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后》思狂

3、入门测试

　　刚出了西郊红枫林，时苒便看见左前方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石头，上面赫然写着“弄影花苑”四个大字，字体豪放不羁，潇洒自如，并不像出自女子之手。
　　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能看见有几间小木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屋前种了一片开得旺盛的格桑花。正值八月花期，无需细心打理，一样开得如火如荼。格桑花前有一排篱笆，篱笆上缠绕着蔷薇，此时也正开得灿烂，似要与篱笆内的格桑花争艳。
　　“真美啊！”时苒喃喃道。生活在现代都市的她，还未见过如此天然不做作的自然之美，一时愣在原地。
　　月老推了推她，领着她往篱笆门走去。
　　弄影花苑并没有看守的门童，月老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道：“花弄影，快出来，你有徒弟上门了。”
　　一句冷冷的女声从木屋的方向传来：“月老，你知道我的规矩，若是不符合要求，你就带回去吧，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月老有些气急地说道：“你看都没看过怎么就知道浪费时间了？我告诉你，时丫头厉害着呢，你那些测试肯定能通过。”
　　“吱呀”一声门响，正中间的木屋门前走出一名彩衣女子，女子神情冷艳，淡淡瞥过时苒，看着月老说道：“希望你这次说的是真的。”
　　随后转身向里走去，扔下一句：“进来。”
　　时苒看着月老，月老摇摇头，带着时苒向木屋走去。
　　走进木屋，时苒发现这并不是一间封闭的小屋子，正门对面的墙壁右侧还有一道小门，此时正打开着。而花弄影也并未在这间屋内。月老目不斜视地向小门走去，看了看时苒，示意时苒跟上。
　　出了小门，有一条蜿蜒的小径，路旁盛开着各色鲜花，时苒看了看，大部分还是认识的，有白色的葱兰、姜花、文殊兰、香殊兰，红色的珊瑚花、鸡冠花、千日红，紫色的百子莲，黄色的月季、帝皇菊等等，间或还中了一两棵木槿和桂花树，空气中淡淡漂浮着各种花香混合的气味，并不刺鼻，像是天然调制的花香味香水。
　　时苒深深呼吸两口空气，感觉整个身体都被花的海洋包围着一样，整个身心都得到了洗涤，无比惬意。要是以后都能生活在这里，当真不错！
　　小径蜿蜒向里，时苒注意到，地势越来越低，虽然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稍微仔细看，还是能发觉。走了大约两刻钟，月老停下了脚步，时苒往前看去，发现前面竟然是一个山谷，而花弄影此时正站在谷口，背对着他们。
　　月老转身，看向时苒，拍了拍时苒的肩，和声说道：“丫头啊，尽力就行了，别太紧张！要实在不行，你月爷爷再帮你找其他职业的师傅，肯定不能让你被扔出去的。”
　　时苒很感动，但仍然坚定地对着月老笑笑，说道：“月爷爷，你放心吧，我肯定能通过测试的。”
　　月老看着时苒这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暗暗决定，就算时苒没考上，到时候自己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帮她再找一个师傅。
　　花弄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道：“看在月老的面子上，我也不多做刁难，本次测试就考你五种花卉，只要你能认出并说出他们的特性就算你过关了。”
　　说罢，径自往谷内走去。
　　月老拍拍时苒，让她跟上，他则继续留在谷口。花弄影的花谷不喜外人进入，他也不例外。
　　时苒跟在花弄影的身后，来到一处向阳潮湿的山壁前站定，淡淡看了看时苒，并不开口。
　　时苒知道，这就是第一道考题。时苒走近，细细看着眼前的植物，它的鳞茎成卵形，直径约手掌宽，叶子为剑形，一尺多接近两尺长，最宽处有接近一寸宽，向基部渐狭，顶端渐尖，中间淡色带明显。它此时正开着花，□□与叶子差不多长，总苞片两枚，披针形，长约半掌，有拇指宽度；伞形花序，有花四到八朵；花为黄色；花被裂片背面具淡绿色中肋，倒披针形，长约两寸，拇指宽度，强度反卷和皱缩，花丝亦为黄色；花柱上部是玫瑰红色。
　　细细观察完，时苒站起身来，对着花弄影说道：“这花名叫忽地笑，又名黄花石蒜或者铁色箭，喜阳，多生长于阴湿山坡地，能耐半阴和干旱环境，稍耐寒，生命力颇强，对土质没有什么要求，不过如果土壤肥沃且排水良好，则花朵格外繁盛。这株开得如此好，想来是这里的土壤十分肥沃。另外，它可做药用，有祛痰、催吐、消肿止痛、利尿等效，但是，它也有毒，需要慎用。”说完，时苒便看着花弄影，等她评断。
　　花弄影却并未开口，脸上也无任何满意或者不满意的神情，只是淡淡点点头，继续往另一边走去。在一处避光阴湿的地方停下脚步，淡淡立在一旁。时苒会意地走上前去，仍是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时苒发现它们的根茎是横向生长的，肉质是黄白色，并不单独生长，而是大片连在一起，有很多的须根。叶子正面是绿色的，背面则为灰色。有花，不过不大，约拇指大小，开于腋下，大概一到三朵簇生。
　　时苒不自觉地笑了笑，这第二道题比第一道题还简单，站起身来，对着花弄影说道：“此为玉竹，又名萎、地管子、尾参、铃铛菜，耐寒，亦耐阴，喜潮湿环境，适宜生长于含腐殖质丰富的疏松土壤。《本草经集注》云“茎干强直，似竹箭杆，有节。”故有玉竹之名。植物的根茎可供药用，中药名亦为玉竹，秋季采挖，洗净，晒至柔软后，反复揉搓，晾晒至无硬心，晒干，或蒸透后，揉至半透明，晒干，切厚片或段用。它具养阴、润燥、清热、生津、止咳等功效。可用作滋补药品，主治热病伤阴、虚热燥咳、心脏病、糖尿病、结核病等症。”
　　花弄影听完，仍是淡淡点了点头，继续走到下一种植物前。
　　第三种植物长得并不怎么好看，大约有半人多高，它的茎秆比较直，有很多分枝，叶子成掌形对生。时苒并未像前两株一样伸出去去触摸它的叶子，只是用眼睛看了看，便站起了身，说道：“此为无情草，古书上称之为左行草，传说其能使人无情而亦名无情草。出处《酉阳杂俎》：“左行草。使人无情。范阳长贡。”不过又有人称之为荨麻、蝎子草。该草虽无硬刺，但人或畜禽的皮肤不论是接触到其叶片，还是碰著了茎杆，被触处便会立即如电击、火烧一般奇疼怪痒，轻者难受一到两刻钟后自动消除，重者将患部加热约两刻钟左右即愈，难受消除后，被触处不留任何伤痕和损害。凡触及过该草的猪、马、牛等动物，绝不敢再碰第二次。此草全草入药，能除风止咳，治风湿骨痛、小儿吐乳、皮肤湿疹等症。”
　　时苒发现，至今为止，花弄影考她的三种植物，均是与药理有关，看来她猜测得果然没错，着重看有药用的花的确是一种捷径。
　　第四种植物是一株蔓藤，上面开着黄色的小花，它依附于周围的树干而生，长于向阳之地，叶子呈椭圆形，翠绿色，上面有浅浅的纹路，花有五瓣，成簇生，一簇约有十来朵，花蕊亦为黄色。
　　时苒一时没能想起来，这种样子的好像某本书上面有写过，但是叫什么名字来着？时苒揉了揉额头，它有什么用来着？对了，它有毒！
　　时苒蓦地放下手，看着花弄影说道：“它是断肠草吧？”
　　理所当然的，花弄影并未回答，但是也未反驳。
　　时苒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说道：“它是断肠草，它的根部在离开泥土时略带香味，但多闻会令人产生晕眩感。它喜欢向阳的地方，除了根部以外，叶子和花朵均有极强的毒性，服食过量可导致人当场死亡。中毒症状包括流涎、恶心、口渴、吞咽困难、发热、呕吐、口吐白沫、抽搐、四肢麻木、肌肉无力、肌肉纤维颤动、舌硬、言语不清、共济失词、烦躁不安、心律失常等。如涂抹于兵器之上，可使心跳减慢、加速及失常，出现四肢冰冷、面色苍白、体温不开及血压下降等症状。”
　　花弄影这次终于开口了，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不错。”
　　接下来便是最后一道题了，时苒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时苒看见第五种花的时候愣了愣，她没见过这种花，但是这种花太有名了，在现代的很多小说、电视里都对它有过描述，她也曾经去搜索过，因此在网上看见过图片，但是她记得这种花并没有任何药用啊？而且它也不应该长在这个地方，它不是长于传说中的黄泉之畔吗？
　　时苒愣愣地呢喃：“曼珠沙华？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