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扬州兵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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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乐家灭门一事与我有关？”鱼保家反问：“林歆？”
苗秀没让他问住：“乐家至始至终都心向皇室，根本不可能做出谋害太子的事！而且乐家也没有仇人。”
“有人说太子的死和乐家有关么？”鱼保家突然阴恻恻的笑了：“合壁宫事后，太后也好，先皇也罢，谁都没有在诏书里提及太子是被害死的，至于乐家会被灭了满门，到现在都没人能说出是非不是么？反正据我所知，乐家灭门并非走的衙门，你既是乐家之后，会不知道？”
苗秀刚要争辩，鱼保家便又说了一句：“小娘子，以你的年龄，根本没可能经历过乐家灭门，现在知道的无非都是道听途说罢了，我不妨告诉你，从官家的角度说，乐家灭门是因为那把错误毒杀的太子的酒壶，但从风雨令的角度来说，只是清除一个祸根而已。”
苗秀愣住了：“你说什么？”
之前李旦似乎提及过类似的话，他说，乐家的灭门与风雨令有关，眼下，鱼保家居然又提了这件事，是巧合么？这又是林歆在骗她？
她想知道，鱼保家却不肯说了，反而摔了一句话给她：“有些事，你问林歆，他会比我知道的更多。”
“你放开我！”苗秀急了：“要不然就给我一个真相？”
“真相？那个年代的事，我哪会有真相。”鱼保家突然笑的张狂：“但放开你也是不可能的，我好容易找到了一个乐家的后人，还指望着你给我解疑答惑呢，你就在这老实呆着吧，我会一日三餐好酒好菜的养着你，直到我学会乐家的幻术为止！”
“你做梦！”苗秀怒喝，鱼保家却不理他了，扭头走人。
人走灯灭，屋子里突然死一般的沉寂。
四下里静悄悄的，苗秀甚至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强行镇定了下来，开始回忆鱼保家对自己说过的话。
首先能确定的是，他一定是在制作机关的时候有什么想不通，所以需要自己帮忙，这样说来，自己那夜救林歆时故意用幻术引对方上勾见了成效，那夜杀林歆的人，一定是鱼保家的人，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本人。
再有，有件事情鱼保家说的对，乐家灭门一事的确还有内情。
关于这一点，苗盘早就怀疑过了。
正如鱼保家所说，虽然乐家灭门一事并不算太久远，但苗秀自懂事起就没在乐家生活过，所以，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众人口中听说的，今天听这个人说点，明天听那个人说点，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出一个完整的答案来。
相对来说，反倒是傀儡天子李旦对自己说的还算真诚些，但也是有所隐藏的。
“看来，还得从林歆身上下手。”苗秀在黑暗中自言自主，努力让自己适应着这里的一切。
林歆，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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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歆从来都不是个会因为女人打乱自己计划的人，并且，他很相信同伴，既然把找苗秀的事情交给了空语，那他就一定会安心回军营去做自己的事。
虽然和老令主已经分道扬镳，但两人心系百姓的初衷却并没有改变，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少战乱对于老百姓，特别是扬州民众的影响。
于是刚回营，他便找上了还在军营里尚未离开的魏元忠。
魏元忠一见是他，乐了：“果然是你，你若不来找我，我还真以为是我看错了人。”
“天下虽大，但是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应该也不算太多。”林歆笑笑：“倒是你，明明是跟着李孝逸的大军来的，怎么会自己出现在这，堂堂行军，居然也做起了鸡鸣狗盗之事？”
“看你说的。”魏元忠没嫌他的话难听，倒把人拉坐下了：“我这些鸡鸣狗盗的手法，不也是跟你学来的，那回太后命我护送先皇去洛阳，要不是你急中生智让我去找了个江洋大盗去当护身符，怕是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事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现在谢也不晚。”林歆笑笑答道。
他这会儿再面对魏元忠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从容淡定，颇具大将之风，和刚刚分开不久的老令主如出一辙。
魏元忠是信任他的：“你有事？”
“问问李孝逸的计划，真要攻城，为何到了还迟迟不动手？”林歆问的直接。
魏元忠答的也痛快：“在疏散老百姓，我来这的目的就是这个。”
“哦？”林歆意外：“你的主意？”
他倒真不相信李孝逸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在他的印象里，淮安王李神通都不是个多果断的人，他儿子又能好到哪去。
“太后的主意。”魏元忠又透了句实话。
这句实话又出乎了林歆的意料：“太后？”
“对。”魏元忠点头：“以你的心智，应该猜的出来太后派李将军来的目的，他本来就不是个能打仗的人，如果硬碰硬的对上了李敬业，必然没什么好果子吃，但所有将军中，只有派他来才是最名正言顺的。”
这点林歆早就想到了。
李敬业兵变打的是反武拥李，还大唐江山的旗号，武后派李孝逸这个宗室亲王来打，刚刚好是破了他的底气。
魏元忠解释说：“再有就是探探潞王李贤的底……果然是假的，这几天听说李将军的大军到了，人都不见了，不过……”
他虽然不是风雨令的人，但与林歆交情颇深，也大约知道风雨令和林歆之间的纠葛，于是有句话就顺的格外小心：“你知道老令主也来了吧。”
林歆点头：“见了，所以才来找你问问。”
“哦。”林歆的话虽然没说的太直接，但魏元忠却大致明白了什么：“风雨令果然还是分崩离析了，这也难怪，本来风雨令的设置就有问题，太宗当年光考虑怎么防着武后了，到底忽略了人心的不确定。”
林歆没出声。
魏元忠也不多说，感慨一完，便把话头又绕了回去：“刚不是说了么，太后派李孝逸来，是为了堵李敬业的嘴，同样，派老令主来也是一样的，但是老令主来之前还说的好好的，结果人到了扬州以后，就完全不听话了。”
“怎么说？”
“按太后的计划，老令主来之后，要下风雨令给扬州城的听令者，让他们站出来说扬州判乱的事情与他们无关，这样一来，李敬业所谓匡扶李唐的计划就彻底成了一个幌子，也足以证明他起兵，根本就是另有所图，可是老令主来之前答应的好好的，来之后完全没做。”
林歆不由的皱起了眉。
魏元忠没看懂他的表情，试探着说了下去：“你说，老令主叛离风雨令的事，是不是另有蹊跷。”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林歆不答反问：“老百姓现在疏散的怎么样了？”
“前几天扬州边上不是发了场大水么，借着这事就把人都给迁出去了，现在走的也有七七八八了，留下来的大多都是被李敬业募来的兵，这些人恐怕是难逃这一难了。”
“也就是说，李孝逸很快就要攻城？”
“这一两天吧，不过我觉得这场仗，打不打的没什么意思。”魏元忠说道：“我刚到这的时候，李敬业就面临了两个选择，一个是去洛阳打太后，二来是南渡长江去金陵，经营江东。”
“显然第一条要好些。”林歆很快就判断出了结果，毕竟他们打的旗号就是匡扶李唐皇室，第一会赢得天下的名声。
魏元忠一拍大腿：“可不是么，可问题是，李敬业愣是选择了第二条，一下子他那点小心思就露了出来，你说这仗还有法打？民心都给他搞丢了，现在就连老百姓都觉得他是在借着皇室给自己谋私利。”
林歆又不出声了。
魏元忠瞅瞅他：“你真不知道老令主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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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歆大约能猜到老令主在想什么。
之前，李敬业起兵时的财钱都是靠着鱼保家的令印去筹的饷，自己进了扬州时又带了一枚，老令主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证明风雨令没有下令为李敬业起兵做事，那就不仅仅落实了他已投诚太后，更间接证明了风雨令内乱的事。
这样一来，本就不稳定的听令者，更有理由拒绝了。
看样子，他还不想彻底放弃风雨令，难道，这和恒峥有关？
洛阳那头，红袖馆开，恒峥以令主身份现身柜房打听消息的事早就传了过来，这几天老令主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去找他了，但有一点，林歆也不太确定。
那个性子本来就有些软的恒家三郎，真会按照武后的意思去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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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歆不相信恒峥有那么大的魄力，能够顶着压力站队，可他还忘了一个人。
杨语欢。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恒峥的确不太敢接，可他不敢接，杨语欢却直接顶了起来。
她在红袖馆门口不远的地方，开了个免费的粥铺，任谁进来都能不花一分钱喝口热茶热粥，大肆笼络三教九流的各层人物，李敬业那面还没打起来，这面红袖馆乐善好施的名头已经响遍了整个洛阳城。
杨家娘子一心为民的善举也在最短的时间里，成为了洛阳老百姓众口相传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扬州兵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