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错过的你》李渔儿

25、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医院里，夏采薇提着一些水果刚走到病房门口，她看到爸爸正坐在妈妈的身边为她擦脸。夏采薇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因为和李在存吃饭耽误了，白天事情多，爸爸一定累坏了。
　　“汪珍，我以后再喝酒我就不得好死。”爸爸对妈妈发誓道。
　　“说什么呢，不兴发毒誓的。”妈妈制止。
　　两个人会心一笑，夏采薇倒是很少见到父母如此恩爱的样子。这场事故让爸爸改变了许多，连姥姥也变了，不再唠叨那些陈年破事。
　　“妈”夏采薇走到病床前，把水果放在小柜子上。
　　“你来了，”爸爸连忙起身给夏采薇腾位子。
　　“今天感觉如何？”
　　“挺好的，有你爸在，你就放心忙你的工作去吧。”
　　“是啊是啊”爸爸附和道。
　　“那怎么行，我爸也不是铜皮铁骨。”
　　爸爸听到夏采薇心疼自己，眼睛有些湿润，“我出去打水去。”
　　望着爸爸的背影，妈妈小声的说道：“看来你不生你爸气了。瞅你爸感动的。”
　　夏采薇心里酸酸的，“妈，干嘛这辈子过得这么屈辱，凡事总让着我爸。”
　　妈妈苦笑了一下，“这不叫屈辱，这叫谦让，两个人在一起如果都是硬碰硬，那准长久不了。”
　　早晨，夏采薇睡眼惺忪的拿着一份文件找姜孝南签字，昨晚上隔壁床看护的家属打呼噜，害的她一宿没睡好。姜孝南正在打电话，看到夏采薇进来，他匆匆挂了电话。
　　“这份合同，麻烦签下字。”夏采薇面无表情地说，
　　姜孝南拿过文件签字自己的名字，夏采薇伸手接文件，姜孝南却不松手。
　　“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他忽然问，
　　“我没打算跟你闹。”
　　“好吧”姜孝南松开了手，“我不明白我只是犯了一个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且只有那一次…”
　　“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而你呢，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总要有所图吧？”姜孝南把话说开了。
　　“你不要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龌龊。”夏采薇怒斥道。
　　姜孝南站起身，有些气恼，“你难道心里不还惦记着那个比我有钱的土财主？”
　　“你胡说，”夏采薇不想跟他争辩下去，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选择的我？”姜孝南追问。
　　“白痴”夏采薇骂完夺门而出。
　　姜孝南愣在那里，心里想着要和她和好而说处去的话却又一次的激怒了她。姜孝南一阵懊恼。他迟疑过，悔悟过，但是不可能，那些接触过她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唯利是图。可这次，他的内心告诉他，他错过了一个不该错过的人。
　　公园那边的场地已经开始搭设场地，还有几天，敏娜就将要在这里嫁给他的未婚夫。
　　敏娜的未婚夫是第一次来场地参观，他很满意夏采薇的设计的梦幻森林风格。
　　“真的是辛苦你采薇。”
　　“不客气”
　　“你们俩先聊，我去趟洗手间。”看着敏娜的未婚夫离去，
　　“听说你妈妈出车祸了，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
　　“我最近太忙了，有空一定去医院亲自探望。”敏娜歉意的说。“我准备了一些燕窝，就在我的车上，待会拿给你。”
　　“你太客气了。”
　　“敏娜”夏采薇想起了肖志恒，如果时间算的差不多的话，肖志恒这几天就要去西藏了。
　　“怎么？”
　　夏采薇欲言又止，“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的，可是…”
　　敏娜很吃惊，警觉地四下望了望，“到底怎么了？”
　　“关于肖志恒，其实他现在还是单身。”夏采薇决定把肖志恒让自己保密的事情全部告诉敏娜。
　　“他出过一场车祸，头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医生也说将来可能会有后遗症。”
　　敏娜红了眼睛，“他是怕自己拖累我？”
　　夏采薇点点头。“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会让你很痛苦，但是如果我知道真相却不说出来，那我做不到。”
　　敏娜的未婚夫走了过来，敏娜慌忙擦去泪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了’夏采薇回绝道。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敏娜，“我得走了。”
　　周末傍晚，李在存提着一些营养品来到医院探望夏采薇的妈妈，这段时间李在存只要有空就来医院跑，夏采薇的妈妈全看在眼里。
　　趁着李在存去打水，妈妈神神秘秘的说：“这男孩真不错，不会跟上次的一样，只是为了骗我假扮的吧？”
　　“这次不会骗你了，他真的只是我的同学。”
　　“那他有女朋友吗？”妈妈忽然来了精神，完全忘记自己是个伤者的身份，即使躺在病床上也无法制止她爱八卦的心。
　　“嘘，不要说了，他进来了。”
　　李在存把水壶放在一边，时间也不早了，他还要赶回去参加一个电话会议。顺道把夏采薇送回住处。
　　“阿姨看上去好了许多。”
　　“是啊，康复的还不错。”
　　夏采薇看着李在存，心里燃起一丝暖意，“不用老往医院跑，你那么忙。”
　　“没关系”
　　车子到了夏采薇的住处，李在存摇下车窗，“对了，明天晚上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赏脸不？”
　　“李大律师开口，我怎么好意思回绝呀。”夏采薇笑着说，
　　“那就这么说好了。”
　　李在存看着她的背影上了楼，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夏采薇进了卧室连忙打开窗户，李在存的车还在原地。她忽然有种心动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李在存。
　　这时，夏采薇看到李在存从车上下来手机拿着电话，不多会，她的手机响了。
　　“喂，我看见你了。”李在存一边说一边向夏采薇挥手。
　　夏采薇冲他挥挥手，“为什么还不走？”
　　“我刚忘了跟你说晚安。”
　　夏采薇笑了，“那么，晚安。”
　　“别”李在存生怕夏采薇挂了电话。
　　“还有什么事情？”夏采薇故意问。
　　“没有”
　　夏采薇有些失望
　　“好吧，晚安。”
　　“晚安”
　　早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夏采薇的身上，她慵懒的睁开眼睛。昨晚做了个美梦，让她沉浸其中不想醒来。明天就是敏娜的婚礼了，她今天必须到现场去做最后的彩排。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正在刷牙的夏采薇。夏采薇连忙漱漱口，拿起躺在桌子上的手机，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略带疑惑的接了电话。
　　“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小米，请问你是敏娜的朋友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甜美的声音。
　　“你是？”
　　“哦，我是肖志恒的表妹笑笑，我们上次见过的… ”
　　夏采薇绞尽脑汁的回忆，心中慢慢勾勒出那日与肖志恒同行的女孩子的面貌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夏采薇不解的问，
　　“嗯…”女孩犹豫了几秒钟，像是在组织语言，“我想让你帮我表哥和敏娜和好。”
　　夏采薇也想他们两个能够重拾旧情，但是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以她一个局外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我恐怕帮不了你。”夏采薇不得不实话实说。
　　“为什么？”女孩显得有些沮丧，“我能见见你吗？”女孩央求道。
　　夏采薇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想了想，“好吧，我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午餐时间，可是在郊区的公园，你能来吗？”
　　女孩显得很兴奋，“好的，没问题。”
　　到了中午时间点，夏采薇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盒饭，她显得有些没精打采，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
　　“我到了”女孩发来短信，
　　夏采薇忙放下饭盒朝公园门口走去，远远地，她看到一个穿着黄色卫衣，白色牛仔裤的短发女孩，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果然还是年轻好啊，夏采薇心里想。
　　“这里不太好找吧？”夏采薇新了口，
　　“还行吧”女孩微笑着说。
　　“吃饭了么？”
　　“哦，来的时候在出租车上吃了三明治，这会饱了。”
　　女孩跟在夏采薇的身后来到一处别致的小木屋，明天这里将是新娘换装梳妆的地方。
　　“你表哥最近怎么样？”夏采薇从一打矿泉水里抽出一瓶递给笑笑，自己也拿出一瓶拧开喝了几口。
　　“我表哥整天把自己关在画室不出来，心情看上去也很不好，不过明天他就要去西藏采风了。”笑笑失落的说，看不出来，她还挺关心自己的这位表哥。
　　“说实话，我知道你表哥的事情，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只是…”
　　“那敏娜她知道吗？”笑笑打断了夏采薇。
　　夏采薇不置可否，敏娜现在也很纠结，她是个被动型的人，如果肖志恒不站出来说出那句话，夏采薇想敏娜是绝对不肯走出这一步的。
　　“那她什么态度？”
　　“你觉得呢？”夏采薇认真的看着笑笑，她一脸天真，就像多年前的自己。
　　“现在她要结婚了，你让她逃婚？”
　　笑笑显得非常沮丧，“可我表哥很爱她，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帮帮他们。”笑笑几乎要哭了。
　　“我表哥这些年过得太不容易了，他因为敏娜的事情一直郁郁寡欢借酒浇愁，不然也不会出事的。”
　　夏采薇忍不住叹了口气，“那我该怎么做？”
　　“明天跟我去机场，无论如何把我表哥拦住，然后让他来找敏娜，如果敏娜同意给他一个机会，那最好，如果敏娜坚持她的选择，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插手这件事。”
　　忙了一天，夏采薇腰酸背痛，简直比自己要结婚都累。想到晚上跟李在存有约，夏采薇收工后直奔家里换衣服。
　　夏采薇家门口，姜孝南已经在这里等候她多时，他瘫坐在门口的地毯上，手里拿着一瓶未喝完的威士忌。夏采薇走到楼道里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酒味。
　　姜孝南？夏采薇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他，她想要转身走，可是已经晚了。姜孝南看到了她，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采薇，不要走。”
　　夏采薇皱着眉头，在这里跟他争执如果被邻居看到也太丢脸了，她只好绕过从醉醺醺的姜孝南身边经过打开房门，姜孝南踉跄着跟了进来，一屁股扎进沙发里。
　　“你不要这样了，我们已经结束了。”夏采薇放下包，很不客气的说。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姜孝南喝的有点多，说话有些大舌头。
　　夏采薇看着他眼神迷离的样子，知道跟他说什么也是白搭。这时，房门响了，夏采薇以为是收水费的。她走到门镜前一看，自己吓了半死，李在存捧着一束玫瑰花正站在门口。
　　糟了糟了，夏采薇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姜孝南，开门也不是，不开门也不是。于是拽起躺在沙发上的姜孝南往卧室走去，把他安顿好，夏采薇关上房间的门，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调整呼吸。
　　“采薇，你在吗？”
　　“来了来了”
　　夏采薇打开门，李在存看着她满脸通红像刚跑过马拉松似的。
　　“你怎么了？”
　　“呃，我没事，刚刚在跳健美操来着，所以没听到你敲门。”夏采薇忍不住给自己的机智点赞。
　　“送你的”
　　夏采薇接过玫瑰花，一阵芬芳迎面扑来。
　　“谢谢”
　　“怎么，就让我站在这里？”
　　夏采薇难为情的看着他，卧室里还躺着姜孝南，要是被他看到了那就完蛋了。
　　“哦，我们不是要出去吃饭吗？现在就走吧。”
　　李在存觉得夏采薇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屋里空荡荡的，不像有别人在。
　　“我用个洗手间。”李在存说。
　　夏采薇无法拒绝，“好”
　　看着他进了卫生间，夏采薇的眼睛紧盯着卧室的门，无论如何先把李在存支出去，然后再回来想办法把姜孝南弄走。
　　“吱”卧室的门露出一条缝，姜孝南昏昏沉沉的迈出一只脚。夏采薇惊恐的瞪大眼睛示意他不要出来。
　　“嚯，采薇，你家的卫生间有点漏水啊。”李在存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咚”一声响，姜孝南左脚绊了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夏采薇傻眼了，这下跳进黄河也不清了。
　　“姜孝南？”李在存望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姜孝南。
　　“我…”夏采薇哭丧着脸。
　　李在存瞬间明白了夏采薇刚刚为什么那么久才来开门。他脸色铁青。
　　“不是你想的那样…”夏采薇想要解释，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你有选择的权利。”
　　“采薇，我膝盖好痛啊。”姜孝南扶着门框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晃晃荡荡的往前走了两步，眼睛努力的往一个人身上聚焦。
　　“又是你这个家伙，阴魂不散的。”
　　李在存虽然一肚子火，但却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再留在这里三个人只会更加的尴尬，
　　“你就是个大傻瓜，活该你女朋友被我睡，因为你不行…”姜孝南冷嘲热讽道，
　　夏采薇诧异的看着李在存，他像一只被激怒的公牛似的。
　　“你再说一遍”
　　姜孝南看到李在存真的怒了，反倒幸灾乐祸，他摇摇晃晃走到夏采薇的面前，双手钳住夏采薇的双肩，神情迷离的说道：“这个家伙就是个蠢货，离他远点知道吗？”说着搂住夏采薇的脖子，浑身的重量压过来，夏采薇有些支撑不住。
　　“你永远争不过我的。”姜孝南不无得意的挑衅着李在存的忍耐力。
　　“我懒得跟你这种人争辩，”李在存很是失望的看着夏采薇，什么也没说旋即离开了。
　　夏采薇想要追出去，姜孝南却紧紧的托住夏采薇的胳膊，她十分恼怒的推开他，姜孝南踉跄着跌进沙发里。
　　“混蛋”
　　夏采薇立刻冲了出去，可是李在存已经离开了，她愣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无论如何，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夏采薇发过去一条短信给李在存，她焦灼不安的在马路上徘徊，想起姜孝南嘴里的那句话，夏采薇不由的充满愧疚，原来一直以来，李在存不仅要承受心爱的人被人夺走的痛苦，还被姜孝南扣个卑鄙小人的污蔑。
　　夏采薇看着安静的手机，眼眶不由的湿润，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好赖人分不清楚。
　　酒吧里，巴日娜看着借酒浇愁的夏采薇连忙夺过她的酒瓶。
　　“别喝了，明天不用上班啊。”
　　“别管我”
　　“好了，采薇，你别这样好吗？”巴日娜心疼的看着她，有件事情埋藏在她的心底很多年，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说出来就很对不起好姐妹这个称谓。
　　“有件事情我早就想告诉你，但是我怕你会就此不理我。”巴日娜愧疚的看着夏采薇。
　　“什么事？”
　　“是…关于李在存的，其实当年我嫉妒有人给你写情书所以故意说李在存是取笑你才在愚人节给你写情书的…”巴日娜的声音越说越小。
　　“什么？”夏采薇惊讶的看着巴日娜，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巴日娜恳求夏采薇原谅的样子更像是在撒娇。
　　“不是，那个时候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干嘛还要嫉妒我？”夏采薇今天才发现，自己对巴日娜的了解还是很局限的。
　　“我…我”巴日娜结结巴巴的，“我那个时候很自私，只想着你当我的陪衬，衬托我的美，因为你那个时候真的很不起眼不是…”巴日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采薇恨不能上去拧死她，妈的，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都。
　　“你别生气，我就是想一个陪衬怎么能被人喜欢？我希望你永远在我的身边做一个不被人关注的小跟班… ”巴日娜鼓起勇气说完，心里琢磨着夏采薇就算骂死自己也值得。
　　夏采薇咬着下嘴唇，用力的戳了下眼镜框，她还真的是小看了巴日娜，小小年纪思想简直比自己成熟了一个世纪。看着眼前惭愧不已的巴日娜，夏采薇反倒气不起来。
　　“说吧，你打算怎么弥补我？”夏采薇蔑了巴日娜一眼，原本黯然的巴日娜脸上闪现一道光。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说的，不许反悔，今晚上把你老公让出来陪睡。”
　　“去你的”巴日娜推了夏采薇一把，两个人相视而笑，巴日娜心里清楚夏采薇无论如何是不会生自己气的，相比自己，她就自惭形秽。
　　“采薇，对不起，”巴日娜忍不住要哭了。
　　“你还干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夏采薇调侃她道，心里想起高中时候，巴日娜家境比自己家境好许多，有一次爸爸喝醉酒跟打架赔了对方不少钱，夏采薇连补习资料的钱家里都拿不出来。还是巴日娜二话不说的垫上还不许夏采薇还，说还了就是看不起她巴日娜。生活中她处处充当导师照顾自己，虽然这导师跟个“道士”似的，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小九九。
　　“没有了。”巴日娜哭笑不得，“讨厌，早知道你会怀疑我，我就不说了。”
　　一条短信在手机屏幕上闪动，夏采薇激动的拿起手机，是10086发来的。
　　“我可能喜欢上了李在存了。”夏采薇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喜欢那就去追，不要犹豫什么。”巴日娜鼓励道。
　　“我现在怀疑你说的话我还能信不？”夏采薇插科打诨，
　　巴日娜连忙解释，“我这次要再忽悠，我不得好死。”
　　夏采薇忍不住乐了，追李在存？怎么追？表白这种事情可是技术活，夏采薇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