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龙族]海与龙王》北杉乔

153、第149章 中国·某二线城市

　　特蕾莎没舍得欣赏那堆胶片、黑胶唱片、雪茄和老古董，她从包里掏出一只袖珍相机，用最快的速度把墙上楚天骄钉的一根根红线拍下来，然后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这张布满剪贴报、照片、资料、笔记、红线的巨大墙壁。

　　通古斯大爆炸、黑天鹅港爆炸、夏之哀悼、格陵兰事件……近两百年内，所有跟龙族有关的大事件都被悬挂在空中，连接在中心的是一张黑白模糊的照片，一座山一般沉默的背影，依稀可见流动着银光的龙鳞，下方用马克笔写着“尼德霍格”。

　　特蕾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可能是数千年来、人类获得的、唯一一张……黑王的真实照片。

　　原来黑王是真正存在的，她一直侥幸地认为那不过是后人书写的神话，世界上怎么会存在那样神秘、强大、孤傲的神明。

　　除此之外唯一的几张照片便异常显眼起来，除了尼格霍德的背影之外还有几张人像，他们的脸熟悉又陌生，特蕾莎越看越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细思极恐。

　　哀悼之夏的资料旁钉着第18代大公阿尔瓦罗的黑白照片，看起来他身处一场葬礼，他的弟弟正在身后撑着一把黑伞，他们的神情平静，样貌却令人熟悉。他们旁边站着女秘书，东方面孔，这张脸特蕾莎在N.托拉提普里的那幅壁画上见过，她低着头，用眼镜遮去了双眼中的神情。

　　随后是黑天鹅港的爆炸，它旁边钉着完全搭不着边的古代武器资料，爱斯基摩人虽然发展缓慢，但为了打猎生存，远在一万年前就学会了制作和使用长矛，在旁门左道的歪理学说里，他们将龙视为最可怕的敌人，狩猎到龙的爱斯基摩人能够赢得一把镶嵌着魔法宝石的长矛并获得“龙之勇士”的称号。这把长矛含有剧毒，镶嵌着的宝石则能够使龙类血流不止而死。他们是否真的杀死了龙后世并未可知，但楚天骄在这份资料旁边贴上了一张来历不明的手稿，上面画着一把锋利的长矛，手稿将那颗宝石称为‘魔法石’，并煞有介事地说这颗宝石现在被收藏于巫师尼可·勒梅的家中，长矛则不知去向。

　　……说得她都要信了。

　　特蕾莎皱着眉盯着这篇诡异的传说，楚天骄将它钉在这里，就意味着他相信这个故事真实存在，和龙有关的传说千千万，为什么偏偏是这一个？他是否有证据来佐证这个传说、这柄长矛的真实性？如果这是真的，这柄长矛真的杀死了龙吗？它和黑天鹅港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目前都模糊不清，她没有费心再做无谓的思索，而是将视线移向下方。

　　格陵兰岛事件是这些资料里她最为熟悉的一件，这件事就发生在十几年前，当她学习混血种历史时，这个事件被老师划重点并毫不意外地加入了考试题目阵容。以特蕾莎的年龄和身份她不可能接触到与格陵兰事件相关的任何资料，甚至她的老师也不能，但瓦格纳的秘密授课内容要远比卡塞尔丰富，有些密党都不知道的信息被放进特蕾莎的睡前读物里，并被清晰地告知哪些话不能说，哪些锋芒不能露。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对这些资料倒背如流，并且能立刻发现不对劲的原因。楚天骄贴心地列出了所有参与人员的姓名，甚至包括后勤人员和地面联络员，但其中只有三个人的照片有幸被贴上墙壁。一个叫伊娃·诺玛莱斯（Eva Normarice）的A级执行员，整个任务的地面指挥官施耐德教授，和情报总指挥、当时19岁的芬格尔·冯·弗林斯。

　　芬格尔……这么正经的名字听上去怎么这么贱兮兮的呢？

　　特蕾莎皱着看这片资料，墙壁上没有特别提及这三人的情报，必定被楚天骄藏在了别的什么地方。她转身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很快就找到了三个密封档案，上面还印着卡塞尔学院的标记，一看就是楚天骄亲自从学院手里偷出来的。

　　伊娃的档案比其他两位要离奇得多，她是个漂亮的法国女孩，孤儿，被丢弃在修道院门口，被修女收养注定把一生奉献给上帝的女孩。但在她九岁那年被罪犯诱拐，只身被卖到了德国乡村的一个小镇里，给一个农场主家庭做粗活。虽然如此但伊娃始终没有放弃希望和自由，那个小镇上有一个会点空手道的牧师，她跟着牧师学习格斗，努力读书学习，终于在一天夜里逃离了小镇，一路坐火车到达首都柏林，没有钱也没有身份的她只能露宿街头。这时候她十四岁。

　　接下来是最奇妙的一部分，某一天一个德国军官路过街头，突然就在人群中看见了这个法国长相的女孩，他本以好玩为目的向女孩套话，却意外发现这是个做间谍的好苗子，于是二话不说就把她带回了德国联邦调查局，伊娃从此成为了名叫伊娃·诺玛莱斯的德国女间谍。但在她十八岁那年，德国政府突然决定送她出国读书，而这所被选定的大学就是卡塞尔学院。原来伊娃其实是一名A级混血种，格陵兰事件发生时她只有19岁，是当时唯一的二年级学生。

　　在这份资料上，那个将伊娃带回德国联邦调查局的军官被刻意模糊处理，没有提及他的姓名，也没有职位、部门，仅仅以“军官”一词一笔带过，但特蕾莎能感觉出其中的问题。在伊娃、施耐德和芬格尔的资料上，国籍一栏都填着德国，这个微妙的巧合恰恰发生在格陵兰事件里，当时在场的人里只有他们三个德国人。

　　其实特蕾莎知道那个千分之一的可能正在逐渐变成唯一的可能，她知道莱斯利在成为瓦格纳的情报部长之前为德国政府做情报工作，他挂名在德国联邦调查局，军衔是三级军士长，但做着当年盖世太保的工作。据说他的军衔不高仅仅是因为他太年轻了，一个普通士兵晋升到三级军士长需要十六年，而一个做情报工作的人不该太过出风头。

　　最巧合的是，楚天骄还特地贴了一张一寸照片在墙上，标记出这就是那位神秘的军官，这张照片上年轻男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只是……伊娃成为特工的时间节点在十五年前，而莱斯利的官方年龄是二十六岁，样貌也还是那么年轻。

　　特蕾莎：行吧，又是一个和我爸一样装嫩的老男人：）

　　当真相被破解后，一切巧合都变成了理所当然，伊娃·诺玛莱斯是被瓦格纳“选中”死在格陵兰事件的女孩，她死后意识被制作成人工智能诺玛的人格系统，而曾为德国政府工作的施耐德教授也立场不明起来。

　　反转最大的是芬格尔，当年他是个跳级升上三年级的A级学生，年龄和伊娃同岁，是学校内著名的名人之一，照片里的他意气风发，所有科目都是全A，格斗科研样样在行，但在格陵兰事件后一切都变了，他变得精神不稳定、学习成绩下降、做事隐隐带上了后来的狗仔之贱气。曾经暗恋他的女同学都毕了业，只剩他一个人一直一直留级，直到再也没有人记得他。更可怕的是芬格尔目前的年龄是27岁，十一年前他本该只有16岁，17、18这两年的记录完全消失，就像有人抹掉了那段时间一样。这样算来芬格尔如今应该有29岁了，离他的三十岁生日只剩下几个月，很快他就要晋升为大叔，而在此期间，格陵兰的往事再也没有被提及，他的履历里从没有相关痕迹，密党将一切清理得干干净净，却没想到楚天骄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格陵兰事件的档案到这里为止，即使是楚天骄也只能探查到当年的执行员们在水下看到了“门”之后就失去了联络，随即被判定为死亡。

　　在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外，一张牛皮纸被钉在墙上，上面用花体潦草地写着英文，即使是特蕾莎也得费很大的劲才能分辨出来：

　　“赞颂吾王的新生，
　　神明为汝指路，
　　先知伴汝左右，
　　汝拥有天空和纯洁，
　　万物之水与生命之火，
　　宇宙初始的声音，
　　一切智慧的总和，
　　在汝耳边颤响;
　　汝当知那起始的与末后的，
　　未来的与过去的
　　产生的与毁灭的
　　神圣的与污秽的
　　皆为万有之源的指引。”

　　这首意义不明的诗下面画着一个六芒星，特蕾莎微微皱眉。六芒星大约是所有神秘学符号里除了十字架之外最著名的一个了，它是犹太人、犹太教的象征，它的含义众说纷纭，特蕾莎没有专门研究过神秘学符号，但她知道有人精通。

　　她深吸一口气，坐在楚天骄的床上。她想着这些资料背后的可怕意味，瓦格纳家族和这些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楚天骄收集它们又是为了做些什么？

　　看了看手表，时间过得不快，从她进入房间开始只过了十几分钟，但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又站起来活动自己僵硬的脖子，顺便观察这个价值连城的秘密房间。

　　特蕾莎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床对面的柜门上，这个柜子和房间格格不入，而且它不像正常的柜子两边打开，它的柜门需要被自下而上拉开。特蕾莎蹲下身拉开了柜门。

　　门后是一条幽暗的密道。从柜门的楼梯爬下去，能到达水泥地面。

　　特蕾莎最近对地下通道几乎有了心理阴影，时间也不允许她下去查探，过了这么久，那个中年人应该要回来了。还不如改日再说。

　　她重新关上柜门，迅速给墙上的那首诗三百六十度拍照，然后随手顺走了楚天骄收藏的老式相机和古巴雪茄，这两样东西又小又值钱，足够她继续在中国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对不住了楚爸爸，以后一定买更好的给您送回来。

　　特蕾莎叹了口气，果断离开这个地下房间。她写了张纸条告知中年男人自己的离开，然后一路狂奔出了大楼，那辆大巴车还被停在废弃楼边上，但她没法再高调地开这辆车，大巴丢失肯定会被警察追缉，她掏出手机查询导航，又一路狂奔向附近的地铁站。

　　还好中国城市方便，地铁四通八达，票钱便宜，买票还不要身份证。一路坐到火车站，特蕾莎迅速买了一张前往北京的坐票。这两个城市挨得近，大部分人都选择开车往返，因此列车上空荡荡的。

　　上车的时候特蕾莎并没有想到，她此行会见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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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楚天骄：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偷我雪茄，忍不了了：）
我更新了!我更新了!我更新了!!我竟然已经堕落到有时间更新就开心好久的地步了!啊啊啊啊啊qwq
胡乱查资料终于码出了一章，特蕾莎这边要变成德国人的主场了，下章两兄弟听证会√
老楚同志就是啥都知道，啥都不说，大概就是这样一个闷骚的男人。不要学他，不要学维总，有话要好好说出来orz
当然维奥莱特没法说是有原因的，他对谁都没法说出真相，只能引导聪明人们自己去调查。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