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遇见》若依_

43、命运轮回

　　一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钟点工来敲门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这件事。

　　“阿姨，我还有工作要先走了，”我交代完所有的事情，硬着头皮说，“我朋友还在客房里睡觉，那个房间你就不用管了。”

　　幸好她从不打探隐私，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一袋东西交给我：“方小姐，这里是十万块钱，我一直没有机会还给林先生，麻烦你替我转交给他吧。”

　　我很意外，没有去接：“呃……其实他借给你这些钱只是想帮你，应该没有打算要你还的。”

　　“那不行，我知道你们都不缺钱，但我借了钱就必须要还的，我儿子现在工作了，家里负担小多了，这些钱你就替他收下吧。”

　　我左右为难，只得收下。

　　片场外围满了记者，长枪短炮对着我一通乱拍。影视基地人多口杂，Rafe千里迢迢来探班的消息不可能瞒得住，不用看都能猜到今天的娱乐新闻里又会有我和Rafe的恋爱狗血剧。

　　因为真相马上要公诸于众，没有必要再做戏，始作俑者此时安心地在我家蒙头大睡，我却要在保安的帮助下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进入片场，只能扼腕自己交友不慎。

　　在剧组跟大家混得太熟的结果就是，被拿来开涮也是肆无忌惮。我对所有善意的玩笑和八卦的打探都充耳不闻，却无法忽略林立翔有意无意对我的漠视。

　　拍完两场内景，我看到林立翔下了楼，赶忙拿了包跟出去。

　　他倚在一楼的门边抽烟，半个人浸在阴影里，另一半笼罩着阳光，门外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沾染着岁月的沧桑，这样的画面，我竟不忍打扰。

　　他像是有所感应，慢慢地回过头，眼睛在暗处依旧明亮如星。

　　我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掐灭烟头，未尽的烟有些呛人，我轻咳了两声。

　　“抱歉。”他扬手把烟挥走，转身要上楼。

　　“立翔，”我赶忙喊住他，“这个……我请了你原来的钟点工，她拜托我把这十万块还给你。”

　　“跟她说不用了。我后来走得突然，害她一下子没了工作也挺过意不去的。”

　　“她坚持一定要还给你，”我上前两步，将一袋钱塞在他的手上，“你就收着吧，你也需要钱的。”

　　林立翔很久没有说话，目光越来越冷，嘴角露出讥诮的弧度：“在你眼中，我是有多穷？”

　　没等我回答，他拿着那袋钱上了楼，留我独自在原地懊恼。

　　关心不该是伤人自尊的理由，可因为是林立翔，我说每一句话都要深思熟虑，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却又好像没过脑子。

　　我沮丧地上了楼，刚好黎湘离导演来找我们商量电影原声带的录制时间。《一代歌后钟湘》的原声带将和电影同步发行，专辑里所有的歌曲都由我亲自演唱，只有一首电影的主题曲由我和林立翔合唱。

　　“我们的录音工作大概从二月中旬开始，立翔只有一首歌，录制期间随便安排哪一天都可以。”黎湘离导演说。

　　“十四或者十五号吧，那两天我应该没什么通告。”

　　“对不起，导演，”我为难地开口，“我二月中旬有别的事……”

　　“你这里杀青了，后面的工作本来不也都在日月光吗？”原声带的录制和发行都交给了日月光，所以林立翔这样说。

　　“呃……我那几天有点重要的私事要出国，真的不行。”

　　“大概是什么时候？”黎湘离问我。

　　“十二号走，十六号回。”

　　“情人节？”林立翔冷笑了一声，“那就十八号好了，我那天也可以。”

　　我被林立翔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但黎湘离总是很宽容：“好，那就十八号开始吧，从主题曲开始录。”

　　黎导转头去和助理交代，我本能地想向林立翔解释，可又不能随便爆Rafe的隐私，只能怔怔地看着他和美女造型师谈笑风生。

　　如果我解释了，他会在乎吗？

　　这种什么都不确定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二月初，林立翔的戏份率先杀青。

　　剩下的三天，几乎都是我一个人的戏份。最后一场杀青戏刚好也是电影的最后一幕，我坐在公寓的沙发上，环顾空荡荡的房间，回想起过往的时光，潸然泪下。

　　镜头近在咫尺，镁光灯灼热而刺眼。我的视线在房间里慢慢移动，脑海里闪现的，是三年前醒来的那个清晨。

　　那时，林立翔走得悄无声息，仿佛从来没有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回忆却如此汹涌，让我溃不成军。

　　我的幸福、未来和灵魂，统统被他带走，只留下空荡荡的躯体和冰冷的回忆。

　　筋疲力尽，我慢慢慢慢地倒在沙发上，整个世界倾斜成陌生的样子，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我缓缓闭上眼睛。

　　“Cut！杀青！”

　　导演令下，全体人员欢呼雀跃，我深陷在痛苦的情绪中无法抽离，双手紧紧地捂住脸不让自己更加失控。

　　“若绮，你还好吗？”觉察出异样的导演来到我面前，关切地询问我。

　　“没事，”我放开手，对上他慈祥的眼睛，“黎导，谢谢你让我演钟湘。”

　　他慈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静静地走开，给我留下空间。

　　我用力地深呼吸，心口的钝痛依旧明显。视线的余光捕捉到了什么，低头细看，在沙发的夹缝里有银光闪烁。

　　是林立翔的戒指，竟然掉在了这里。他真好运，在杀青的今天，还能将它找回来。

　　戒指穿在项链上，我拿起端详，原来有两只戒指套在一起，内圈刻着同样的字母。

　　L &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