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匦检制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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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为苗秀，听上去是句挺有歧义的话，但恒峥并没往歪了想。
他虽然和这位天子接触不多，却也知道李旦平日醉心于书法学问，并不是个好色的人，只是：“难道乐家的事，又有什么新的进展？”
“或许吧。”刘炜之摇了摇头，一脸他也摸不清状况的模样：“我听来的意思是，太后好像介入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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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那男人收完尸，林歆和空语就回了城。
自打苗秀离开，秋大娘子怎么都看林歆不顺眼以后，林歆已经知趣的搬出来了，在外面租了个独门独院的小房子一个人住，偶尔空语会来坐坐，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他独处，正因如此，习惯了一个人的林歆才无奈的对空语说：“我真的没事。”
“我不信！”空语防贼一样的看着他：“你这张脸像没事的样么？”
林歆叹了口气：“我这张脸有什么不对的？”
“你明明就对苗秀动了心，而且，你的脸告诉我，你现在就要进宫去找苗秀。”
林歆搞不太懂这么多年来空语为什么这么了解他，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和尚看别人不准，看自己倒是从来没错过，不由的叹了口气：“不然你要我怎么样？我还能不见她吗？”
“能！”空语开始不讲理了。
林歆觉得不对：“空语，你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空语没道理不知道自己的性格，这么一拦二挡的到底藏了什么事？
“没有。”空语不承认：“我能瞒你什么的事，我要知道什么事的话，还能不告诉你么？”
林歆凝神看他：“真的？”
“真的！”空语嘴硬，林歆又看了他一会儿：“行，空语，你今天的话我记住了，日后你要让我知道你瞒了什么事，别说我不认你这个朋友。”
空语当场就被这句话给顶的僵住了。
他心里清楚，这话要是别人说的还好，要是出自林歆的嘴，就不是玩笑了，这男人，说什么是什么，真要说是不认自己这个朋友，就真不会认，可问题是……
敢对他说么？
空语支吾了半天：“没有。”
到底还是否认了。
林歆也不逼他：“好，既然这样，我也不瞒着你，接下来我是要进宫，姜涵之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想要找到我的族人在哪，就必须要去和苗秀联系。”
“可是……”空语还是不乐意。
“火坑也好，陷阱也罢，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林歆看着空语：“除非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让鱼保家来解决。”
“我不能……”空语只能叹气：“鱼保家……不行。”
开什么玩笑，乐家的机关是那么容易解的么，鱼保家也就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他要能解的话，老令主早就用了，还会等到现在。
林歆见他没主意了，便问了最后一句：“你以前提醒过我，说苗秀很有可能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这话是随便说说的，还是有什么证据。”
“随便说的。”空语这句话答的倒是很快：“你小时候遇到的女孩，不过共处了几年，谁知道长大会在哪，再说了，她那会儿不过就是个农家丫头，一没什么背景二又没有出来活动，说不定这时候早就嫁人生孩子了，怎么可能是苗秀。”
“也就是说，你查过？”林歆看着空语的表情。
空语这回没缩：“对，我查过，你一说我就去查了，没查到是谁，但是能确定的是，那女孩就是出身农家，一点背景都没有，不久前他们家给她说了个婆家，这会儿估计也要嫁了，所以不是苗秀。”
“那我现在可以入宫了？”林歆故意问。
得，绕了一圈又绕回去了，空语叹了口气：“去吧去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你就记住一点就好，苗秀父亲是你亲手杀的，这种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她。”
“嗯。”林歆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没解释太多。
空语张了张嘴，有心要拦，却终究是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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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李旦和武后两个人的安排，苗秀居然在宫里有了一个可以自己独处的地方，不大，但胜在清幽，有风吹过时，总能听到柳叶的轻响，细细碎碎的，不惊人，却撩人心。
苗秀闲的时候就会想，这是不是李旦特意给她安排的。
此前的接触，和这几天的再处，她看的出来，天子李旦是个细心的男人，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皇室的尊贵身份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他的妃子也好，对宫婢也罢，都有足够的耐心，即使是这些人什么都不说，他都会通过自己的观察去感受他们的需求。
或者，也是因他无事可做吧。
明明是一朝天子，却终日被关在一个佑大的院落里，成了天下最尊贵的一只金丝雀，无处可去，亦无翅可展，有时候和他比起来，苗秀甚至觉得自己要更运气一些，起码，她还有自己的生活可以选择。
就好像现在。
她就可以看着桌上的那些小物件，琢磨着父辈，甚至是祖父辈们想说的话。
这些小物件是从合壁宫拿出来的，宫门虽然被关了，但里面的东西几乎都没动，上次苗秀过去的时候，发现里面很多小机关都出自乐家之手，有一部分是原来就存在的，还有一部分，是明显被后送过去的。
苗秀当真没想到这里的东西这么多，便忍不住拿回了一些看上去像是玩具的小东西。
她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拿着类似的东西走来走去，再加上有武后令牌，也没人拦她，就这样，她一件一件的把这些小玩具带了回来，趁着没事的时候，仔细的琢磨。
细看之下，还真有不少讲究。
苗秀随手拆了一个木马似的东西，便看到了那个不大的木马里面，居然带着一个齿轮模样的东西，但随便动了一下，却发现这东西已经被卡死了，完全动不了。
“是被破坏了么？”男声响起，苗秀生生被吓了一个激灵：“谁？！”
“我。”林歆的身影从黑暗中闪出：“吓着你了？”
他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好像根本就没什么用，不自觉得，声音就会染了一丝柔情。
苗秀以前不觉得，这会儿居然也听出来了，神色不由的有些慌乱：“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的情况。”林歆似是不想她误会太多：“我听说，圣人和武后一前一后找了你，而且，还在拿你当传话筒，来来回回的送东西。”
“嗯。”苗秀本来还因为他前面的那句话有所心动，但听了后面半句，刚刚波动的心情又落了下去：“是。”
没下文了。
林歆觉出了她心情有异，却故意的不往感情上引：“圣人可说什么了？”
苗秀不知道来冒出来一股气：“你觉得他能说什么，本来就被困下了，又不能出去又不能见外人的，更倒霉的是还要在在太后天天送来的东西里猜来猜去，换是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是天子……”
苗秀说话本来就是又急又快，这话在说之前全然没有征光，林歆开始看着听着还有点愣，听到后来居然笑了。
他平日里的神情是有些偏冷的，不喜言笑，无形中拒人千里之外，可这一笑居然如春风化雨，整个人都变了。
苗秀被他笑的僵住了：“我说的不对么？换是你的话，莫名奇妙的被关到这种地方，你会高兴么？还会挖空心思的去想别人要干什么吗？只会想着自己会不会被害吧，还有，圣人最近又有中毒的倾向了……”
换做以往，林歆听到句以后一定会问些什么，可这会儿，他居然什么都不想问。
空语的话早就被他扔到了九宵云外：“你一个人在这里，又要应对太后的猜忌，又要想尽办法不让圣人受伤……是不是很累？”
“……”
苗秀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全无征兆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重点是，他的话里还藏着完全不掩饰的感情。
林歆知道苗秀出身虽宝贵，却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为了能生存下去，一惯都活的张牙舞爪，可他听惯了她的反唇相讥，冷不妨见她张口结舌的样子居然觉得可爱。
这就是感情吧，林歆在心里笑的柔情万种。
因为有感情，所以才会看她什么都好。
只是，心里柔情万种了，林歆却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我也进宫了。”
苗秀吓了一跳：“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现在东宫被看的死死的，别说是进来个人，出去一个都很麻烦，他通过什么渠道进来的。
“恒峥把我带进来的。”林歆笑笑：“说起来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为他这个著作郎只会写写书卖卖卖墓志铭，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要，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说着话，他摇摇头：“不，也不应该是他的能量……”
林歆看着苗秀，嘴角不自觉得漾起了一丝笑意：“应该说，是杨语欢的。”
“杨语欢的？”苗秀恍然：“也对，她现在和上官婉儿走的那么近，会借了她的力也很正常。”
“不。”林歆摇头：“应该不是借了上官婉儿的力，而是弘农杨氏的力，你或者不知道，她之所以要开红袖馆，为的可不是风雨令，而是当年父亲被逐出家门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匦检制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