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精神分裂患者莞尔一笑》天空之诗

21、第十章

　　01.
　　金发蓝眼的小孩子超开心的跑来跑去，所有和他擦肩而过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心情轻松起来，好像是被他脸上甜蜜的笑容感染了似的。
　　然而唯一让人觉得违和的是，小男孩左臂空荡荡的袖子。
　　“不用为我感到遗憾哒！天生的我都习惯啦！”敏感的孩子会轻易的察觉，路过身边的人心中总会划过一丝丝遗憾——一个只有一只手的残废。
　　“他可真善解人意。”到变种学院参观的普通人感叹，“他的超能力是什么？让人心情变好吗？”
　　紧紧跟着那个孩子的Logan烦躁的抓了抓头，随意回答了一句大概是吧。
　　后面的一个变种人开始解说到了青春期变种人才会展现特殊能力。
　　磨磨唧唧半天Logan一回头，那孩子笑盈盈的看着他，眯着一双湛蓝的眼睛，无论怎么看都是轻松自在的样子。
　　Logan沉默着移开了眼睛。
　　02.
　　“CharlesCharles~我要出去玩~”小孩子脸上还是那种奇妙的笑容，眉眼弯弯，笑的见牙不见眼。
　　他快步绕着Charles的轮椅跑了好几圈。
　　“怎么了？……卢西亚，现在外面还是有点混乱的，不过我可以让Logan陪你出去。”
　　“……可以换一个人吗？”
　　眉毛下撇，那个笑容瞬间带上了无奈的意思。
　　“……为什么？”
　　“他老是在生气，并且总是在走神担心着谁。”
　　“……”Charles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一些，试着问，“还有其他原因吗？”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撒谎。”少年撤下了笑容，稍稍低着头，“在我的眼睛里，偶尔他会变成恶魔。”
　　“你怕他吗？”
　　“不，并不是。”眉毛快撇成八字形的少年有些可怜巴巴的说着，“只是觉得——他生气起来的时候，总是比他平静的时候让我开心。”
　　“再呆在他旁边，或许我会对他恶作剧的。”
　　Charles有些哭笑不得的翘了翘嘴角，他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询问：“是什么样的感觉？”
　　“——恩，Charles，今天不能出去玩，能开饭了吗？我饿啦！”小孩子欢呼似的转移了话题，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03.
　　还是有点饿唉。
　　独自坐在房间的地板上，那个小小的男孩子轻轻咬着食指。
　　他直直看着柜子光滑的门板，看着里面房间的倒影。
　　随着他慢慢加重的呼吸，倒影中的背景变成了散落着光芒的一片漆黑。
　　像是黑洞在我的脑子里。
　　但它很安静呢。真乖。
　　那点光芒被扭曲着粉碎掉，看起来还是凄惨又美丽极了。
　　小男孩又露出了见牙不见眼的微笑。
　　（我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还是直直的注视着——他的倒影，背景仍然是那个黑洞，却只有他的倒影在那里不会被黑洞扭曲损坏。
　　（没吃饱……）
　　他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他看着自己的被咬破的手指，看着那猩红的颜色……
　　然后一脸好可怕的去找汉克老师求安慰了。
　　04.
　　“汉克老师，”那孩子一边咀嚼着医务室里的小饼干，一边轻声询问，“Charles一直在思念谁呢？”
　　文弱的小青年推了推眼镜，沉默的看着小男孩翘着兰花指（因为食指不能用）坚持不懈的啃着饼干。
　　“他的好朋友，恩，我不应该在他背后八卦他，而且不出三天他一定会发现。”变种能力是变成蓝毛毛危险野兽的小青年，人类形态是个温柔又软和的理科生，所以他蹩脚的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是不是吃的有点多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发胖哒！”小少年咔哧咔哧的解决着饼干，脸上还是那明媚阳光的笑脸，“感觉好像还没有吃饱诶。”
　　“也许你快要展现你的能力了，身体需要大量的能量供给消耗？”
　　“唉真的吗？我很期待！”小男孩眨眨眼歪了歪头，兜着衣服啪嗒啪嗒跑到垃圾桶旁边才扑棱下满身饼干碎屑，“那么汉克老师！谢谢你的纱布！我要去找——Logan玩啦！”
　　05.
　　他当然没真的去找Logan。
　　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走走停停的在来参观的普通人类面前晃了一圈，收获了一堆零食，微笑着感谢之后，又捧回屋子里解决它们了。
　　（还是有一点……）
　　不如说，更饿了啊。
　　……果然吃零食是吃不饱的吗？汉克老师我该听你的话少吃零食的！
　　——但是还是会饿啊。
　　奇怪。
　　不应该，这么饿才对啊。
　　06.
　　他坐在台阶上，一下一下的挪着小石子，把它从最高一阶挪到最下面，然后控制着它慢慢浮起来，回到最上面，再踢下来，一直盯着小石子玩到了黄昏。
　　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着找谁要点零食吃什么的——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有些沮丧的撇下眉毛——太能吃总觉得有点不好。
　　然后他突然发现，就走神了一会，那个陪伴他过了一下午的小石子被挤压成灰了。
　　小男孩呆呆的看着那缕灰，看着它一点一点浮起来，看着好像一片灰蒙蒙的粉末，然后再试着把它拼回原样。
　　——但是他做不到。
　　风一吹，那粉末就不受控制的散掉了。
　　“……真可怕。”他意识到他自己喃喃说出来了，索性也就不再掩饰说了出来，“真是可怕的能力。”
　　风带来了一股焦糖味，很甜很甜，和Logan老师带着苦味的愤怒焦躁不同，是小孩子喜欢的甜味。
　　小男孩看着戴眼镜的男人——看起来和汉克老师完全不一样，至少他比汉克老师还矮——那个黑发黑眼的人已经呆站在那里半天了，还是直直的盯着自己……
　　焦糖味里掩饰不住的震惊和茫然。
　　“恩，你好呀？”
　　小男孩再一次歪歪头，露出那种见牙不见眼的笑容。
　　“——不我完全不好。”亚裔小青年语速极快的喃喃，“这不可能——”
　　“你是游客吗？”
　　“并不是。你是怎么回事这幅样子……”
　　“不然是哪样呀？”
　　“爹你——”
　　他突然停下了。
　　亚裔小青年捂着脑袋，几乎是吼出了声音，“Charles这是错的！你不能——”
　　……你怎么能连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都不给我？
　　07.
　　他消失了。
　　小男孩把头摆正，看着那个人消失的地方，凝视了很久；就像他试着把石头粉末拼回一起，当然看不到任何东西重新出现。
　　他所以他只是半闭上眼睛，打了个哈切。
　　08.
　　“你最近一直在犯困？”
　　小男孩一边喝着汤一边听着Logan说话，眼神却盯着他头上一缕没梳整齐的毛，看起来不是很酷但却蛮可爱的。
　　直到Logan终于注意到了他直直盯着哪里，才不自在的随手巴拉巴拉头发，那缕毛消失在了他更乱的发型中。
　　Charles放下了刀叉，“是咖啡的戒断反应。”
　　“咖啡？”Logan愣了一下。
　　“啊，那家伙在——来这里之前一直喝着，突然停下会困倦是很正常的，过两天就好了。”
　　那个小家伙非常配合的打了个哈切，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难得沉默着。
　　“啧。”吃饱了的老狼耸了耸肩，临走前拍了拍一直在点头的小男孩的肩膀，“干脆戒掉算了。”
　　“啊？”一瞬间清醒的孩子茫然的抬头，看着Logan的背影——他的眼睛再一次下意识寻找老狼头上那根下垂的呆毛。
　　当然找不到。
　　他沮丧的喝光了汤，“请给我再来一碗！”
　　09.
　　“喜欢喝牛奶吗？”Logan在塑料袋里扒拉一下，轻易的找到了一群酒瓶子里的一盒牛奶，抬手就抛了过去。
　　没有像是Charles说的那样好转，过去了一个星期，那个小男孩像是蜡烛一点点燃尽，明显的越来越没有精神了。
　　他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牛奶盒击中了，看着Logan猛然绷紧的身体，迷迷糊糊的扫了一眼地上的牛奶盒，尽全力眨眨眼，世界还是没有清晰起来。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慢慢蹲下捡起了牛奶盒，快步走到那个依旧浑身紧绷的大叔面前，笑着问他：“可以帮我插吸管吗？”
　　（这种事情都做不到的我，果然是个废物啊。）
　　Logan放下了一袋子酒，沉默着把吸管插好递给他，顺手确认似的拍了拍刚才被砸到的头，没受伤也没起包。很好。
　　（不过真好呢，这个后悔的味道……内疚，担忧，紧张——perfect。）
　　小孩子一边眨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一边笑嘻嘻的想着；仿佛突然恢复了活力，蹦蹦跳跳的远离了Logan。
　　（但是还是不能——离得太近了。）
　　10.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亚裔小青年，他坐在台阶上，把半张脸围在自己的怀抱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小男孩看。
　　“父亲，”他听到他说，“为什么你要保持这种样子？”
　　“唉？”
　　“刚才我听见了神和我说话……我想我理解你的感觉了，父亲……”
　　亚裔青年看着小男孩细瘦的手腕，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叹出去。
　　“以你的精神力，就算Charles可以掩藏一时，也不可能会这么久。”
　　“……”
　　“父亲……为什么？”
　　“莫小君，有些时候你不能问太多的。”
　　我再次露出了一个笑容，眯起眼睛，看着他。
　　他在我笑的时候，猛的变了脸色。
　　空气里芳香美味的焦糖玛奇朵味道更加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