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条件【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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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轻话毕，屋里再没响起人声。秦沐阳一直沉默着抽烟，不一会儿的功夫，饭厅里亦是云蒸雾绕，乌烟瘴气。
顾轻轻看不清他的表情，没听见他接话，以为这是把秦沐阳说服了，安心吃完红油抄手，又端了一碗担担面吃。
顾轻轻刚下嘴，对面突然开口：“设计二组缺个副组长，顾轻轻，你来当。”
“副组长？”顾轻轻差点没把一口面汤喷出来。她以为秦沐阳放过了她，感情他是在想空降岗位。
顾轻轻无语：“这样好吗，我才刚开始实习，就直接当副组长？”
秦沐阳皱眉看她，把烟叼进嘴里，拿笔在纸上多写了几条，强调道：“哪有实习组长的说法，你是正式员工。”
顾轻轻觉得好笑。学校还有课，她连实习都没时间，居然还“正式员工”。
“那我平时上课怎么办？”顾轻轻问。
“设计组内部有规定，上班时间如需外出，向当组负责人提交申请即可，”秦沐阳说，起身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地提着，“这事归副组长管，你自己做主。”
“……”顾轻轻无话可说。那意思不就是，她就算拿着工资不上班也可以？
顾轻轻感觉像在做梦。不说工资和职位，就说几乎如自由工作的上班时间，听起来都跟做白日梦一般。
她成绩优异，出类拔萃是不争的事实，但这也只是在蓉城大学内。放眼全国比她优秀的设计师比比皆是，更别说秦式地产是个世界品牌，面向的是全世界，断然不会单单缺她一个设计师。
天上绝不会掉馅饼。条件开得太好，往往有问题。
顾轻轻猜不透秦沐阳的目的，理智地保持沉默。
对面男人也不开腔，只管眯着眼睛抽烟。
大家都沉默。顾轻轻先憋不住，问道：“你真想挖我去你们公司？”
秦沐阳抿唇，相当爽快地点了头。
“可我不满足你们公司的招聘条件啊，你确定吗？”顾轻轻问。
她听说过秦式地产严苛到近乎变态的考核手续：不仅要求研究生以上学历，还要求三年以上工作经验和三套完整建成的设计项目。而且在同时满足以上三个硬性条件后，还得连续参加五场快题设计考试，全部通过者方可入职。
秦式地产待遇好是真的，每年的应聘者浩如烟海，但能通过考核的却寥寥无几。
就顾轻轻所知，蓉城大学近五年里也只进去了一个。而且那学长之前在蓉城园林局工作了数年，有非常丰富的工作经验，并不是单纯的毕业生。
顾轻轻的条件相形见绌，没有一条能满足秦式地产的入职要求。
而且秦沐阳开的待遇太好，她总觉得不现实。
顾轻轻不明白为什么秦老板会下重金去挖她，她怕秦沐阳是忘了，主动提醒他：“秦沐阳，我可是连本科都还没毕业。”
对面突然传来一声笑。
秦沐阳低头打烟，皱着眉头，眼皮都没抬，反问了一句：“不是刚说还想去读研究生？”
顾轻轻刚“恩”了一声，就看他猛地抬了头，严肃道：“顾轻轻，我看的是实力不是学历。你很有自己的风格，和别的设计师不一样。”
“这是自然，”顾轻轻承认。她是她爸的关门弟子，风格当然与众不同。
“很别致，”秦沐阳也说。话毕他连砸了几口烟，沉默了一会儿，又才继续评价道，“能从里面感觉到设计的灵魂。”
顾轻轻闻言一怔。
“啪”的一声，手里的红糖锅盔直愣愣地砸到餐桌上。
顾轻轻给他一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先前秦沐阳一直追问她能不能改，她还以为秦老板只会做生意，并不懂设计。可听他说这话，顾轻轻觉得她可能误会了，能透过线条、色彩和构图与她谈设计的灵魂，秦老板不可能不懂设计。
而且张口就敢提设计灵魂的，不是目中无人就是真正的行家。
顾轻轻私以为秦沐阳是后者。在她看来，秦沐阳跟大学校园里的年轻男生不一样，他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均带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实在无需用浮夸来彰显不凡。
“你懂设计？”她好奇极了。
“不懂，”秦沐阳吐了口烟，“看过些资料，略知一二而已。”
顾轻轻不信。听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她觉得秦沐阳口中的略知一二，就是有十之八九的意思。
他肯定是个行家。
这叫顾轻轻不得不对秦沐阳刮目相看。她接触过的行家很多，但所有人都只会和她谈形式，除了她爸，顾轻轻再没见过跟她谈设计灵魂的人。
秦沐阳是第一个。
世界这么大，能遇上不容易。知音更是难觅。
顾轻轻对他的好感度一跃提升到了百分之九十。
如果说以前她觉得她是稍微有点在意，稍微有点喜欢，那现在顾轻轻感觉，已经不是稍微动心的问题，她这下可能是真的爱上秦沐阳了。
好感度仅仅百分之六十就叫她感觉强烈，好感度空降到百分之九十，她仅是平白无故地看着对面沉默抽烟的男人，居然就会心跳加速，浑身酥软，脸上潮热……
顾轻轻默默地咽了口口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饭桌上一片静默。
秦沐阳一连抽了三根烟，也没等到顾轻轻再开口。
秦沐阳有的是耐心等。他自信在他的条件面前任何人都会心动，不跟他签是不识抬举。而顾轻轻并不是个不识抬举的女人。闭目养神了一阵，秦沐阳再睁眼，却看到对坐的顾轻轻居然发起了愣。
她眼里光彩熠熠，显然是动了心，如秦沐阳所判。
但她发愣，秦沐阳眯了眯眼，不太看得懂。
他眼睛毒是一回事，猜不透小女孩的心思却是另外一回事。
在谈判桌上揣摩不透对方的心思让他深觉头疼。秦沐阳皱眉，实在拿顾轻轻没办法，手指在桌面上连敲三下要她回神：“顾轻轻，你怎么回事？”
顾轻轻一愣：“啊？”
“你在想什么？”秦沐阳问。
顾轻轻愈发红脸。她总不能说，她在想她好像爱上秦沐阳了吧？
这话秦沐阳好意思听，她也不好意思说。顾轻轻脸热，支支吾吾了一阵儿，埋着头问：“我可以跟你签。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写进合同里，你能答应吗？”
秦沐阳挑眉看她。
神情有些不解，但他起身拿笔，却是十足的谈判架势。
“条件你尽管提，我全力满足。”男人沉着脸，公式化地开口。
“……这可是你说的，”顾轻轻小声嘀咕。目光从对面男人身上挪到桌面，又从桌面挪回对面男人身上，反复几次，顾轻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那你写，如果我去你公司上班，你就必须满足我以下三个要求。”
秦沐阳点头，动笔写下“要求：一”。
顾轻轻抿了抿唇，道：“第一，你每天都得吃早餐，第二，每天抽烟不能超过两包；第三，以上两点由我监督。”
对面人手上一僵，浓眉跟着一挑，整个人都愣住了。
顾轻轻不管那么多，迎面对上他目光，肃声追问：“你做得到吗秦沐阳，你做得到我就跟你签合同，去你们公司上班。”
这话顾轻轻憋了有一阵子了。以前她还觉得这男人抽烟的姿势潇洒，现在她只觉得这人不要命。而且他不要命的架势，还让她老是联想到她那把烟当饭吃的猝死老爸。
看走道里看他心情不佳，顾轻轻没好开口，现在他心情似乎好转，还有心思跟她谈判，顾轻轻不再有忌讳，直话直说：“像你这个抽法，一天得抽多少？秦沐阳你身体受得了吗！”
顾轻轻是真为秦沐阳好。
话毕，却听到对桌传来一声极淡的呵气声。
那始作俑者居然还笑了。
“你笑什么。”顾轻轻忍不住问。她并不觉得这话有多好笑。
“没什么，”秦沐阳淡淡地答着，丢了烟头，沉声招呼她，“顾轻轻你过来。”
顾轻轻疑惑起身，蓦的就是一个含着烟草气的湿吻落在她唇上。男人炽热的舌跟着侵入她嘴里，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来得热烈。顾轻轻足足用了五个多小时才平复稳定的气息，在一刹那之间就被他一个吻偷袭得再度乱掉。
火瞬间被他点燃，顾轻轻有点腿软，被他顺势搂住了腰，一把抱上了大腿。
秦沐阳挑眉看她：“顾轻轻我们结婚才多久，这就开始嫌我了？”
顾轻轻无辜极了：“没有啊，我没有嫌你。”
秦沐阳闷笑出声，倾身咬她耳朵：“那是什么，要管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条件【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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