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也曾早恋》大道迷失

15、离开

　　第二天，我浑浑噩噩地来到教室上课，憔悴程度直逼中国版贞子。老二奇怪地问：“哎，林帆今天怎么没来上课啊，他怎么了？”我摇摇头，表明不知情。“你跟他那么要好，你不知道？”老二更疑惑了。“你们说林帆啊，他昨天不知道受什么刺激，在阳台上傻愣愣呆了一夜。昨晚多冷啊，今天早上就烧得很厉害了，现正床上躺着呢。”林帆的室友插话进来。
　　我突然就觉得不安，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不行，我要马上见到林帆！我蹭得站起来，不管不顾地往林帆寝室跑去。跑到门口，我突然觉得心脏生疼，就像被人铰过一样，疼得我几乎说不话来。可能是林帆室友走之前忘了关门吧，让眼前的这幅场景就那么直直地闯入我视线，像一把小刀子嵌入我的眼睛，进而直达心脏。（作者：唉，小李同志也没这么准啊）
　　林帆还坐在阳台上，很安静，一动不动地坐着，表情甚至称得上安详。如果忽略他烧得有点通红的脸和手上那根燃了一半的烟的话，我会很言情地说上一句：初升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一种不切实际透明的美，看起来仿佛是遗落在人间的天使。但是眼前的林帆除了让我觉得心疼之外，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连照在他身上的阳光都是萧瑟的。
　　林帆又吸了口烟，可能是因为不习惯吧，他剧烈地咳了起来。他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心酸地想。林帆，你是那种注定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英雄，何时被人拉下了神坛？这种落魄真的不适合你。
　　我默默地走过去，轻拍他的背。林帆猛地回头，发现是我，就对我露出一个虚弱的笑。突然有点想哭。我连忙抬起头，凶巴巴地对他吼：“笨蛋，发烧了还不回床上躺着！不会抽烟还乱抽，想证明自己有深度啊。快上去躺着！”他还在笑，温柔地一塌糊涂，让我不敢直视，有一种不能面对他的心虚。
　　“嗯，躺着难受，坐着就好。”他困难地发音，嗓子沙哑的让人难受。我放下了想扶他的手，不客气地夺下他手中的香烟：“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啊？”我向他抱怨。他无奈地笑笑，但没有接话。他坐着，我站着，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冷场。我盯着他手指间的香烟，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帆犹豫着开口：“昨天……我在校门口看到……看到你们两了……”我突然觉得尴尬，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手足所措，果然，不好的预感实现了。“我看到你笑得很开心，整个人像是被快乐笼罩。呵呵，很漂亮喔。”他有点自嘲地看了我一眼，“我从没看见你快乐成那样。我果然还是替代不了他啊。”“你不要这么说！跟你在一起我很安心，很快乐，真的！”我忽然觉得看不清眼前的他了。我急忙抓住他的手，怕眨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心中的不安迅速弥漫全身。我在害怕。一直像个哥哥那么宠着我的人，在今天突然让我感觉到，原来有一天，他也会想要放弃，离开。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喜欢这样的改变。“傻瓜，哭什么，我又没说什么。”他轻轻地擦去我的泪水，手上的温度高得不经让我颤抖。他的感情呢？也会有这么高的温度吗？“可是，我觉得你好像要消失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任性地说。虽然曾经说过，如果他碰上真正喜欢的女生，随身可以离开，但真让我面对了，我又受不了了。难以想象，哪天他真挥挥手和我告别，我会难过成什么样。
　　“傻瓜，和我在一起再怎么开心，也给不了你要的爱情啊。”他有点挫败，想来是万般无奈才说出这样的话。“那我宁可不要爱情，我要你！”我上前抱住他，把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他迟疑地回抱我，“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我一下子抬起头，踮起脚尖，用嘴把他的但是堵在口中。我不要改变，我不要！他惊呆了，微张着嘴，任我入侵。嗯，有股淡淡的烟草味，而且很灼热，但是感觉还不赖。林帆终于回过神来，化被动为主动，轻轻地探出舌头回应。呵呵，林帆果然温柔，连接吻都是呢。我胡乱想着。好像有点透不过气了。我推开林帆，认真地对林帆说：“林帆，你做我男朋友吧。”
　　我突然想，也许秋水说得对，我不应该再执着于过去。无论蓝御对于我有着怎样的意义，毕竟过去了。现在的他是我所不熟悉的，与其去追逐一个过去的遗憾，不如珍惜眼前人。蓝御让我心动，但林帆我也放不下。只是我忘了，放下林帆我会心痛，而舍弃蓝御我则会心碎。当然，这是我在以后的时间里才明白过来的。
　　林帆看着我，呼吸急促起来，眼神也亮了，我心里默默地念着：“说好吧，说好吧。这样我才能切断一切后路，斩断自己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正当我以为他会说好的时候，一个轻轻的“不”传入我的耳朵。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因为我从没想过会是这么个答案。我扯了扯脸皮，笑得很勉强：“好像被拒绝了呢。”林帆的眼神也暗淡了：“你的这句话我已经等了快四年，所以我真的很想答应。但我知道你只是在逃避。你是想利用我来做逼自己做一个选择吧。现在我还可以逼自己放手，如果答应了，想让我放手就不容易了。我不想你到时后悔，那样我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你现在留恋的，放不开的，只是以前的生活，而不是我。你不能永远活在过去不改变啊。我们都在成长，终有一天会分手在生活的岔路上，这是迟早的事，不需要悲伤。人生就像一趟列车，要不断地保持平衡，会有人上车，自然也会有人下车。更何况，我这不还没下呢？”我突然有点怨恨他了。他让我的不堪，我的卑鄙，那些我不想面对的都在他的透彻下无所遁形。
　　“我昨晚想了一夜……”林帆闭了闭眼睛，涩涩地开口：“我决定放手。虽然说这种话好像有点自不量力，因为我从来也不曾拥有过。但是，我不要你因为愧疚或者习惯而留在我身边。这样的你我不要！”他顿了顿，仿佛自言自语：“原以为只要等着你，你终有一天会是我的。我宁愿看到你在我面前没心没肺，也不想逼迫你。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他转过头来：“你不要感到内疚，认为负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也很开心，我也没有吃亏啊。”他还是笑的一脸温柔，我猛扑到他的怀里：“你不要笑了，好不好？我不要看到你这样的笑。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我舍不得！”他摸着我的头：“傻丫头，我没说要离开你啊。只是，可能要换一种心态，以另一种身份站在你身边了。”他的声音有点落寞。我猛摇头。你可以说我自私，但我是真的不舍啊。近四年的陪伴，一点点地刻在心里，怎么可以说没就没呢？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假如说走就走，我会崩溃的，就好像从前蓝御的不告而别一样。
　　“这么婆婆妈妈可不是你庄颜的风格啊！”林帆取笑我。
　　“去你的！”我白了他一眼，破涕而笑。
　　林帆深吸了口气：“所以你去找他吧。加油啊！不要因为我而让你为难，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你。”他笑着鼓励我。
　　我复杂地看着林帆，这个人以后怕是要走出我的生命了吧。以他的骄傲，怕是会走的干干净净。但是，林帆，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从你身边毕业呢。习惯了你在我身边，没有你，我会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