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富江光环》洛瑾花眠

12、井底的女孩5.1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

　　富江睁开眼睛，愣了足足几分钟。不知名的野兽声一阵阵响起，她回过神，郑重思考两秒钟，决定先把手臂找回来再说其他事。她坐起身，肠子从肚里滑出来，砸到地上。

　　她习惯性伸出右手去捞，肘部断骨撞到硬土才反应过来。她的右手丢了。

　　富江乐不可支的笑出声，笑着笑着倒在地上团成一团。断骨处传来的痛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还活着，或者说，她复活了。

　　……太好了。

　　富江擦肩眼角的盐水，捞起肠子塞到肚里。她生物学学的不好，也不知道塞的位置对不对。衣服破了个洞，露出下面凝固成血痂的伤口。肚子上的割痕还没有完全愈合，留下一道大概□□公分的口子。

　　那两人的分尸技巧不是很好，每道伤口都有锯齿状的切纹。

　　除此之外，她还在肚子上看到另外一颗头，她的头。

　　她的头？！

　　她把自己生出来了？

　　富江沉默良久，悄悄的放下衣服，望了望被树叶遮蔽的天空。然后她抓住潭边的灯心草往上爬去，她没有脚，所以爬的比较慢。在爬行的途中，肚子上的脑袋发出模糊呓语。她浑身一震，想也不想，抓起一块石头就往肚子上砸。

　　那颗脑袋很快没了声音，她也疼的快晕过去。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喘息了一阵，她丢掉石头，摸到些小石子，在另一位石头上磨的锋利些后。她深吸一口气，把肚子上的脑袋割掉。

　　她不敢回营地，也怕山野就在附近。

　　森林怎么样？她想：前面那片森林看着挺大，很容易藏下一个人。

　　想做就做，富江立即改变爬行方向，往森林挪去。爬了一段时间，从野树莓丛里找到自己的左腿，左腿上也长了脑袋。大概七八颗吧，她照旧割掉脑袋，把左腿绑在断骨处。

　　大约半小时后，她爬到森林。

　　富江拢起一团枯草，一是为了消除痕迹，二是……她饿了。

　　把收集起来的脑袋与无法再次利用的肉块丢到火堆里，火苗倏然变小，然后慢慢变大，灼灼燃烧。火苗燎上头发吱吱作响，一缕缕青烟随着刺鼻的焦糊味升入空中，焦味过后，是烤肉的香味。

　　富江屈膝坐在火堆旁，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断骨处新长出来的脑袋。直愣愣的盯着火苗，眼里没有焦距。

　　她在想：人肉能吃吗？

　　肯定能吃，但自己的肉呢……

　　柴火突然炸裂，噼里啪啦的脆响震醒富江。她发狠的掐掉脑袋，用力地扔到火堆里，新鲜肉类被烤熟的香味不断传来，刺激着萎缩的胃部。她的胃像住着一只坏脾气的猫，它在不停地拿爪子抓她。

　　……好饿，真的……好饿。

　　富江眼神发直，她环顾四周。只见黑魆魆的森林透不过一丝光线，树叶太密，连头顶的月亮也看不见。不知名的吼叫声争先恐后的响起，丛林深处凑热闹似的也跟着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她上半身不自觉的往会对倾斜，发觉后急忙坐直身。但没多久，她的身体再一次往火堆靠近。

　　她好饿。

　　胃部发烫，手心也发烫。嘴里很苦，无法分泌唾液的口腔干干的，涩涩的。她真的好饿，哪怕是一块生肉她都可以吞下去。生肉……的味道跟熟肉区别很大吗？啊，还是熟肉好吃呐。

　　都是肉，怎么区别那么大。猪肉厚实，牛肉醇香，羊肉鲜美，鱼肉嫩滑。不过……都是肉，差别应该不会太大的吧。也许那块肉跟猪肉、牛肉、羊肉或者鱼肉有着差不多的味道。

　　也许，那块肉也有饱满厚实的口感。

　　那块肉……跟别的肉没什么区别，都是肉，对的，他们都是肉。

　　富江凑近火堆，动作迅速的抢出一块肉。她拍了拍上面的灰，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肉没有烤熟，半生不熟有点腥，肉里还夹杂着血丝，像西餐厅里三分熟的牛排。

　　“那个……那个，你，请问……你需要盐吗？”有人问。

　　富江吞咽的动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吞咽着半生不熟的肉。她没有回头，左手在草地里慢慢摸索，找到一块石头后紧紧抓住。她捶捶胸口，把哽在喉咙里的肉生生塞到胃中。

　　她说，“好啊，拿给我吧。”

　　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女孩从树后走出来，身影渐渐显现。她大约十三四岁，穿着白色连衣裙，及腰的长发披散下来，挡住面孔，一幅鬼气森森的样子。

　　她走到一半，突然不走了。说，“别拿石头，我怕。”

　　“我也怕。”

　　女孩疑惑的说，“怕什么？”

　　“怕你。”

　　“为什么？”女孩低头扯了扯衣服，示意自己没有藏武器。“我没有藏石头，家人不允许我拿菜刀，小刀没有。你看，我身上不能藏绳子的。”

　　富江微微挑眉，转过身，将石头抱在胸前。她说，“把头发撩起来，我不喜欢跟没脸的人说话。”

　　女孩沉默了会，小声说，“我……我会不习惯。”

　　“你不做，什么时候都不会习惯。”

　　“那个……我，我可以问问题吗？”

　　“你不是一直在问。”

　　“对不起，”女孩歉意的说，低下头，局促不安的踮着脚。

　　富江飞快眨了下眼睛，说，“说的轻巧，道歉不能弥合任何已造成的伤害。你至少拿出点诚意吧。”

　　“给你，”女孩说，伸出两手放在她面前。

　　那双手捧着一颗脑袋，她的头。复制品还没醒，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她头发被人梳理整齐，脸上的粘液也被人仔细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