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错过的你》李渔儿

24、谢谢有你

　　早上七点钟，妈妈被推进了手术室，李在存在医院的餐厅买来了豆浆和面包，夏采薇一宿没合眼，整个人看上去憔悴许多。
　　“吃点东西吧。“李在存把豆浆都给夏采薇。
　　夏采薇摇摇头，她心急如焚，没有一点食欲。
　　“别担心了，医生已经说了，手术没什么风险，不会有问题的。”李在存十分笃定。
　　夏采薇信了他的话，接过豆浆。
　　“倒是你，要保证好精力和体力，接下来照顾病人是十分劳累的，”
　　李在存看她听了自己的话肯吃东西，终于放松下来。坐在夏采薇的身边。
　　过了会儿，夏采薇的爸爸来了，见到在走廊里憔悴的女儿，他神情慌张的问道：
　　“你妈呢？”
　　夏采薇听到爸爸的声音心中的怒火瞬间的燃烧起来。她冲到爸爸的面前，用尽全力的捶打爸爸的胸口。
　　“都是你，害我妈妈被车撞，都怪你。”夏采薇像发了疯似的。
　　爸爸愣在原地，任凭女儿发泄自己的情绪，事情可能比姥姥说的严重许多。
　　“采薇，你冷静点。”李在存用力抱住夏采薇，她像一只发疯的狮子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妈呢？”爸爸哀求道。
　　“阿姨正在做手术。”李在存说，
　　“严重吗？伤到了哪里？”
　　“还好意思问？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再也不会认你这个爸爸。”
　　“采薇，你冷静点。”李在存制止她冲动的言行。
　　“伤到了头部，挡风玻璃碎片扎进后脑，现在正在做手术取出。另外，左腿有处骨折。”
　　爸爸听闻后如同晴天霹雳，双膝瘫软在地上，悔恨的眼泪夺眶而出。
　　“汪珍，是我对不起你啊。”
　　夏采薇很恨的看着他，眼泪却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李在存连忙扶起爸爸，“叔叔，别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解决接下来的问题。”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妈妈被推出了手术室，夏采薇还来不及看上她一眼人就很快就被推入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爸爸围住医生紧张地问。
　　“手术很成功，不过现在还需要密切的观察。”
　　夏采薇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李在存看了看时间。“叔叔，这里先交给夏采薇吧，我们先去趟事故科，肇事司机现在还没有找到。”
　　他们离去后，夏采薇昏昏沉沉的躺在长椅上，这一晚让她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包里的手机响了，是姜孝南打来的，看到他的名字，夏采薇立刻把手机重新塞回到包里。心中不由的想起昨晚的场景，现在这种时候她没有办法去愤怒，去追问，去失望或者哭泣。她必须坚强，因为现在她是她们家的中心，是顶梁柱，所有的一切纷杂纠葛只能放到一边。夏采薇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头疼欲裂，但她必须让自己保持镇定。夏采薇啊夏采薇，现在妈妈第一位，你懂吗？
　　晚上，妈妈终于醒了，医生说还要在重症监护室待上几天观察观察。一家人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一些，这两日的发生的事情就像二十年一般的漫长。夏采薇有些头重脚轻，她太累了。
　　“采薇，你回家吧。我在就行。”爸爸十分心疼女儿。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父女二人。夏采薇看也不看爸爸一眼。“你回去吧，家里还有姥姥，别让她担心了。”
　　“不，还是你回去。”爸爸坚持。
　　“我这个样子，姥姥那么精明，看到了会不多想吗？”夏采薇怒斥道。心里一想到所有的这些事情都是爸爸引起，她就不由的怒火中烧。这么些年了，家里因为他酗酒就没有过太平日子。
　　“我就不知道了，我妈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么折磨她？”夏采薇质问爸爸，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她心里又有些隐隐的心疼他。
　　“是我对不起你妈。”爸爸恨不能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好了，别挣了，你回去吧，先稳住姥姥。白天你来，我休息。”
　　看到夏采薇执意留下，爸爸不好多说什么，于是离开了医院。
　　漫漫长夜，夏采薇在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望着医院外川流不息的马路。连续的熬夜，她强撑着体力不支的身体，度日如年，备受煎熬。
　　李在存的电话打了进来，“阿姨现在怎么样了？”电话中，李在存关切的问道。
　　“她醒了，应该问题不大了。”夏采薇故意这样说，她不想李在存为自己的事情操心。
　　“那你呢？还是一个人在医院？”李在存追问，此刻，他就站在走廊的另一头，望着远处夏采薇孤零零的身影。
　　“没有，姜孝南来了，他陪着我呢。”夏采薇撒了谎，心里却像泡了水的海绵，沉甸甸的。
　　李在存挂了电话，心里明白她撒谎是不想自己担心她。可这种时候，姜孝南在哪里？难道他不知道夏采薇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吗？
　　夏采薇挂了电话，转过身，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后。
　　“你？”
　　“是我”
　　李在存走到夏采薇的面前，递给她一些洗漱用品。“我想你在医院也来不及准备。”
　　夏采薇接过东西，哽咽的问：“谢谢你，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李在存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孝南他…难道不知道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夏采薇脸憋的通红，“我们分手了。”
　　李在存望着双眼噙着泪水的夏采薇，“那个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李在存不由的握紧拳头，脖子上青筋暴起。夏采薇还从没到过他这么气愤的样子。
　　“我妈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夏采薇气的浑身发抖，李在存把夏采薇拥入怀里轻轻的抚拍着她后背。他轻声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他早就提醒过夏采薇的。
　　“没事的，别难过了。”李在存嘴上这么安慰着她，心里却怒火中烧。
　　几天后，夏采薇的妈妈度过危险期被转到了普通病房，爸爸每天在妈妈的床前悉心照顾。平素也不见他这样殷勤。男人总算喜欢犯错后找补，夏采薇心里想。
　　看到爸爸拿着饭盒出去涮洗，夏采薇拿着纸巾轻轻的为妈妈擦拭嘴角。
　　“别怪你爸了…”妈妈忽然开口，夏采薇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有些责怪的看着妈妈。
　　“要不是他，你也不会在这里躺着。”
　　“这是我欠他的。”妈妈不经意间叹了口气，思绪回到了三十年前。“我拆散了你爸和他心爱的人，这是我的报应。”
　　这件事情夏采薇听姥姥说起过，但是事情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
　　“加上你姥姥总是对他针锋相对，他心里其实很憋屈。”妈妈的眼角湿润了。
　　这时，爸爸拿着洗干净的饭盒从外面走了进来。母女间的对话中断了。
　　夏采薇拿起包，“妈，那我先回去，晚上我再来。”
　　和妈妈作别，夏采薇离开医院，肇事司机已经找到了，监控视频显示当时妈妈着急过马路被拐弯的私家车撞到。李在存推荐了一位处理交通肇事方面的律师给夏采薇。
　　她按照李在存说的地址来到一家律师税务所。令人意外的是接待她的人竟然是铁面女。
　　“我听李律师说了你的事情，你先等会，张律师过会就回来。”铁面女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好的，你怎么来在这里？”
　　铁面女本要起身离开，听到夏采薇这么问，她转过身看着夏采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铁面女不屑的看着夏采薇。
　　“不好意思。”夏采薇觉得自己这么问似乎让铁面女很是尴尬。
　　“我和李在存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虽然我曾经很直白的诱惑过他，但是我不是他的菜。”铁面女耸耸肩，“你等着吧，我还有事。”
　　铁面女出门办公室的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对了，直觉告诉我李在存似乎喜欢你，这么说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还算个不错的男人，虽然人不解风情。”
　　铁面女离开，夏采薇心里怪怪的，李在存发来了微信：
　　“见到张律师了吗？”
　　夏采薇的心里一阵暖暖的，
　　“还没有，在等，谢谢你”夏采薇回复道。
　　爸爸关了市场上的摊位，专职在医院照顾妈妈，夏采薇白天可以回去工作，晚上再来医院换班。请了半个月的假，一堆工作等着她回去处理。姜孝南办公室的灯亮着，他不知道夏采薇今天会回来上班。
　　公司例会，姜孝南在会议室门口和夏采薇碰面，她明显的瘦了许多，样子冷冷冰冰的，什么也没有说的进了会议室。
　　开完会，夏采薇起身要走，姜孝南叫住了她。
　　“采薇”
　　会议室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姜孝南走到夏采薇的面前，
　　夏采薇心里一“咯噔”，她知道自己终究要面对他，心里恨不能回过头狠狠的给他一巴掌。
　　“我听人事经理说了，你妈妈好点了吗？”姜孝南的手轻轻的搭在夏采薇的肩膀上，夏采薇像触了电似的忙不迭的甩开了他的手。
　　姜孝南一愣，顿时明白她一定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去医院探望。心里不免有些过意不去，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这么久不接他的电话，这么一想，姜孝南反倒有些气愤。
　　“对不起，我本该去医院看看阿姨的，但是我近来实在太忙了。”姜孝南毫无诚意的解释道。
　　夏采薇转过身，十分失望地看着他，“我们分手吧。”
　　姜孝南显然不信夏采薇的话，“为什么？”
　　“不为什么。”夏采薇打开办公室的门，
　　“啪”姜孝南一把推上门，“你说清楚，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去医院看你妈妈？所以你生气？”
　　夏采薇一阵冷笑，“因为什么你自己能不清楚吗？那天晚上我走后，去你那里的那个长发美女是谁？”夏采薇犀利的眼神让姜孝南有些发怯。
　　面对夏采薇的对峙，姜孝南瞬间明白了，怪不得夏采薇留在家里的钱夹不见了。那天晚上夏采薇走后他还想着第二天把钱夹还给夏采薇的。难道是那天晚上她又回来了？而那时恰好安安正在家里。
　　夏采薇看他心虚的样子，心里一阵冷笑，她过去太天真了，大家都相信他和莫妮卡关系非比寻找，只有她傻乎乎的相信只是莫妮卡上赶着追求姜孝南，她太高看他的品德了。
　　“我…”姜孝南结巴了，好吧，事实就是她看到的那般，他默认了。
　　夏采薇看他不再解释，心里蒙上一层冰霜，事情没有奇迹，他对自己不忠那是事实。
　　“老实说，我和安安早就认识，她是我的朋友…”
　　夏采薇忽然打断了他，“准确的说是炮友吧？”
　　姜孝南不置可否，“是，纯粹只是生理需要，我没有想跟她怎么样。”
　　夏采薇呵出一声冷笑，“那莫妮卡呢？”
　　姜孝南紧紧咬住嘴唇，眉头紧锁，眼睛低垂着，思索着夏采薇想要的答案。
　　“好吧，我跟她上过床，所以她一直幻想着想当老板娘，就这么简单。”
　　“啪”夏采薇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王八蛋，臭流氓。”夏采薇“”的打开会议室的门口，恶狠狠的看着他。
　　“敏娜的婚礼一结束，我就会离职。”
　　抽了个时间，夏采薇约了李在存吃饭，以感谢他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帮助。姜家的案子终于有了进展，李在存总算可以歇口气。
　　餐厅里，夏采薇举起红酒杯，“谢谢你”
　　李在存看着眼前的夏采薇，看得出来她今天特意的打扮了一番。
　　“不客气，阿姨好点了吧？”
　　夏采薇点点头，最近的这些事情，如果没有李在存的帮忙，夏采薇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才好。
　　“工作呢？你跟他闹成那样，还怎么呆的下去？”
　　夏采薇泄了口气，妈妈这次出事目前都是家里垫钱，手术费杂七杂八下来花了快十万了。官司还在继续，赔偿不知道何时才能下来。所以她只得暂时待在唯爱，等敏娜的婚礼结束之后再去找下家，只得一步步稳妥着来，所以目前如何面对姜孝南才成了她心中的块垒。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工作和感情。”
　　李在存看出了她的顾虑，也明白夏采薇性情倔强，如果自己冒失提出来帮她换份工作，恐会招致她的抵触。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跟我说。”
　　夏采薇点点头，她领会了李在存的好意，可她不想欠他太多人情。大家只不过是高中旧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何况自己当初几次三番的态度恶劣甚至诋毁他，夏采薇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
　　离开餐厅，李在存提议到附近的蓝色港湾转一转，欧式风格的建筑，商业氛围很浓，夜晚就成了年轻约会购物的场所。李在存平素不喜欢这种环境，可只有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才能感受到世俗生活的那份热闹和喧嚣。好让自己从繁琐的条条款款的法律条文中解脱出来，他觉得只有这样，自己离夏采薇才会更近一些。
　　“待会还要去医院吧，我送你。”
　　“不必了”夏采薇不好意思让他再操劳。
　　“你不要总是那么客气，难道还怕我跟你索要好处费？”李在存调皮的看着她。他只想她散散心，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
　　“呵，谁跟你客气。”
　　“对了，巴日娜怎么样？”李在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她来。
　　“昨天她还来医院看望我妈呢，她现在挺好的，备孕中，打算要个小孩了。”
　　李在存不由得感慨，自己也不知不觉到了为人父的年龄，他不由的看了眼夏采薇。
　　“我脑海里还是她穿着水桶似的校服，站在篮球场上咋咋呼呼的给男生加油助威的小女生。”
　　想起高中时代的巴日娜，夏采薇就不由的失笑，她那会恨不能全学校的男生都注意她风骚的存在。
　　“是不是把我写给你的信贴在校内是她的主意？”李在存忽然问，
　　夏采薇脸上的笑忽然绷住，尴尬的低着头，脚底下有只矿泉水瓶子，脚踢过去，“呼呼啦啦”的滚了大老远。
　　“这个你怎么知道？”
　　李在存很是自信的笑了，他当然知道，夏采薇再怎么误解自己也干不出那种让他丢人的事情，倒是巴日娜是个有心眼的人，夏采薇就一直不如她人情练达。
　　“其实我还知道，你当时给我写的那封情书实际是给高远航的。但是你没捅破，为此还跟我做朋友，所以我内心是很感激你的。”
　　夏采薇不好意思的捂住一侧的脸，忍不住笑起来，“我那个时候真的好笨，连一封情书都送错了对象。”
　　“我更有过之而不及，连一封情书都会选择一个开玩笑的日子。”李在存自嘲道。
　　“那么？你写那封情书不是为了嘲笑我吗？”夏采薇震惊的再一次的确定，这件事情可事关重大，这么多年来，她都把它当做人生耻辱。
　　李在存笑了，“我干嘛要嘲笑你，这事真的都赖我。”
　　夏采薇忽然的脸红了，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误解了李在存。夏采薇这会就想给巴日娜打个电话，让她晚上把老公腾出来，妈的，好姐妹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边厢破坏了自己只是萌芽状态的感情，害的自己这么多年都缺乏自信。那边厢她可倒好，早早结婚嫁人，置自己于万丈红尘滚滚情缘里瞎折腾而无视。必须把老公分出来，一人一半。当然，她只是开玩笑这么想。
　　“这可真是太狗血了。”夏采薇感叹。假如时光真的回到过去，她想自己也未必会接纳李在存，结局不还是如此，要怪，就怪自己眼瞎。
　　“嗨，过去的事了，还好我们现在还能这么做朋友。”李在存很开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