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祭》汤姆少校

10、chapter 10

　　大概过了近二十分钟，云舒看见修格已经穿上了岩灰色的军装，军装中山领，领下有镶白边的黑色十字架，和二战德军的相似。肩章上是银色的菱形，代表上将，左胸上连着展翅的白鹰图徽，帽子上同样也是展翅的白鹰，白鹰下是金色坚硬的繁茂的松枝衬托着一轮红日，大概象征着日不落的帝国坚韧挺拔的气节。

　　她知道他应该要离开了。

　　修格停下，目光落在她身上，开口：“我有急事需要处理，可能要晚上才回来，只要你想，你可以呆在这里，也可以回去。”

　　“我还是回去吧。”云舒说道。

　　修格两只漆黑的眼眸间似乎掠过一丝失落，他说道：“你和我一起坐车，先送你回去。”

　　“哦，谢谢。”由于他的口吻，云舒没有拒绝。她在盥洗室把掩饰用的假面具与男性特有突起的假喉结用一直携带的特制药水重新贴上，回来时副官从下来始终低垂的眼睛这才抬起看了他一眼，脸上立即充满了惊讶，但什么也没说。

　　车内是缄默的，云舒习惯沉默，一直和修格保持适当的距离，将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快速倒退的风景。风吹拂了她墨色的短发。

　　修格只是靠在车椅上指间交错拇指相交地放着，仿佛在闭目养神，不过眉头稍稍地皱敛，下颌也轻微地收紧。

　　年轻的副官似乎想打破这场静默，却还是摸了摸鼻子，没有开口。

　　过了不知多久，修格掀起泼墨一样长而浓密的黑睫，转头看向身边的云舒，如同着魔了般抬起手想去接近她的面颊，想撕去它，想触摸她，却只伸出了三分之一便止住了冲动，修长的手指忽然收紧，收了回去，稍许，头不禁去撞两下身后的车椅。

　　因为他这奇怪的忽然举动，云舒凭感觉地转头看向他，眼神清柔。他没有理睬副官在内后视镜上映照的奇异的神色，睁开双眼淡然说道：“想起了还有事情要办就不由感到烦躁。”

　　云舒看着他，眼中涌起美丽的温和，微张姣好的唇却欲言而止，随即，为上一刻的言行感到懊恼，便转回了头。

　　修格看着她，不语，双眸幽渊的深处有翻涌的浪，在云舒目光看向前方之后他才将目光转移。

　　她还是如此，在这方面总是如此谨慎，总是难以明白，让人失落。却又是如此的，种种令人心动。

　　是员工又住在酒店的缘由，云舒请修格把车停在后门的方向就好了，那辆黑色的车最后在靠近后门的地方停下，云舒再次道了谢下了车，在车下告了别便走了，而车也逐渐远去。

　　他走进后门，这里的人寥寥无几，于是他很快到达了所住的楼层。在快到达住处时碰到了一起工作的同事，他与男士很少往来，这位男同事拦住他开门见山地问他：“你真的去了乔特莱斯大人在特丹居住的地方，怎么样？”

　　云舒看他一脸热切的样子也就回答了他：“很不错，他一点也不奢侈，人也很好，友善热心，我工作得很轻松。”

　　“嗯嗯，乔特莱斯上将一向如此。天哪，真该嫉妒你，他是我的偶像，偶像居然和你这家伙见面了。”他把手放在云舒的肩上，笑道，“你居然还淡定得很，换做是我早就高兴得发疯了。”

　　云舒忍着他这个男性的接触，说道，“他非常令人尊敬。”

　　“是的，兰泽亚斯经历了很多，他也在炮火中保护兰泽亚斯的独立和安全，我真想出生在那个时代，即使她满目苍夷，但军中却热血沸腾。”他握紧了拳。
　　云舒看着他，“你想当兵？”

　　“你怎么知道？”他有些惊讶。

　　　“猜的。”

　　“加油。”

　　云舒弯了下唇，便与他告别回到目前居住的房间。

　　接近19点的时候，他身姿较为散漫地倚靠在舒适的躺椅，幽美而璀璨的双眸间慵懒恣意，如墨丰盈的羽睫低垂，莹白的纤长手指轻轻翻动薄薄的书张。

　　“…光明精灵们光明耀眼，长得非常美丽。他们通常性情温良，开朗热情，能与树木花草、游鱼飞鸟彼此沟通，因此神把他们当作朋友。黑暗精灵则有着暗色的皮肤，赤红色的头发，通常被认为是邪恶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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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灵是从生命之树诞生。精灵与人类相比，身高和人类一样高，皮肤极其白皙细腻，发色都是淡色，眼睛颜色许多。平日栖息在树上，与动物相处友好，种族间尊重女性。

　　精灵族的特质一般有:长寿，擅长艺术，高贵优雅、聪明、美丽，对爱情格外坚贞，有一定程度的洁癖，和大自然几乎融为一体，擅长魔法和弓箭，居住在森林中，组成比较松散的王国，彼此之间平等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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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美丽的精灵多是穿梭于林间的弓箭手，他们是天生的战士和神射手，为保护大自然而同邪恶作战。”

　　云舒此时看的是一本在很多人眼里荒诞至极的名叫《如何与精灵友好相处》的书，她发现，这个世界所介绍的精灵与她前世所在世界的神话传说里的精灵颇为相似，不知为何，甚是奇异。

　　片刻，耳畔传来频度很快的敲门声，他放下书立即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大概四十左右的妇女，是这里的员工迪克森大婶，她与格雷格太太非常友好，莫舒也与她有所接触。

　　她看起来非常急切，见到他马上说道：“餐厅内有人突然昏迷了，我们没有办法，你快去救救吧！”

　　云舒听罢立刻跟她跑去。

　　来到餐厅，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着同一个方向，有人冷眼旁观，有人一脸盎然，也有人真心着急。尽管睡的地方与这个餐厅距离比较近，但匆匆跑来总会喘吁。云舒尽力平复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连忙在躺在坚硬地板上的人身侧跪下，去察看这个人的情况。这是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老年女性，此刻正双目闭合，全身湿冷。

　　这并不是昏迷，是休克。

　　“她是几分钟前晕倒的？！”

　　“就是刚刚…差不多两分钟、不三分…”迪克森太太紧张极了。

　　“她大概在两分半前晕倒的。”围观的一名绅士打扮的男子看了看手表接道。

　　云舒冲他点了下头。

　　还好没有到四分钟，不然怕会引起脑的不可逆性的损伤。

　　很快他将手伸向她的颈动脉，也就是在颈部的正中部喉结皮肤上平向右滑至颈部的胸锁乳突肌深处，这里有明显的动脉血管搏动。但此刻这里非常薄弱，甚至感受不到它的搏动。

　　他将这位患者颈部上抬头颈微后仰，促使气道通畅，又解开绷紧的衬衫纽扣，好令血液流通。迅速在两肋弓交点处，一手掌根部紧贴两肋弓交点上两横指处，作为按压区。右手抓住左手指缝，将双臂绷直，垂直向下以肩臂部力量向下按压，平稳规则用力均匀地，每胸部按压15次，又捏起她的鼻推开下颌使她打开口喉，为她渡气两次。

　　如此重重复复地不知多少次，也不知检查了几次患者的颈动脉、自主呼吸以及瞳孔大小等生命体症。直到她有明显的生命体征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依然是双目闭合着。

　　“各位有没有多用于肾血脉扩张像多巴胺这类的药物？”他转头立马询问，又对一男同事说：“麻烦去拿下氧气面罩。”

　　同事立即跑去拿。酒店有备着氧气面罩，也有平常的药物，但不巧的是没有多巴胺类药物。

　　“…我有。”与此同时后面一位老人伸出了手，“我有多巴胺类的药，因为我平日肾脏不好，所以常准备这种药，老了真是什么病都爱犯。”

　　云舒接过被递上来的药和水，“谢谢。”他拧开药瓶抖出药物在瓶盖，拿起从空桌上拿起干净的银匙就着碾碎为这位老妇人和水服下，

　　氧气面罩也拿来后给患者戴上，又请其他人拿来毛毯为其盖上，然后提议让患者最好到医院治疗。

　　以这位患者的年纪，她大概是心源性休克，譬如冠心病、急性心肌梗死、高血压等。

　　有的人已经做了一些措施准备将这位患者抬去医院，云舒也果断跟着去了。

　　彻底处理完军事上的紧急问题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他一向崇尚做事应要果断干脆利落迅速。如果换做以前繁忙的工作只会让他觉得精神抖擞，现在他只觉得这该死的要处理的事情正吞噬着他本不太充足的假期。

　　虽然这期间不足以让她爱上他，但他想通过相处和了解建立她认为可以彼此信任的关系。等他再次踏上前往特丹的路程时，他的下属一定要替他保护好他所爱的这个女孩。

　　他想要她在他所能触及的视线内。

　　以往他一直在寻找，如今他不能让她再度离开他的范畴。

　　他是个如此独占欲强的人。

　　没有人知道在他终于找到她时，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为得到她做过什么，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深深爱着莫云舒这个女人。年少时不肯承认的对她的仰慕，彻底离开后的等待、挣扎、放弃、醒悟以至等待。

　　对他来讲爱情从不是唯一至高无上，也一直把激情放在他奋力攀登的高峰。

　　他虽不擅长主动却不是什么纯情的少年，也经历过几段感情，可唯独对待这段他想发展且至永远的感情变得唯唯诺诺，怯懦又想向前，简直不像话。

　　往日枪林弹雨，刀戈杀戮之间，世事残酷之间，支撑他的是那抹欲言却化为清浅莞尔的微笑，那道仿佛纳入阳光温柔专注的目光，是她学做饭时的认真与狼狈，还有他一如始终想抓住的东西。

　　对于他想要的东西，他不懂得放手。他默认自己的偏执，并且纵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