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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关于捡来的保镖还附带保姆厨师打工仔技能的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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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鸢不知道原身的身份,没有地方可去。
叶信一听,极力邀请她跟自己回钱府:“虽说小爷我穷得叮当响,一口饭还是养得起的!”
馥鸢特喜欢看小孩子装大人,逗他:“小小年纪就会在屋里养女人了?”
叶信瞬间破功,满脸通红,“不,不是!我,我……”
“你便说,我是你请回来的护院,是也不是?”
“对!”
名头就算撰好了。
钱府的人虽然惊讶叶二怎么请得起护院,但到底是外人,又是个不受宠的,没人天天盯着他们院里。说两句酸溜溜的闲话,便不再关注。
叶信一回房,撑不住药熬好,倒头就昏过去了。
再醒来,窗外已是新的天光。
他看见自个儿从河里捡来的漂亮姐姐坐在床边,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
“醒了?你等等。”
药罐泡在温水里,倒出来的汤药温温热。
他被扶起靠在床头,额头上什么东西掉下来。低头一看,是一块沾水的布巾。
叶信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馥鸢以为他没清醒,摇了摇,“怎么了?喂?醒醒,喝药了。”
叶信抬起头,一双眼睛红红的,笑道:“哎。”
他长到这么大,第一次从病中醒来的时候,身边是有人看着的。年少老成是一回事,渴慕不渴慕,是另一回事。
白嫩嫩的小少年乖乖喝药,垂着眼睛,眼睫毛像春天幼鸟的绒羽似的。
馥鸢越看越心生欢喜,这孩子比她前前前……某世的儿子乖萌甜多了。
喝完药是洗澡吃饭一条龙,饭菜一入口,叶信就吃出来了,跟大厨房的剩饭、或杏子做的粗食完全不一样。
杏子恨不得把脸埋进盆里:“鸢姐儿忒厉害嘞,啥都会!”馥鸢大包大揽,她几乎不用干活了,天天溜出去找小姐妹玩儿,快活得不得了。
叶信一脸黑线地抱着碗左右腾挪,躲开她喷出来的饭粒。“好好吃饭!”
俗话说有奶就是娘,馥鸢在他心里已经比亲娘还亲了。
亲娘本娘斯斯文文细嚼慢咽,她游荡了一千多年了……人间的东西,有什么学不会的。有一次就转世在名厨世家,年少便声名显赫,去当时的宫廷里给皇帝做饭呢。
虽然最后死在了后宫宫斗中:)
在馥鸢照顾下,叶信的病好得飞快。
这几日馥鸢多少了解了些叶信的处境,他都这样了,还能毫不犹豫收留她,着实不容易。
可见这孩子的决断和心性。
心里暗赞,嘴上却数落他:“还是要有点防备的。你还小,不知世人人心之险恶,以后不能随随便便把人带回自己家里来……”
叶信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书,“姐姐,心善不代表傻好么,好人坏人我还是分得清的。”
“?那我跟你讲,我是演的,其实我是坏人,我现在就鲨了你。”
小孩儿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大姐姐,“勿要抬杠。”
彳亍口巴。
抬杠失败的大姐姐放弃了,报复式地给时不时咳嗽的小孩儿强行裹了层厚厚的外衫。“你歇着,我出去找点活儿干。”
叶信从系得死紧的衣服里挣扎出个脑袋,“啊?为什么呀……”
还能为什么,这几日买了很多好菜好肉,还有温补的山珍。看小朋友衣柜那寒酸劲儿,又忍不住买了大包小包的新衣。
手里剩点钱,但离开这里以后,得调查下原身的身份,看方不方便混进那个什么苍零阁找某人算账。
行走江湖哪里都要花钱。总要未雨绸缪。
话本子里的大侠永远威风,不愁吃喝;真实的大侠天天为生计发愁。
叶信垂着脑袋没说话。
但晚上等馥鸢打完短工回来,他盯着她背麻袋磨破的手,“姐姐,明天能陪我去学堂么。”
“嗯?你病还没好透吧?”
“功课落了好多,夫子该骂了……”自认为已经是个成熟男子的叶信吭哧半天,平生第一次跟人撒娇:“姐姐,你知道我的境况,夫子和同窗都欺负我……陪,陪,我,嘛!”
馥鸢吃惊地战术后仰,“……你脑门儿烧坏了?”
叶信眼睛一闭心一横,扑进她怀里一把抱住她的腰!“呜呜呜他们真的有欺负我!姐姐!陪我去吧!”
“……好。行。”
等馥鸢走了,叶信呲溜一下钻进被子里躲起来了。蒙住头的那种。
深觉丢人。
等心情平复,他又觉得有些难过。
他想,自己还是太小了。
她那么好看的一双手,不应该入则庖厨做羹汤,出则搬砖受磋磨。最好得珍藏起来,每天早则摘花点胭脂,晚则调弦续续弹。
如果自己年届弱冠,必已有功名事业,有足够的能力;必不会叫自己的姑娘,出去操劳吃苦头。
这跟是否心悦她没关系,他的想法简单得很,姐姐对他很好,所以很自然地划归到“自己人”的范围。
仅此而已。
第二天一早,叶信收拾妥帖,人模人样地带着他漂亮的保镖去私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