连热度都没有退下去,这才奇怪了起来。摸摸他的额头,干燥滚烫全没有汗意,脸颊已蒸出一片红热,呼吸也越来越粗重了。鹿丸蹙了眉,重新诊脉,思索良久,心念一动,将他的衣服都解了下来。

      起先因为他只是外衣有些潮湿,里面尚好,鹿丸怕他凉到,便留下贴身衣物没除,直接盖上了被子。此时脱去一看,果然左腿上一处用白布紧紧裹住,隔衣匆匆一顾没有发觉,解开竟是一道五寸长的伤口。

      鹿丸暗悔自己脉法不精,洗净手在伤口上轻轻一沾,闻了闻又尝了一下,除了止血的药,还有很重的盐味,下手倒是够狠的,腰侧和背后也各有一处瘀伤,究竟不如腿上严重。重新给他上药包扎过,穿好衣服,又换了药方,夜里试了试,热度果然降了下来。

      这人病着教养倒好,不但没有谵语胡话,连身子都不翻一下,只安安稳稳地睡。两个时辰喂一次药,第二次喝完药似乎醒了一下,睁了睁眼睛,没说话就又睡了过去。鹿丸知道无碍了,总算放下心来,这才有空烦恼自己的问题。

      他腿上的伤是刀伤,是与人打斗的结果毋庸置疑。但他受这样的伤,衣服却没有半点破损,也没沾上血迹,伤口处理过,但内衣没有撕破的痕迹,身边也没有剩余的药物,明显是受伤之后就预料到最糟糕的,也就是昏倒被人发现的情况,所以事先做了掩饰。换下来的衣服和用过的药物不知被他藏在哪里,紧急处理伤口不用酒而用盐水,应该也是为了避免被人察觉酒气发现他不是生病而是受伤,事实上若非那伤口深及两指,大概也不会烧得这么厉害。

      所以说,鹿丸不介意招惹到伤他的人,那个他自己肯定会解决,他担心的是,招惹上的就是松川城的麻烦。

      靠坐在墙边,猜想他这件事会有多不想被人知道,一路想到会不会需要杀人灭口,然后因为熬了半夜有些困倦开始打瞌睡。醒来时自己也觉得有点儿不像话,挠了挠脑袋,出去煎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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