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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七)秀儿被怀疑 ...


  •   感觉有人影掠过,趴在桌子上的益引睁开双眼,已经天光了。“下来吧,站那么高不怕摔着吗?”

      田广利正在扶拦上练功,他的脚步声,益引能听出来。他跳了下来,伸伸懒腰,说:“益公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羡慕?益引拿开披在身上的棉衣,好像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昨晚彩嫣一直陪着,回想下,心里确实美滋滋的。只是她醒得比较早,没能多看她一眼,有点遗憾与不足。

      “你监视得挺勤呐,怎么?还没想好回去该如何向主子禀告吗?”

      田广利一愣,面露愠色,说:“真没想到我在公子眼里竟是这样的人,益公子,你太多心了。”见益引不辩解,他又说:“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可两只眼珠一直盯着益引,没有要走的动作,他是希望对方能挽留下。没成想益引只是瞥了他一眼,半晌才丢出一句——不送。

      “你、你、你。”田广利那个气啊,他大声道:“我昨天听到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立马过来告知你,见你俩恩恩爱爱,不忍打扰。这不,我起了一个大早。真没想到,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根本不领情,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亏我还自作多情,以为人家拿我当兄弟。”

      益引眼神为之一亮,追上前去,搂着田广利,笑呵呵赔礼道:“田大哥,你看,这不误会了吗。都怪彩嫣,她总是跟我说九千岁的坏话。其实在我心里,是非常敬重他老人家的。”“当然也敬重你,田大哥。”益引又补充了一句。

      “来、来、来,咱俩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心。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哦,田大哥,你知道吗?”益引高高兴兴地把田广利拉到饭馆。

      上好满桌酒菜后,益引举杯劝酒,说:“来,田兄,感谢你一路上的照顾,我敬你。”

      田广利只是干笑,啥也不说。益引有点着急,该如何让他开口呢?赔礼道歉,这个?刚才好像伤人太深,他应该还没消气。

      益引开始责怪自己无能,说线索众多,案情又简单,竟然发现不了破绽,更别提找到凶手。见无效,又埋怨幼时的玩伴被人拐跑了,深爱的女人忽冷忽热,不太懂她的心思,感觉她随时会从身边消失。益引还准备添油加醋地向他诉说下孤苦无依的童年,但没来得及,田广利忍不住和盘托出了他所听到的线索。

      原来,昨晚田广利在饭馆见到了陈公子,是与秀儿有过争执的那位。当时他离得近,所以听得很清楚。下面是陈公子与另一位公子的对话——

      “我怀疑杀害水手的是那个丫头,秀儿。那晚我出来如厕,看见她鬼鬼祟祟像是在跟踪一个人,不久又传来‘突’的一声。现在想想,她跟踪的可能是那个水手,声响是她推水手滚下楼时碰出来的。”这是陈公子说的。

      “你怎么不将此事告诉那位益公子?”

      “上次我被那个丫头诬陷,他是见到过的,你觉得他会相信我吗?”

      “也对,这么说来,小丫头或许是船上连环命案的凶手。”

      “不至于吧?何妈妈是位弱质女流,可何应水我们是知道的,他会功夫。”

      “说来你可能不信,小丫头也会功夫,是个深藏不露的绿林高手。有一次,她给我送茶水,我一时性起,想跟她玩玩,不知怎的,被她打得鼻青脸肿,幸好没人看见。”

      “不会吧,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后我们见到她得躲远点。”……

      秀儿?她是三起命案的真凶?她为什么要杀老李?为了三百两银子?一个穷丫头,说得过去。那杀何妈妈呢?何妈妈一直刁难她,能感觉出来。杀害何应水呢?他与何妈妈是母子,杀了一个就有动机去杀另一个,似乎不用解释。她如何谋划这两起命案?秀儿确实古灵精怪,但不像是恶贯满盈之人,怎会去杀人?她与季礼、彩嫣要好,为她制造不在场的证据提供了方便。

      疑惑繁多,难下定论,但可以先确认下她是否会武功。一个计划涌进了益引心头。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此事还得麻烦田广利下。

      打听到秀儿正在厨房,虽然在白天,田广利还是坚持换上夜行衣,真是干一行,像一行。趁秀儿进储藏室拿东西,益引轻声唤住季礼和彩嫣,让他俩别出声。之后,田广利冲进去行刺。里面砰砰直响,三人则躲在角落处观战。

      站在秀儿角度,行刺来得太突然,她还以为自己成了凶手的目标,根本没时间思考会不会是骗局。不过,她反应及时,身手敏捷,一番打斗下来,田广利差点被制服。益引觉得无需再等,拉着傻傻的季礼与彩嫣进去了。

      益引拍着手,心里乐开了花,终于报仇了。秀儿,你也有今天。他口无遮拦,取笑道:“好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啊。”

      秀儿反应过来,她假装满不在乎,接着洗菜。

      秀儿,你这是要干嘛呀,大家都看着你呢?你没有话要对我们说吗?

      “你,你……”季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刚才是幻觉,现在状况才回到正常。

      “她是怎么一回事呀?益引。”彩嫣也闹不明白。

      “我跟大家一样,很想弄清楚。秀儿,要不你这萝卜先别洗了,跟大伙说说吧,你是如何练就一身武艺、把我们家季礼骗得那么凄惨的。”益引强忍住不笑出声,自以为风趣幽默,却反遭彩嫣的白眼。

      秀儿放下手中的菜,走过来,抱住益引,说:“益哥哥,你又来看秀儿了。秀儿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你干嘛呀,秀儿,你这挑拨离间也做得太明显了吧。彩嫣可不是好惹的,季礼难道看不出来?哦,还真有可能。益引连忙挣扎,推开了她。

      季礼靠过来,拉着秀儿的手,有点着急,吞吞吐吐,说:“秀儿,你告诉大家,刚才……刚才……这……你……这个……”

      我可伶的兄弟,刚才什么呀,这个什么呀,你还不肯接受现实吗?

      秀儿甩开季礼的手,生气了,说:“这什么这,我是骗了你们,谁让你们好骗呢,其他人我又骗不到。哼!”感觉被人戏弄,秀儿憋着气跑开。季礼仍不死心,想听到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跟了过去。益引怕他再被人忽悠,紧随其后。一直跟进秀儿的房间,她躲在角落处,任凭季礼好言好语,硬是不肯吭声。

      益引示意彩嫣和田广利坐下来品茶。不就是耗吗?看谁耗得过谁。

      “你怎么知道她会功夫?”彩嫣想打破僵局。

      为了让秀儿能听清,益引提高嗓子,说:“老李死的那晚,有人看见她偷偷摸摸跟踪老李,后来又听到‘突’的一声,应该是老李被她推下楼,头撞在扶手上发出来的。所以,是她杀了老李。不仅如此,何妈妈、何应水都有可能是她杀害的。”

      季礼听不下去,过来替秀儿辩解道:“益引,你不能总是冤枉好人。何妈妈死的时候,我们三人正在楼上放风筝呢,你是知道的。不能因为秀儿隐瞒了她会功夫,你就把破不了的案子全推给她。再说了,秀儿从未说过她不会功夫。”

      “我什么时候冤枉过好人,季礼,你太偏袒她了。那好,何妈妈不是,何应水呢?难道案发时你也跟她在一起?”虽然俩人总爱挤兑对方,但此时有外人在,季礼也不顾忌,让益引有些生气。他也不把事情串一串,秀儿会功夫,还用得着他英雄救美?色字头上有把刀啊!

      季礼想了想,说:“何应水死的时候是大清早,大家都在睡梦中,怎么找人自证清白?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是秀儿杀了何应水呀。”

      “好,老李呢?她三更半夜跟着人家干嘛?”没看出来呀,季礼,你平时怎么没那么聪明。

      季礼无法回答,但他还是死撑下去,说:“谁看见秀儿大半夜跟踪老李了,你去叫他来对质。秀儿怎么可能杀人……秀儿不是凶手。”

      秀儿终于扛不住了,出来推开季礼,冲着益引喊:“没错,老李是我杀的,何妈妈、何应水也是我杀的,我是恶毒的蛇蝎女人,你满意了。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她把大家一个一个往外拱。

      “那你告诉我,你杀害何妈妈后怎样消失?”益引想让她解释下,无奈,被彩嫣给拉了出来。四人站在门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看住她,有一点你说的对,秀儿确实不像杀人凶手。”益引想,反正说服不了季礼,还不如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你还呆在这干什么,不要打扰人家小两口谈情说爱。”益引走开不多远,发现彩嫣没跟着,只好回过头把她拉走。

      “哦。”彩嫣不知怎的,一下子变得温柔乖巧了。可惜,此时的益引无心享受,他一门心思琢磨案情,觉得既然秀儿可疑,又拿她没辙,只好向别人打听打听她的情况。于是,他打发人去请怀艳姑娘。

      “怀艳姑娘,你不是说想当花魁吗?我和田将军决定捧你做花魁。不过,你要如实告诉我们一件事。”怀艳帮了不少忙,给她点好处是应该的。至于说捧她做花魁,这对益引来说,是小事一桩,他现在可是船上当家的。

      怀艳开心极了,要不是彩嫣和田广利也在,她一定会飞扑过来。得知益引只是想了解下秀儿,她滔滔不绝,说:“她呀,她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大概半年前吧,她比现在还小(这不废话),才刚懂事,还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要卖她,以为是带她来玩呢。这男人呐,长得太英俊就是不靠谱,专门喜欢骗一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男人嘛,离开视线后,过盏茶功夫就该想另一个了,人生又不只是爱情……”

      “咳,咳。”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不能让你的片面之经历影响到我家彩嫣。提醒过后,益引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何妈妈见她挺文静的,买她的时候还以为捡到了宝,让她去伺候客人,结果客人不是碰着了鼻子,就是摔断了腿。她又整天说自己见到了神、见到了鬼,后来,我们认为她是不详的人。她满口谎言,弄得大家都受不了。有一次,何妈妈把她丢在岸上,但她又回来了,真奇怪!何妈妈念她孤苦无依,安排她到厨房去洗菜,这下她倒安分了,大家才习惯,只要不去搭理她就好。直到你们来,她旧病复发。那天,我分明看见是她故意撞到陈公子的……”秀儿成精设法,居然被人坑惨过,真稀奇!

      “你们的老鸨怎么敢随便让人签卖身契呢?不怕人家父母去官府告状吗?”彩嫣的问题,益引也想知道。

      “我们这些船是官家的,去告也没用。再说了,船上的人都是受到诅咒的,根本没人管。”怀艳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完全看不出问题的严重性。

      “诅咒?我怎么没有感觉到。”益引闻所未闻,有点好奇。

      “受诅咒的不是你们客人,是我们。”

      “什么诅咒?谁下的?”

      “诅咒就是诅咒,我哪知道是谁下的什么诅咒。”怀艳一脸不屑,像是在鄙视益引——你一个当官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好啦,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再来告诉我。”

      “那,花魁?”

      “放心吧,我不会食言。”

      怀艳走后,三人讨论秀儿的事,彩嫣认为她只是爱使小性子,并没有犯案动机,不太可能会精心制造出一个密室去杀人。问题的关键是那晚她为什么要跟踪老李,她或许见到了重要的线索,甚至是行凶过程。

      “彩嫣,要不你去问下,告诉秀儿,她的话能救很多人。”

      “你们不是说她谎话连篇吗?我怎么区分她讲得是不是实话。”彩嫣不愿意去。

      “秀儿只是被人骗过,才爱撒谎的,她是为了自保。你是她的好姐妹,她一定不会骗你。”益引哪懂秀儿,又物色不到更好的人选,只好先哄彩嫣过去。

      彩嫣嘟嘟嘴,说,好吧。

      “别忘了把秀儿的事告诉季礼,希望能帮到他。”兄弟俩弄成这样,益引很伤心,好在终于拆散了他们之间的铁三角关系。以后俩人还会不会是兄弟,只能看彩嫣帮不帮忙说和了。都怪秀儿!

      目送彩嫣离开,益引继续与田广利谈论密室杀人的方法。特别是何妈妈之死,要不是伤口的形状摆在面前,真想说是自杀。田广利另辟蹊径,猜测凶手是忍者,懂得隐身之术。曾听季礼说过隐身术,却未曾见识过。好吧,这也算是密室杀人后凶手脱身的一种方法。

      不知彩嫣用什么手段撬开了秀儿的口——那晚秀儿跟踪的是何应水,她还看见何应水推老李下楼,老李当场摔晕。何应水见人没死,用手帕捂住了老李的口鼻。

      彩嫣问她为什么不喊人,或者以她的武艺,可以出手救人。秀儿回答,没有用的,那样做的话,老李只会死得更惨,因为他得罪的是何妈妈的儿子,而船上的人,生死全凭何妈妈做主。

      吓坏人喽,何妈妈真的有那么狠?没感觉出来,不过,也不奇怪,何妈妈把自己当成上面派来的人,自然装得和蔼可亲。当她打算把老李的尸体扔下河时,还以为是她胆小怕事,却没猜出自己只是见到了她狠毒面的冰山一角,这或许是她能当上老鸨的原因吧。

      秀儿的话与老李案基本吻合,益引认为可以采信。那问题又来了,何应水杀害老李干嘛?动机呢?为情,为财,还是为仇?老李可以是他杀的,何妈妈总不可能吧。还有,他又为什么会死呢?难道真如遗书上所说。

      握有生杀大权,对于船上的人来说,何妈妈可恨至极,凶手或许是为了复仇而杀害她们母子俩。没错,是仇杀,为老李或者其他受到她们迫害的人复仇。益引总算找到了凶手的杀人动机。那杀人方法,密室呢?怎么解释……唉,还得再找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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