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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手撕悍妇 ...

  •   杭锦书不太明白宋虞城的意思,可是这货就这样绕过自己走了。走了,啊喂,不用说再见了吗?
      宋虞城前脚刚走没多久吧,管家就找了过来说是老爷有急事。
      事实上就是这样,老爷永远有急事。杭锦书耸了耸肩,她爹啥事都是急事,估计这会儿要找她算账了,毕竟她不是把李清初给弄下水了吗。
      然而……
      杭老爷这边的画风出奇的红火啊,刚进门就看见老爹面色红润有光泽,唇角上扬喜上眉梢。“爹,我消沉的这几日,您看起来气色真好啊。”
      感情自己每天食不知其味的,她老爹也半点不关心嘛。
      杭仲贤看了一眼杭锦书,这些日子的事他不是不曾听说,只是现在有件更大的事。“锦书,你哥哥奉旨回乡探亲了。”
      纳尼?杭锦书一个机灵赶忙跑到杭仲贤身边,“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再有个四五天就差不多到了,我让管家出去采办,到时候家里也设宴找亲朋好友过来。”杭仲贤一早就想办着宴会了,人生也就那么几件喜事,这是安安静静的杭府这几年来的第一件大事。
      “等到你哥哥回来,我再与他商议,将你跟虞城的亲事推一推,等你哥哥完婚后,你的亲事再一成,我这把老骨头就可以入土为安喽。”
      额,虽然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杭锦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比如他哥什么时候说的亲,对方不可能是玉檀,那是谁呢。
      “爹,哥哥与谁完婚?”
      杭仲贤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其实提到杭怀奇的亲事不过是个凑巧,不久前张尚书有意无意提了提将自家女儿许给杭怀奇的事儿,虽然双方没有立马就表态吧,但这意思已经到了。本来想着让锦书先成婚,如今看来杭怀奇的婚事放在前面才更要紧些。
      想着想着杭仲贤草草敷衍了杭锦书两句,将杭锦书弄得一头雾水。
      不行,她还得去趟淮烟楼找玉檀。
      正是晌午十分,淮烟楼正处在一天中最沉寂的时候,楼前的长街上还残留着昨夜欢愉后的痕迹,满地飘落的抄着诗词的彩纸,使得污俗与高雅同存。
      杭锦书照旧是穿着一身男装,轻车熟路地与各个跑堂打了招呼直接就往玉檀的小院儿去了。
      杭锦书进院子的时候恰巧碰上了嘴里骂骂咧咧从玉檀房里出来的妈妈。
      “进了这儿就是贱卖的皮囊,再给老娘使小性子,老娘把你扔进柴房里去,还真把自己当个淸倌儿了!”
      老妈妈扭着臃肿的身躯正巧也瞧见了杭锦书,她一早就知道这杭锦书就是名动扬州的杭大小姐,可偏偏不凑巧的是她真没把这大小姐放在眼里,一边使了个鄙夷的眼色,一边扭着肥胖的身躯将杭锦书挤到了一边,嘴里还碎碎着,“找救兵也不找个有能耐得来让老娘长长眼,这什么样的货色都往上攀。”
      这不是说我呢吧,杭锦书心下想着,又隐隐约约听着玉檀得房里传来啜泣声。
      杭锦书一伸手将老妈妈给抓住了,“春妈妈今儿看起来脾气不大好啊,你看看这脸上抹了两斤白面也没止得住您黑着个脸?”
      春妈妈一瞅杭锦书那瘦小的身材,一使劲儿将自己的袖子给拽了回来。“妈妈我今儿这心情是不大好,真不似杭小姐这般好兴致,前阵子追着男人追到我淮烟楼,跟我淮烟楼的姑娘抢男人就算了,现下男人跑了,你又来我淮烟楼寻姑娘,找乐子呢?”
      无耻!这老妈妈说的眉飞色舞,这么能编怎么没去说书啊。感情杭锦书这名声都是这货搞臭的!
      “你知道什么叫凡有鸡犬不宁之处,必有杭锦书吗?”杭锦书笑着看着老妈妈。
      这老妈妈翻了个白眼儿,这么些年了她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识过,哪一个不是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就杭锦书这站起来不过根杆儿似的模样,她一屁股坐下去都能坐死她。“你算个……”
      “啪!”一声,杭锦书一巴掌把春妈妈的话愣是给打回去了。“臭婆娘,我杭锦书你都敢惹。”
      春妈妈捂着腮帮子,心里的委屈一下就全涌上来了,她活了四十几年今天居然让小丫头给打了,春妈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小小的院子很快就聚集过来好几个小厮,玉檀也听着声音也从房里探出身子来,她双眼泛红,嘴角有些肿。
      “哎哟,我不活了,杭家大小姐打人了。”春妈妈坐在地上扑扇这两条腿儿两条胳膊呼天喊地,“你们快把她抓起来,我要送她去见官。”
      “春妈妈,她哥哥是钦赐的翰林学士。”一小厮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就是啊,春妈妈,她未婚夫家还是盐铁使。”另一小厮又搭腔到。
      春妈妈愣了一下,又哭到,“当官儿人家的女儿打人啦,仗势欺人,我要讨个公道。”
      杭锦书不耐烦的皱着眉,这老女人没完没了是吧。杭锦书一把将玉檀手中的手帕抢了过来,团成个球儿塞在了春妈妈嘴里。“你要再敢造我的谣,我把你嘴巴缝上你信不信。”
      没等这边反应过来,杭锦书拉着玉檀就进了她的房间。
      “大小姐何必如此,今日你这么对她,明日她又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法子来对付你。”玉檀握着杭锦书的手,被泪水沾湿的睫毛颤抖着。
      “你说的好像你今日忍着,明日她就不会来招惹你似的,有些人就跟苍蝇似的,躲是躲不掉的。”见玉檀不说话,杭锦书邀着玉檀坐下。
      “嫂子,我今儿来是想告诉嫂子一声,我哥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玉檀心下一喜,连忙问道:“真的?”
      杭锦书点了点头,杭怀奇上次一进京就再也没机会回来,这一来都快两个月了,不知道这两个月来玉檀是怎么过来的。
      玉檀红着脸笑了笑,可转念这笑又僵住了。“你以后别叫我嫂子了,让人听去了会笑话你哥哥。”
      “为什么?”杭锦书皱着眉头,“在锦书心里,你就是我嫂子,你跟哥哥在一起都四年多了。”
      杭锦书发现玉檀的神色越发忧伤起来,她知道哥哥跟玉檀的事情,可是她不知道更多。
      “我和你哥都不是小孩子了,也该清楚的面对这些现实。就像他无法逃避仕途,最终也无法与我相伴。”
      一股强大的悲伤笼着玉檀,她总是这样悲伤,不是她忧郁而是自打八岁开始她就没了快乐的资格。
      “我身处青楼,跟公子在一起一定会给他带来很多困扰。他现在已经是翰林学士了,身边不应该有我这么个污点。”
      杭锦书蹙着眉,“不是的,哥哥才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他对你是真心的。他这四年来除了你还是你。”
      玉檀苦笑着摇了摇头,杭锦书是不会明白的。她是天生的大小姐,她不会懂得青楼女子的悲痛。“我是犯官之女,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得开这宿命。若是普通青楼女子,能被人赎出去也罢了,我这身份永远都出不去。”
      杭锦书一时无言了。
      如果最终的结果是这样,为什么当初他们两个还要在一起。她的哥哥自从去了汴京,回来的书信从未提到过玉檀。起初,她以为哥哥是害怕被爹发现,可是现在呢?哥哥是不是也有意想要去回避这段错误的感情?
      就像,不入仕途是假的,情爱也是假的。
      “如果哥哥负了你,我杭锦书一定拼尽一切护你一生周全。”
      玉檀也为这话动容过,她也知道杭家在扬州的地位,可是一个十六岁出头的女孩子说的话就像那年那个十来岁少年许下的承诺一样,轻飘飘的,风一吹就不知道飘散到哪里去了。
      孝帝四十三年,十月初八,扬州城外
      正是暮色四合,扬州城城门下起了阵风,卷起地上的沙石,气氛显得略微有些压抑。
      城门下站立着一支队伍,二十四个人的官兵,八个身穿暗红色官服跨在马上的官儿,以及一顶轿子位于队伍的最前面。
      远远的瞧见城门口里跑出来个身影,来人是个年轻武士的模样,“大人,开城门了。”
      轿子的门帘微微晃了晃,听得里面的人说:“那就进吧,赶得巧的话,今晚上大家伙儿还能吃顿好的。”说话的人吊着嗓子,腔调跟唱戏似的,却少见戏子的阴柔而多了阴谋家的诡谲。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轿子里的人撩起窗口一角的帘子露出来一张阴白的脸。这脸确实较一般男子要白许多却又不是女儿家那种粉白,一双硬挺的如墨一般的浓眉微微蹙着,嫣红的薄唇微微勾了个角度,神情表现的好像对眼前看到的一切都相当的不以为意。
      “一晃十几载,再回来,竟然是如此一番景象。”
      年轻的武士一直跟着轿子,他不明白大人突然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四下里扫了一眼,并未回应什么话。
      天尚未全黑,穿着新的暗红色衣裳的小厮一溜烟儿从门里头跑出来,四下里望了望,然后麻利的给挂在门外的灯笼点了烛。点完灯笼,这小厮又走到门口的大街上仔细看了好几眼,老管家早就交代过了,今儿晚上什么都要规规矩矩的,灯笼甚至是石狮子身上的大红花儿也要规规矩矩的摆正喽。
      红灯笼照亮了杭府的匾额,从大门看进去,恰巧能看见杭府内热闹喧嚣的宴会。
      小厮看完了各个细节正打算回去呢,正巧又被大道上浩浩荡荡往这边走来的一群人给吸引了注意。早就听说大公子在京里做了大官儿,这京里来的人最气派的估计就是这个了。
      小厮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却被那轿子旁边的武士一剑拦了下来,“你家主子呢。”那武士问道。
      小厮心里虚了下来,连忙摆摆手,“误会,误会。我家主子正在大厅宴客呢。敢问几位爷从哪儿来?”
      武士刚准备开口,就听到轿子里的人又吊着嗓子,淡淡地说到:“好了,林牧。别把人家吓着。”说着轿子里的人撩开帘子,弯着腰从轿子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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