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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八)炸·药 ...


  •   益引重新检查两起密室杀人案的现场,没有新的收获。于是,他漫无目的地把勘查范围扩大到船上的每个角落,希望能有突破。好几次还有人来问是不是丢银子了,弄得他苦笑不得。

      慢慢地,季礼来帮忙的时间逐渐变长。只不过,他来捣乱多于帮忙,总是提一些没有水准的问题,翻找一些不靠谱的地方。看他的样子,是打发时间来了,可能是秀儿与彩嫣都不搭理他。说来也奇怪,虽然同在一条船上,总撞不到她俩。

      益引与季礼还总是偷听别人谈话,感兴趣时会上前旁敲侧击地向他们打听。如此一来,了解的内·幕是越来越多,但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

      眼看时间一点点流走,快到苏州渡口,益引还是解不开密室杀人之谜。可能正是由于俩人整天在船上晃荡,像巡逻的,凶手没敢再犯案。有时,他反而希望再发生命案,好多点机会找出破绽。当然,这种想法过于自私。

      听到有人说船上丢了东西,还不只是一个人,是很多人丢了很多东西。大到桌椅板凳,小到金银首饰;值钱的有翡翠、珠宝,不值钱的有夜壶。夜壶?这也有人偷……

      丢了太多东西,益引有所警觉,难道说凶手不杀人,改当梁上君子,还是他想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为下一次犯案做准备。也太艺高人胆大了吧?简直是在挑衅!

      说到梁上君子,季礼提醒,刚上船时,有一位佼佼者——彩嫣。没错,怎么忘了她。以她的水平,船上有同行,她定然一清二楚。俩人分头寻找,房间、厨房、饭馆,凡是她爱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连秀儿也不见了人影。问人吧,倒是有人见过她俩,可没人能说出具体位置。丢了?跑了?总不会让人给谋杀了吧?光想想就让人心惊胆颤,还能怎么办呢?接着找人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发现她俩东张西望,然后蹑手蹑脚钻入一间房。季礼想去问个明白,被益引制止。

      不一会,她们出来了。益引暗笑,已经猜出了她们是在干什么。

      季礼套开锁,进去一看,我的天,里面摆满了物品。最让益引诧异的是,他的床与家具都在。是,近几天忙于查案,夜色又迷人,天气也不冷,当然是在哪里累了就在哪和衣而睡。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她俩做事总得有点底线吧。

      “哎,帮我多找几个人来搬东西。”看见一位伙计经过,益引叫住了他。既然发现了赃物,得还给人家才是。

      “哦,益大人,又要换房间了?”

      “什么换房间?这儿不是我的房间。”

      “小人没记错啊,上次有个姑娘让我们搬到这间房。她说下面是何妈妈的房间,可以方便您查案。”

      好你个彩嫣,要是让别人发现了,我该如何向人家解释。益引掏出一把银子,全给了他,说:“找几个口风紧的兄弟来。记住,这里不是我的房间,也没人让你们搬东西进来。这里是空房,没人住,知道了吗?”

      “是、是、是,是空房,没人住,小的明白了。”他收好银子,高高兴兴地去叫人。

      “怪不得她们要撇下我,是这样啊。”季礼好像找到了被排挤的原因。

      听到他自言自语,益引想起了点什么,问:“季礼,你真的不怪秀儿吗?她把你,哦,不是,是我们,都骗得很惨。”

      “秀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温柔、善良,声音很甜,极好相处。益引,你知道吗,跟她在一起,让人觉得舒坦。她没有心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季礼越说越陶醉。

      好相处?除我以外。没心机?我还是不表示有其它看法为好,免得与季礼争执不下。

      几个伙计把东西搬到大厅,益引让失主一件一件领走。很多人见丢了的东西还能找回来,打心里感激。特别是水手们,他们的仇恨一下子得到释怀。

      有些物品无人认领,可能是来路不明,益引把它们留在大厅,等物主方便时来取。既不能私吞,也不好把别人的东西化钱分掉,这样处理是最实用的了。

      看得出来,有些人想知道窃贼是谁,只是没人问。问了,益引也会装聋作哑。

      叫好一桌可口的饭菜,益引与季礼坐在包间内,等有人来向他们兴师问罪。

      “一百两银子,拿来。”秀儿一进门就摊开手,向益引索要损失。彩嫣则躲在门口,没敢进来。因为她知道,对方晓得她是罪魁祸首,又要跟她长篇大论。

      “秀儿,你看,这桌菜就是向你们赔罪的。”

      “谁稀罕呐,我只要一百两。”

      “你们的东西不是我拿的,是他。你应该找他要银子。”益引把目标导向季礼。秀儿坑苦了他,不太会好意思找他的麻烦。

      “不是吧,益引,你倒推得一干二净。秀儿,你放心,我会帮你向他讨债的。”季礼反应挺快,与益引唱起了双簧。

      “我不管,你必须赔我一百两。不然的话,我把你的那些官服、官印都拿来扔到河里去。”秀儿回避季礼的眼神,只盯着益引不放。

      “哦,要喜欢你拿去玩吧。”益引才不在乎,他侧过身子看着彩嫣,说:“门后的姑娘,您的乖徒儿向我要一百两银子,我是该给还是不该给啊,您能出来说句公道话吗?”

      彩嫣见躲不过,磨磨蹭蹭走进来,拉着秀儿坐下。她分双筷子给秀儿,说:“我们先吃东西,吃饱了再跟他们讲道理。”

      “我还奇怪,那天秀儿谁都不理,怎么你一去,她就乖乖说出实情了。”

      “呵呵,我们是好姐妹嘛。咱们今天不谈这个,不谈这个。”

      “怎么能不谈呢?你们的想法多好呀,要告诉我们才对,不然就造成今天的误会了不是。”

      “你们能帮上什么忙,你们又没用。”

      “秀儿,你可别这么说,你看你们放东西的地方,还是借用我的名义呢。我们家季礼是位高手,他可以替你们站岗放哨。要是出了意外,他还可以帮忙脱险,对吧?我们要分的不多,你们一人一份,我们合起来分一份就行。”

      “嗯,确实。秀儿,江湖险恶,在这艘船上,坏人也不少,有我保护你们,会安全很多。我最近还想出了一招擒拿手,你有空,我可以教你。”

      四人说说笑笑,慢慢解开了隔阂。气氛正融洽时,有人伙计端来一个大盘子。

      “我看看,是什么?”秀儿乐呵呵道。她眼疾手快,接过盘子打开,是条清蒸的大红鲤鱼。

      “我没点鲤鱼呀,你是否送错了。哈哈,我可不管,端来了,就归我们。哎,秀儿,你不能把鱼搁在桌角,我跟季礼都夹不够。”

      “哦,益大人,红鲤鱼是水手们送给您的。”伙计解释道。

      水手?记起来了,自己还欠那些水手的呢。“叫他们过来,再上几道菜,我要回请他们。”

      不一会,伙计带来两位水手。益引请他们坐下,说:“上次搜银子的事,是我所虑不周,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在这,我罚酒,向你们赔罪。”

      俩人连忙说,不敢不敢。见他们过于拘谨,彩嫣三人劝他俩不用怕。季礼说:“你们看,他曾经怀疑你们,而你们却以德报怨,给他送鱼,他应该向你们二人赔不是的。”

      其中一位水手支支吾吾,说:“鱼不是我们两个人送的,是大家一起凑钱买的,为的是感谢益大人替我们找回了丢失的橹、渔网、绳子,还有好多东西。要是找不回来,被管事知道了,我们又要受罚。”

      “那有什么关系,让大伙都来,我叫益大人给你们挨个赔罪。”彩嫣还没领悟出她俩惹下多大的祸。

      水手还是说不敢。益引正高兴着,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他责怪伙计,说:“我是让你把送鱼的人都请来,有一个算一个,你怎么只请了两位。去告诉厨房,让他们多做些菜,多备些酒,我要回请所有水手。今天,不管是谁来,我都请,懂了吗?”

      “这?……不太好吧,船上有几十个水手呢?”伙计皱皱眉头。

      “是的,都请。不仅是水手,其他人来我也请。怎么?怕我没银子吗?没瞧见大家兴致正浓吗?不知趣!”是你们知府让我来当家的,我不得让他出点血啊。

      饭馆内的人越聚越多,有人帮忙摆放桌椅板凳,也有人帮忙下厨。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船上的姑娘、佣人也有不少赶来沾光,怀艳趁机向大家献殷勤,含含糊糊暗示别人是益引希望几天后她能当上花魁。她太有上进心了!

      酒宴到深夜方散,第二天益引醒来,头还晕晕乎乎。他洗了把脸,去船上四处走动。自从何应水死后,这已成了他的习惯。

      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有位水手走过来,对益引说:“大人,有件事情,我们怕惹祸上身,一直没敢告诉您。现在我们知道大人是位好官,也就不怕了,希望能帮助大人破案。”

      益引连忙虚心请教,水手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告辞离开了。

      什么?炸·药!何妈妈死时画的图案像是炸·药,怎么没看出来?现在回想下,的确很像。也对,何妈妈不识字,哪懂阴阳五行之类的东西。她喉咙被割开,尽最后一点力画出来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

      炸·药,何妈妈画下炸·药是想表达什么?杀她的人名字叫炸·药?她是被炸·药炸死的?显然不是。船上有炸·药?有人要炸船?我的天!但她要死了,还说这个干什么?她又没有悲天悯人之心,应该暗示凶手是谁,好让人替她报仇才对。哦不,何应水当时还没死,母亲爱儿子实属正常,一个人总会有点爱心吧。

      会不会她是想说有人在贩卖炸·药?这可是谋反之罪。也不对,奄奄一息之人,是不会想着建功立业、领赏金的。多想无益,不如暗地里问问有没有人绰号叫“炸·药”,再仔细找找船上有可能存放炸·药的地方。事关重大,要小心行事,别惊动了凶手。

      由于打听不到绰号叫“炸·药”的人,此种可能暂时被排除。益引又想,炸·药与何妈妈之死存在联系,那它与老李、何应水之死是否也一样。如果凶手有炸·药,可以直接炸船,为何要先杀人呢?他不怕暴露身份吗?已计划好手刃仇敌,何必要弄炸·药上船?

      何妈妈画的真是炸·药吗?益引越想越怀疑。哦,对了,找田广利。炸·药,行军打仗常用,他比较了解。

      田广利说,炸·药又叫火·药,顾名思义,它怕水,其实它更怕火。炸·药有浓烈的刺鼻味道,所以,凶手想藏匿它,需要找一个没有水、没有火,又闻不出它所散发的气味的地方。

      为了避免凶手提高警惕,益引独自按照田广利的意见寻找。虽然不敢肯定它的存在,但事关船上几百条人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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