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吾王不可能这么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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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十二月底，黑涡镇的雾气终于放弃伪装，不在装成白雾，而是彻底变成真正的……雾霾。哦，这下不能自欺欺人了。所幸镇里的居民大多习惯了冬日起雾……虽然从未像今年这样浓重、浑浊、稠密，但还能自我安慰着说，雾大，来年丰。
圣诞节将近的前一天，川上家唯二的成年人哭哭啼啼的扒住房门，死活不愿离开——他们需要到埃及考察七天。
魔音穿耳十分钟，富江不耐烦了：啰哩叭唆的混球。真要说的话，就是富江对一切的耍赖撒娇行为都是极其厌恶的。
……然后她在两人脸上各自亲了一口，就把他们轰出家门。
等到看不清两人，她擦了擦嘴唇。抬头，在浓郁的雾气中看到一抹黑点，黑点越来越大，在快要看清时不再下降，而是绕着富江头顶盘旋几圈。聒噪的八哥叫声刺的耳蜗疼，真该拔掉它的舌头。
富江摆摆手，自家养的八哥，那只派去监视双一但一无所获的八哥欢快的叫了声，接受自己另一项任务——看顾川上家唯二的成年人。它拍拍翅膀走了，飞的极快。
它很高兴，高兴能远离她这个大魔王。
大概是这样的想法，富江无所谓的耸耸肩。顺手摸出两张印有贞子画像与血液的黄符，啪唧一声贴在大门上。也许这样就能阻挡弱于贞子的鬼怪与时不时不请自来的双一。
至余，那些实力强大，不惧于贞子的大鬼。没关系，她相信贞子、花子、美代还是能给她拖延些时间的。
跑到厨房倒了杯热水，加两片柠檬。尝了口，她立马倒进垃圾桶内。相信柠檬水好喝的她一定是个爱心人士。关上空调，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被冻结的窗框底部因为外力而在窗沿边用力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窗户大开，冬日凛冽的寒风冲散厨房里的柠檬味，等到鼻腔内满是松针的冷香，她立刻关紧窗户，将冻红的手指放在嘴边哈气。缓过劲来，她缩着肩膀，抱着白开水跑上楼。
路过月子房间，富江发现她又在学习乱七八糟的语言。这种现象，源自于妹妹对姐姐的‘爱’——半年前，月子为了一张死神唱片，表示，愿意为富江抓半年的青蛙水蛇瘌□□等小可爱给她做实验素材。
抓了一个月青蛙后，月子受不了了。赌咒发誓要反抗富江，要翻身做主人，再也不去沼泽地！富江听到的时候，没有太大表示，只瞟了她一眼，然后月子就破誓了。
后来，她又信誓旦旦的说再捉青蛙，她就当着富江的面学狗叫！然后，她就真的蹲在富江脚边叫了三天，按她的话说，丢脸丢到姐姐面前，那不算丢脸，那是爱~~
于是，月子的后半年就在发誓，破誓，发誓，破誓中度过。最后，她有了意外的爱好——摸索世界众神，寻找众神起源与独树一帜的埃及神系系统。
不过好像只有她自己认为黏糊糊的青蛙归类于可爱中，还有双一……想到他，富江舔了下后槽牙，觉得牙龈有点痒。莫不是想吃肉了？带着漫无目的的想法，她一脚踢开月子卧室木门。
踢门的力气比较大，月子吓的一个哆嗦差点摔到地上。
“中午吃火锅，”她说。“清汤或者泡面，你选。”
天气越来越冷，富江下意识，或者是来自前世的记忆，她选择了与霓虹国完全不搭的火锅。毕竟以霓虹人寡淡平和的口味来说，火锅这种重口、重盐、重辣、重材料的东西简直是酷刑般的存在。但莫名地，她就是很爱，对这种自虐的食物有种与生俱来的喜爱感。
也许，她上辈子是个火锅癌晚期。
考虑到月子的口味，富江选了鸳鸯锅。一半清汤，一半重辣。火红火红的汤底咕噜咕噜的冒泡，表面铺满一层花椒胡椒麻椒，刺鼻性的辣味窜到口鼻，让人不由得口水直流。几截大葱被沸腾的汤底冲到锅边，贞子小咬了一口，被辣的飘到厨房，呆了十分钟都没有出来。
“哎哎，富江。你还准备无视我到什么时候？”趴在火锅边的花子说。
她没反应，捞出一串金针菇吃下，无视饭桌上有些惊悚的画面——由于鬼怪不同于人类的体质，透明状的身体更容易穿透各种物质。而花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膈应富江，她就蹲在放火锅的桌子旁，一颗头正正好好放在火锅里。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富江在吃人肉大餐。
啧，忘了一茬，一个蠢货可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富江撇撇嘴，看向卫生间。被花子出场方式吓到的月子至今还躲在卫生间里，扒着房门，反反复复的问。“姐，她不是真的想让我吃她吧？她的肉没有被你削成片煮了吧？她不是花子对吧，姐，她不是‘厕所’里的花子对吧！？”
富江咽下肉粉色的涮肉，说。“这肉不酸，不是人肉……”她还要说话，忽然听到客厅传来重物砸玻璃的动静。她拉开椅子，在响亮的刺——啦声中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跑调歌声。
哐，哐，哐。
一声重，一声轻。
隔了几秒，外面的人大概是等的不耐烦了。
哼哧哼哧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冬日厚重的棉服与塑料制品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也渐渐清晰，在爬动的声响中，间或夹杂着几声偷笑。
‘嘿，等着瞧吧，可怜哦，有人要倒霉了。’
‘嘿嘿，谁呢，谁要倒霉呢，我不知道呦。’
约莫三四分钟，只听吱呀几声，窗户被人猛地拽开。滚滚烟雾如狂风过境般席卷而来，但很快就被缩在墙角的美代团成团，吃下肚。富江眯着眼，看到披烟戴雾的矮个子笨手笨脚的挪到窗沿上。
他还未坐稳，忽然咿呀咿呀的晃了起来，差点倒下去。但从他嘴里发出的轻快笑声来看，他是要故意摇晃。矮冬瓜将一只脚放进屋内，脚尖还没有触到地板。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倏然收脚，迅速爬到窗外，只留下半颗脑袋。
卷曲油腻的头发搭在额前，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眯起。他的肤色如窗外的雾气般苍白发灰，与他阴沉冷僻的气质十分相称。他发出猫咪挠到尾巴时的咕噜声，手一扬，一个黑影飞过来。
咯噔几声。
一只黑乎乎圆滚滚毛绒绒的……蝙蝠？滚到富江脚边，她踢了踢蝙蝠，刻意踩到蝙蝠肚子上。可它没有反应，脚下的触觉也不太对。她弯腰拾起，在手里掂了几下，确定蝙蝠是拿木头雕刻而成的。
如果双一能放弃他诡异的审美与恶心的性格，他会是世界顶级雕刻家之一。富江想，不过这点想法很快就烟消云散，现在要做的是——将这只蝙蝠往双一脸上狠狠砸过去。
两手扒着窗沿，笑嘻嘻的双一比了个手势，示意富江将蝙蝠放在耳边。
什么东西还需要双一做这神秘兮兮的样子？
富江狐疑的挑眉，调小煤气灶的火力。她招招手，月子跑过去。
“你听，”她把蝙蝠丢给月子。
扔出去的木雕蝙蝠打着旋飞过去，突然，它停顿了几秒。短暂的几秒过后，这只蝙蝠……活了？它扇动着有力的翅膀，张开带有尖细牙齿的嘴巴，在空中转个弯，朝月子吐了口唾沫。又重新往富江的方向飞去，它直直的冲过来，速度又快又急，好像根本不想给富江反应时间似的。
富江挺直腰背，左眼眯起，瞄准目标。
在蝙蝠飞到半米之外的地方。
她用力挥出手中的棒球棒。
啪唧——蝙蝠整个撞到墙壁上，震落些许灰尘。
“无赖！”趴在窗边的双一激动的想跳过来，“混球！你敢！！马上道歉，向我最宝贵最珍贵最贵重的宝贝道歉！快点，给我诚惶诚恐的跪下，爬到我面前。我数到三，你……你想干什么，把你手里的棒球棒放下。”
“这个？”富江随意挥动了几下手里沉甸甸的棒球棒，右手放在窗玻璃上，做出一副要关窗的姿势。
“辻井同学，几天不见，你的作死能力更强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王八蛋！”他吼了一句，后半句再也说不出口。眼神漂移，嗫嚅着不愿说话。只指着地上的蝙蝠吭哧哼哧的吐出几个词，“混球……捡起来。不准不捡，不准不见……混蛋！谁让你拿棒球棒挑起来的！”
富江敷衍的点头，说。“你摸到窗台上的鸟屎了。”
“噎……你真恶心，”双一龇牙咧嘴万分嫌弃的回答，猛搓两手，想要把鸟屎擦掉。
……
“啊啊啊啊啊啊啊，富江，你等等等着！我子孙八代都会记住这个仇仇仇……嘶啊，好痛痛痛……”
总算清静了，富江微笑着回头，对月子的呆愣报以无辜的神情。月子轻咳几声，急忙坐回座位，随便捞起一块涮土豆塞到嘴里。她咀嚼几口，脸色瞬变，像口味偏甜的人吃到重盐食物，像食肉动物不小心咬了口杂草。
富江递给月子一杯温开水，她闷了一口。辣的直吸溜，口齿不清的说。“两税……姐，我要两税。”
“长本事了。”
“姐，我错了，”月子勇于承担错误，自个跑到厨房里倒水。
她挑出火锅里快要煮烂的食物，放到碗里。余光瞥到无声无息滚到脚边的蝙蝠，蝙蝠又恢复到一开始的木雕状态，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她掏出刀子，划开蝙蝠腹部，里面露出的确实是木头。
那么，又是双一的特殊能力？
泡在火锅里的花子凉凉的说，“捡吗？那家伙可是浑身带毒带刺的哦。恶心的捉弄手法，惹是生非，出事了又只会求救。自以为是的臭小子，不仅中二，还很变态废材。
脏兮兮的头发，八百年不洗是吧，死鱼眼眼睛让人很不爽啊，死人的脸色，细胳膊细腿的也敢惹我到我头上。十四天哦，十四天！嘁，他是脑子进虫了。
这点时间都熬不过也敢来撩拨你，喂喂，富江，我可是等了六十九年，六十——九年零八个月三天四小时三分四秒啊。十四天很久吗？啊！才十四天就敢跑到我面前向你撒娇，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见花子越说越激动，富江连忙打断她。拾起蝙蝠，把蝙蝠放在耳边，她听到双一的声音。
“富江，富江，呼叫富江，哦……哦……哦也。”
哦也？
富江愣怔片刻，看了眼趴在窗户后面‘暗中观察’的双一。
是OVER吧，这个文盲。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吾王不可能这么可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