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浮根

23、第二十三章

　　首都机场，叶弥拿到行李就往外走，她边走边给徐绎发短信报平安，身后突然来一人抢过她箱子似笑非笑的说：“看不出来出去一趟还胖了点。”
　　眼前的程家一身名牌，发型松松卷卷的和他不羁的形象很衬，叶弥扫他一眼继续往外走：“就算胖了我也还是很美。”
　　程家跟着她，笑得滑头：“你也就皮相能唬人。”
　　“牧会真被你绑家里了？”
　　程家打开车门：“被我灌倒在家里了。”
　　叶弥皱眉。
　　“行了，我没把他怎样你赶紧上车。”
　　程家放好箱子，坐上车方向盘一转走上高速：“带你去个地方？”
　　“我得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
　　程家拨拨额前的头发：“还以为你要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叶弥反问。
　　程家不答，他一路专心开车，叶弥从窗外看着这灯红酒绿的北京，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人们，第一次觉得自己置身于此很突兀，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
　　程家熟练的停好车，叶弥下车拿上行李箱：“公寓对面有家咖啡厅还不错，你先去那里吧。”
　　程家手里转着车钥匙：“我辛辛苦苦的接你，连请上去我喝口水都不用吗？”
　　“待会儿我来帮你结账。”叶弥拖着箱子就走。
　　程家停下转钥匙的动作，自嘲道：“早该知道她是个狠心的女人。”
　　回到家，打开灯，她躺在沙发上看看手机徐绎还没有回消息，将手机充上电她起身走向卫生间。家里很干净，每天都有阿姨来打扫清洁，看来牧会没有偷懒，他一直都是个靠谱的人。
　　放上热水滑进浴缸，叶弥发出一声来自内心深处的舒服两字。
　　泡好澡吹好头发，程家就来电话开始催了，叶弥胡乱应付几句就挂断，衣帽间里她挑了条裸粉色的裙子将头发全散下来画上一个精致的妆容，然后踩着细高跟鞋在镜子前拍张照片给徐绎发去。
　　正出门时，程家又来电话：“我说，我咖啡都喝五杯了你好了没？”
　　看着电梯门前反射出来的人像，叶弥很满意，她笑笑说：“等着，马上来给你结账。”
　　一踏进咖啡厅，叶弥身上就黏住许多目光，她目不转睛径直走向程家从手提袋里掏出钱放在桌上：“呐，走吧。”
　　叶弥走在前面，身姿摇曳神情高傲得像英国女王，程家觉得自己像骑士。
　　“去哪儿？”
　　“老地方。”
　　“走吧。”
　　从后视镜里程家觉得自己今天好像见着了两个叶弥，只是这一个叶弥才是他最熟悉的叶弥，那一看着车窗外笑的叶弥让他觉得陌生、疏远。
　　程家在酒吧外停好车，叶弥率先走进去，她一推开门五颜六色的光映入眼帘，莫名的她有些反感。牧会尖叫着端着酒杯过来搂住叶弥：“啊，亲爱的你回来了。我真是想死你了。”
　　叶弥推开他：“你给我订的机票，我回来你至于夸张成这样吗？”
　　牧会从吧台上拿起杯酒给她：“啧啧啧，果然还是这么不近人情。人家这不是想了你吗？”
　　叶弥和他碰个杯：“程家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牧会一听到这个就牙痒痒：“这不是当时你给我发消息被他看到了吗？啊，对了，亲爱的我已经和黄先生联系好了，不过黄先生想开画展的当天你过去一趟。”
　　放下酒杯，叶弥靠着吧台：“什么时候？”
　　“下个月15号。”
　　“今天几号？”
　　“六号。”程家从叶弥背后冒出来。
　　叶弥手指尖在酒杯口画圈：“那我大概没时间。”
　　牧会急了：“别啊，黄先生和咱们合作多少次了，你就是给个人情也要给啊。”
　　“这件事再说吧。”
　　牧会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再多说什么，挽着她说：“亲爱的，走，带你见见老朋友。她们都吵着囔着要见你呢。”
　　叶弥被带到一个卡座，四周莺莺燕燕的女人看见叶弥来了腾出个位置让她坐下。
　　“我们叶大画家采风回来了啊？”
　　叶弥从桌上端上酒：“今晚安排的什么？”
　　“那得看我们程少爷是怎么安排的了。”
　　叶弥看向程家，程家随意靠在柱子上喝完手中的酒眼神直直盯着叶弥：“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所有人一下子都在起哄，只有牧会小心地看着叶弥脸色，叶弥点上一支烟：“才喝两杯，就开始发酒疯，我看大家都早点散了好。”
　　一个坐得离叶弥最远的女人开口了：“别啊，程少今天可是亲自给我们打电话叫我们来玩的，这刚到就散了，不耍我们玩呢吗？”
　　叶弥窝在沙发上没说话，牧会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呦喂，我说这家经理刚刚过来说有个新游戏，玩不玩？”
　　在座的都是出来找个乐子，听到有新鲜玩意自然是一呼百应。叶弥没兴趣的窝在沙发上，程家过来挨着她坐下：“累了？”
　　“还好。”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待会儿开牧会的车回去。”
　　程家握住她手笑道：“今天被你拒绝了很多次。”
　　叶弥抽回手：“程家，我找到他了。”
　　“所以要抛弃我吗？”
　　叶弥失笑：“程家这不像你，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卑微。”
　　“在你这里我不从来没傲起来过吗？”
　　叶弥起身走掉，她不想和这个装疯的人说话，牧会见叶弥一个人往外走赶紧追上去：“怎么了？不舒服还是累了？”
　　“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我陪你一起。”
　　徐绎还是没回消息，叶弥有点心烦她收起手机：“不用了，一会儿就回来。”
　　夜已经深了，天有些微凉，她点上烟夹在指间百无聊赖的靠着墙滑动屏幕，感觉差不多了她收起手机走进酒吧，酒吧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就连手袋里的手机响也没听到，她要了杯酒看着舞池里晃动的男男女女，她在笑，笑自己笑他们。
　　“徐绎怎么没回来？”牧会过来挨着她坐下。
　　“他走不开，不过他会来找我的。”
　　叶弥说得笃定，牧会笑道：“那就好，你呀总算是找到了，这颗心也该放下了吧。”
　　大概这些年也只有牧会才知道自己有多执着的寻找徐绎，她靠在牧会肩上神色慵懒：“我啊，从找到他开始就在祈祷，对着上面那个神祈祷，祈祷他能平安回到我身边。”
　　牧会知道她从来不信鬼神一说，他挺心疼她的：“会心想事成的。”
　　叶弥好像有些微醺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
　　“醉了吗？我送你回家。”
　　她摇头，一口喝下手中的酒：“没醉，不过有些累了，回去吧。”
　　一人从身后揽住她腰，叶弥推开：“程家我会动手的。”
　　程家无所谓：“还没被你打过。”说着上前从牧会身边将她拉过去贴着自己胸膛，他发出一声喟叹：“能抱着你的感觉真好。”
　　叶弥无奈手肘抵着他腹部：“放开。”
　　程家松开手，牧会上前横在两人中间冲程家吼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该说的不该说的不都给你说得清清楚楚了吗？我们家叶弥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手袋里的电话又一次震动，叶弥拿出是徐绎，她立马接通：“徐绎。”
　　酒吧太吵，她捂着电话对牧会说：“车钥匙给我，先走了。”
　　叶弥一路小跑出酒吧，程家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收不回视线，牧会不忍拍拍他肩膀：“死心吧，见到她对徐绎如何了吧，你见过她接谁的电话像这样吗？”
　　程家松开衣领满不在乎的转身：“我乐意。”
　　“真是一个疯子。”
　　车水马龙，叶弥坐在车里眼睛冒着笑，电话里徐绎的声音很好听，他问：“现在在做什么？”
　　“在开车。”
　　“刚到就出去玩了？还没回家吗？”
　　她向左打着方向盘：“牧会搞了个活动，觉得挺无聊的就先走了。对了，照片美吗？”
　　徐绎在那边低笑出声：“美个屁！不是怕我查岗才走的？”
　　叶弥挑眉：“那你查吗？”
　　“我又不是没事做。打电话你能专心开车吗？”
　　等红灯的间隙，叶弥喝了口水：“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了，不是你教会我开车的吗？”
　　“呵，那段鲜衣怒马的时期。”
　　难得他也会感慨，叶弥觉得新鲜：“想念那段年少时期了？”
　　“还行。”从电话那头传来小罗叫徐绎的声音，他们在说什么电话被徐绎捂住了叶弥什么也听不到。
　　一会儿：“你小心开车，明天给你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事。”
　　红灯亮起叶弥车子向前滑去：“徐绎，晚安。”
　　“嗯，晚安。”
　　这样的互道晚安还是第一次，徐绎挂断电话后向外走去，遇到苏眉儿：“都安排好了，明天按时开席，季老大有什么吩咐吗？”
　　苏眉儿将自己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如平常般娇笑道：“哎哟，季老大还能有什么吩咐，无非就是说几句招待好客人的话。”
　　“那行，我先下去看看。”
　　“啊，对了，明天的好戏绎哥你准备好开唱了吗？”
　　徐绎手中的打火机蹭地一下冒出火苗，青绿的火苗在他手里来回跳动，苏眉儿扭着身子转过去：“明天你可得压住场子，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