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龙族]海与龙王》北杉乔

156、第152章 北京·琉璃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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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赞颂吾王的新生，
　　神明为汝指路，
　　先知伴汝左右，
　　汝拥有天空和纯洁，
　　万物之水与生命之火，
　　宇宙初始的声音，
　　一切智慧的总和，
　　在汝耳边颤响;
　　汝当知那起始的与末后的，
　　未来的与过去的
　　产生的与毁灭的
　　神圣的与污秽的
　　皆为万有之源的指引。”

　　老板煞有介事地读了一遍，半晌一本正经道：“说实话这玩意儿看起来真像个伪造的古董，这种一看就跟龙族有关的东西，在中世纪都是用拉丁文书写的，你这是翻译过来的英文版吧？”
　　特蕾莎摇摇头：“我不清楚。但我确定它的真实性，只要弄懂它是什么意思就行。”

　　不清楚来历，但却信任真实性。
　　真有意思。老板想。

　　“其实表面上的意义蛮好懂的，‘吾王’指的就是黑王，神明和先知应该也代表什么人，目前大部分专家倾向于认为白王是龙族的祭祀，所以‘先知’指的没准是白王。”

　　“至于下面的，小姑娘，你研究过六芒星吗？”老板问。
　　特蕾莎老实地摇头：“只了解个大概，是犹太人的象征？”
　　老板笑：“我喜欢诚实的孩子，你的确啥都不知道。”

　　特蕾莎：“……谢谢？”

　　“人们最早发现这个符号是在公元前800至600年，犹太人传说犹太史上最杰出的国王“大卫”使用这种形状的藤牌南征北战，打败迦南地、统一以色列，建立了强大的希伯来王国, 因此犹太人把这种六角形称作‘大卫盾’或‘大卫星’。”老板继续道，“实际上它还代表更多东西。这个正立的三角形, 顶角代表“上帝”, 两个底角代表上帝创造的世界和人，上帝、宇宙和人是神学的全部，也是万物的核心。另一个倒置的三角形, 分别代表了历史上已经发生或将要发生的最伟大的事件：创世, 物质世界的由来; 天启, 即所有上帝意志的表达, 精神世界的由来;和救赎, 即全人类的解放、人类的最终归宿、天国的建立。创世、天启、救赎是神学家探索的终极命题。”
　　“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这个正立的三角形代表创世之神和他的造物，倒立的三角则代表世界的过去和未来。”老板道，“这显然和这首诗的最后一段对应上了，‘汝当知那起始的与末后的/未来的与过去的/产生的与毁灭的/神圣的与污秽的/皆为万有之源的指引’。这意思是告诫黑王万物皆有安排，尽人事听天命吧。”

　　他忽然又很憨厚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黑王他老人家犯了什么事就被历史判了死刑，要是这诗的作者是上帝，他看起来还蛮喜欢黑王的。”

　　特蕾莎沉默不语。诗其实很浅显，但意味却相当的细思极恐。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给她讲的那些睡前故事，那些成功打破她所有有关白雪公主、圣诞老人和牙仙的幻想的睡前故事，当那些故事需要一个神明出现时，维奥莱特·瓦格纳总是用极尽温柔的口吻称呼他“创世神先生”。

　　不是宙斯，不是奥丁，不是耶和华，维奥莱特·瓦格纳是个无神论者，但在她幼时，他嘴上总挂着“创世神先生”，创世神这，创世神那，好像世界上一定有个创世神，创世神一定是位雄性，甚至配得上一个老派贵族尊称一句“先生”。

　　“您继续吧。”她手里攥着录音笔。

　　“剩下就蛮好理解咯，”老板挠挠头，“你看这个六芒星，它是被印章印上去的，牛皮纸显色很暗，但能看得出是浅蓝色吧？这个符号本来的样子是图案蓝色而背景纯白，分别代表着‘天空和纯洁’，而在炼金术里，天空一般指代天空与风之王，纯洁则代表空气。
　　“曾经有一个炼金术师提出另一种说法，他说这正反两个三角还分别代表耶稣的灵魂和万物之水，同时也代表水与火，耶稣放在这里就是创世神，即写这诗的人，而万物之水的意思就是‘神灵行在水上, 乃是一切智慧的总和’，借由他的力量可以打开‘地狱之门’。这说的是海洋与水之王，研究者们大部分倾向于认为海洋与水之王是四大龙王中在生物学上智商最高的一位，众所周知地球一开始大面积都是水，后面才慢慢有陆地，理论上海洋与水之王在远古时代是最受自然青睐的一位，说他是神灵到也不为过。
　　“另一位‘生命之火’指代的是青铜与火之王，普遍认为由于青铜与火之王的力量太具有破坏性，海洋与水之王负责压制他，倒也解释了为什么水在上火在下。‘宇宙初始的声音’这个很不好解释，我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根据物理学常识斗胆猜测这是诗人搞错了，宇宙是真空的，真空不能传声，你明白的吧？”

　　特蕾莎似懂非懂，半晌才点了点头。

　　“初始倒是让人想到婴儿的诞生，但我的联想能力也就仅此而已了。世界上倒是流传着智慧设计者论，就是说我们这个世界，包括我们人类，是被一个智慧生物给设计出来的，也就是被创世神给凭空创造出来的。这个理论没什么依据哈，你信就信，不信就当它是迷信好了。”

　　“另外在印度教中，这个正反三角形分别代表着主神湿婆和沙克蒂女神。”

　　老板最后总结道：“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诗人把自己想象成创世神，写的是对黑王的颂歌，诗中提到了白王和四大龙王，但是白王和四大龙王的布局完全不同，白王显然拥有比四大龙王高出许多的地位。但是很奇怪啊，它完全没有提到大地与山之王。”

　　特蕾莎摇摇头：“它提到了。”
　　老板一愣。
　　“大地与山之王的言灵是湿婆业舞，不是吗？”

　　并且老板说借由海洋与水之王的力量可以打开“地狱之门”，如果这个“地狱之门”代表的是芬里厄和耶梦加得合体后形成的死神海拉，那么意思就是说他的父亲能够创造出死神海拉，而不是仅仅通过青铜与火之王。这与耶梦加得在北京地铁的所作所为完全背道而驰，如果她真的要制造出海拉，仅仅有她弟弟还不够，还需要她哥哥维奥莱特·瓦格纳。

　　这意味着那只是一出秀，演给秘党看的秀，没准还和当时在场的两个年轻人有关，但归根结底就是为了让秘党相信大地与山之王死了。

　　特蕾莎立刻确定四大龙王可能都还活着。她父亲对家人的看重超乎她的想象，目前确定死亡的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没准都是假死。于是事情又回到了那个致命的问题——维奥莱特·瓦格纳到底想干什么？

　　她敛下心中的思绪，站起来向老板道谢。“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将这首诗挂在猎人论坛、守夜人论坛或者任何一个混血种聚集地上，当有可疑的人联络你的时候，请告诉我。”

　　老板点点头：“小意思。”

　　特蕾莎再次鞠躬道谢，转身离开了这家古董店。

　　弗里德里希·冯·隆在她身后哼着歌擦拭店里摆放茶壶，待到彻底感觉不到特蕾莎的气息，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也是，帕西·加图索也是，大家族的人都喜欢躲在厕所里偷听？”

　　他身后的木门被悄然打开，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修长而有力，年轻人光明正大地从门后走出来，对老板点了点头：“早上好啊，我没吃早饭，能分点油条给我吗？”

　　老板哼了一声，抓起桌上的塑料袋扔给他，那金灿灿的食物在空中打着旋，被年轻人精准地抓住。“谢了。”他兀自大口咬起来。

　　“那首诗，”老板指指还摊在桌上的特蕾莎的手抄笔记，“你老板的杰作？”
　　年轻人嘴里塞满了油条，闻言摇了摇头，戴着手套的手胡乱比划了一下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手语并不过关，半晌咽下去才道：“这是真的。”

　　老板眯眼：“真有个创世神写情诗给黑王啊？”
　　年轻人赞许地看着他，大概在心里点头同意说对吧对吧我也觉得像情诗，这创世神可有少女心了：“我老板说是就是真的咯，他是当事人呗。”

　　老板摇头：“写得真烂。要不是看在你会付钱的份上我才不会给你们那位小公主上课呢，你们这个课程安排跟过家家似的，教出来的女儿真能承担家业？”
　　年轻人晃晃脑袋：“不是上课啊老头，这是历练，历练知道吗？西天取经都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特蕾莎·瓦格纳又不真的是什么被宠着长大的小女孩，人家经历过的事可没比你少。”
　　老板鄙视道：“说得好像这就能抵消你们老板这曲里拐弯的脑回路似的，别人看着都觉得麻烦，话不能好好讲，就别怪群众演员罢工好吧？”

　　年轻人咬了一口油条：“话不能这么讲啊，这是真不能讲，怎么讲都不行，会被咔嚓的嘞。”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我们毕竟不能跟人家比咯，有些人生来得到了馈赠，总得贡献点什么出来。”

　　“好啦，我不跟你扯淡了，把诗挂上去之后真有消息了记得通知我。”油条已经被消灭干净，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报酬，还有油条钱，谢谢款待，我这个擦屁股的就此告退咯。”

　　老板漫不经心地收下钱，心想有些人表面上跟你插科打诨，背地里还是会一笔一笔把账算清。“等一下，我问你个问题，”他把手里的茶壶放下，看着年轻人止住脚步的背影，“我们以前见过吗？你长得很眼熟。”

　　年轻人愣了一下，很是自然地转过身来：“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张脸，换过好几回了，有时候也分不清谁是谁啦。”

　　老板摆摆手道：“是吗，我还是觉得有点眼熟，不过也无所谓了。”

　　年轻人点点头：“那我就再告别一次啦。”他忽然有些皎洁地眨了眨眼，只有这个时候那张无论何时看上去都有点生无可恋的脸才有了些生气。他两脚一并，行了个端正的军礼：“告辞，长官。”

　　老板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等到年轻人也离开了这条小巷，才悄然叹了口气。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他忽然想起过去的一些片段，一些微妙的侧影和淡淡的檀香味，依稀有一个身穿军装的背影消失在不知名的石板路上，戴着黑色皮质手套和紧紧扎在长靴里的军裤，还有更早之前在身后飘扬的披风和肃杀的纳粹标志……

　　他不再细想下去，任由秘密埋在现实之下，在土壤里发芽开花：“大家都老咯！”他笑道。

　　不远处，年轻人似有所感地眨了眨眼，半晌微微一笑，上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样？”他朝着看不清脸的司机问。

　　司机娴熟地启动出租车，好像做过成千上百遍一样，半晌他又打开了广播，电台里正在播放FM94.7，古典乐在这辆车里显得格格不入，但他显然不打算换了。

　　司机打开窗户，叼了根烟：“去会会你们家的盗贼公主咯，真是个有趣的小女孩，”半晌他感叹道，“和我儿子一样，死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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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自己跪了。
懒到这种程度真的没谁了。
总而言之不知不觉2019都要到了，这篇文即将正式跨入第三个年头，能追到这里的都是神人……真的谢谢各位催更的天使……你们是我写文的动力……
我居然还没想弃坑可真是神奇……
从今天开始我放假啦！解放啦！一直放到明年！
另外感谢《海王》提供的脑洞，亚特兰蒂斯真好玩，以后一定带你们去玩。
*六芒星的资料来自从各种地方收集来的不可靠信息，曾经有一段时间喜欢各种神秘符号和怪物传说，不要真信，都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