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也曾早恋》大道迷失

14、相见

　　就这样回到了寝室，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想东想西的，心就是静不下来。最后我决定明天去那家西餐厅找蓝御，把所有问题都搞搞清楚。下定决心后，我终于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傍晚，我早早来到餐厅门口。因为听人家说西餐厅一般都是晚上上班。而且没钱的缘故，我不能像有钱人一样，进去坐个靠窗的位子，品着苦死人的咖啡慢慢等。我只能坐在餐厅旁边的花坛沿上。晚上有风，我穿的又不多，风吹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就都蜷缩起来，估计样子很猥琐，路人经过的时候都用防备的眼神看着我。最郁闷的是，当我透过玻璃窗贪婪地看着蓝御的时候，我的面前突然被扔了一个硬币。我收回视线，发现一个老奶奶怜悯地看着我：“可怜的闺女啊。”这……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下子被打击到了，莫非……难道……我哀怨地看着老奶奶。唉，算了，也不怪她，年纪那么大，天又黑了，看不清楚我这个如花似玉的祖国栋梁也是无可厚非的，我不怪她。但是为什么？！竟然又来了个小男孩，把一个硬币放到我手里，奶声奶气地对我说：“姐姐，这个给你。”走之前，还送了我一个天使般纯洁的微笑。我想我知道他今天日记本里的内容了：今天，我用自己的零用钱帮助了一位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乞丐姐姐。虽然没能买零食，但我仍然觉得很高兴。这真是有意义的一天啊。
　　我懊丧地站起来，开始走来走去，不时地瞄瞄里边的蓝御。这下总没人把我当那啥了吧。但是当我再一次往餐厅瞄时，却看到餐厅的门童用防贼的目光盯着我。这是什么世道，我受不了了啦！
　　终于难熬的时间结束，我看到蓝御出来了。发现他打开自行车锁准备骑车走人了，我连忙跑上前去拉住他。他看了我两眼：“还以为你不打算出现了呢。”
　　“你……知道我在等你啊？”我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有个笨蛋用那种白痴眼神向你行了一晚上的注目礼，没发现的就是死人了。”他嘲笑地对我说。
　　我沮丧地看着他推出自行车，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抬起头，没好气地对我说：“还不走？”
　　“去哪里？”我有点糊涂，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
　　“还能去哪，回学校啊。”他瞪了我一眼，并用手指指书包架，示意我上去。
　　我兴奋了，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嘿嘿，他要载我回去，他要载我回去，他要载我回去……
　　我一下子就蹦了上去，激动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人说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今天，我发现了，激动的时光过得也挺快的。我记得也就激动了一小会儿，就听到蓝御对我说：“下车了。”我回神一看，原来学校到了。我那翘家很久的理智终于知道回家了。不对，他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学校，我又没跟他说过。
　　我对蓝御提出了疑问，蓝御犹豫地回答：“报道那天，我看到你了。”我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也在这个学校？”他不甘愿地点点头。“那你看到我了，干吗不和我打招呼？”我埋怨地问，突然想起了那天我的骇世打扮，难不成……是因为这？我的老脸难得地红了红。
　　“那个，为什么呀？”我又问了一遍，声音低了不少，心里默念：千万不要是这个原因啊。
　　“有这个必要吗？”他嘲讽地笑了笑。
　　“怎么没必要？”我马上反驳，“好歹……好歹，我们也是……”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我还真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我们的关系。我挫败地呼了口气。
　　他率先推着自行车缓缓地往前走，我深呼吸了几次，跟上去：“那个，蓝御啊，你离开的…..这几年……”我突然犹豫到底该不该说下去了。虽然我真的很想知道，但就是因为知道他们一家离开的原因，所以提起这个对他来说无疑是再一次面对伤口。我决定还是闭嘴。他也没说什么话，一路沉默地把我送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我给秋水打电话。她沉默地听完我和蓝御重逢的事情，最后问我：“那你还喜欢他吗？”我认真想了想，老实地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到他，我会心慌意乱，会心跳加速，会忍不住地想跟他拉近距离。如果这样算是喜欢的话，那我还是喜欢他的。”秋水很现实地说：“你能肯定你是喜欢现在的他，还是仅仅抓着过去的记忆不放？要知道，你们已经三年没见了。这三年，你不知道他遇见过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那是一段完全的空白。而且人都是会变的，他还是不是你原来记忆中的他，这一点你想过没？不要经等到过相处后才发现他离你的记忆已经很远了，到时再失望透顶。与其这样，还不如保持现状来得好，至少回忆是美好的。”
　　我仔细地想了想。经过两次短暂的会面，觉得确实如秋水所言，他变了许多。他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嚣张，开朗，甚至略带无赖的他了。现在的他有点冷漠，有点孤僻，甚至是有些刻薄，仿佛一只受伤后的小兽在自我防御。
　　我有点难过。但是，三年前的错过已经让我遗憾至今。现在，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从我生命中消失，我怕我会遗憾终生。也许，到最后我会发现，他终究不再是我心仪的男生了。但，毕竟，我努力过了。走不到一块我也不会抱憾，然后我可以放下这个包袱了。
　　秋水听了之后，又问了我一个很是一针见血的问题：“那林帆怎么办？”“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我很想脱口而出，但最终，我还是说不出口。对林帆，我的感情是复杂的。也许对他，我并没有抱着男女之情。但是，在没有蓝御的岁月中，是林帆一直陪着我。他的贴心，他的温柔，让我一次一次地感动。到了最后，我甚至有点默许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曾主动否认。我承认，我开始贪恋林帆带给我的温暖。如果蓝御一直没出现，我和林帆也许就这么走下去了。但是造化弄人，蓝御又回来了。
　　我涩涩地说：“我也不知道。”其实那天从餐厅回来，我知道林帆的情绪很不对。他太习惯把自己的心情藏在最深处，表面永远是一幅春风拂面的微笑脸孔，让人觉得很舒服。但是那天，当听到蓝御就是我等了三年的人时，我还是看到了他的挫败与哀伤。只是，我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土，不愿正视罢了。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罔顾林帆，和蓝御在一起的话，我仅剩不多的良知告诉我她将永远看不起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沮丧地问秋水。她犹豫地说：“站在我的立场，我绝对会选林帆。这几年，看到他毫无怨言地陪着你，我真的很替你高兴，身边有这样的人。至于蓝御，我只能说，变数太大，你会受伤的，真的。”
　　我和秋水的谈话最后不了了之。我知道秋水说的是实话，我也告诉自己，珍惜眼前才是真。我是一个那么现实的人啊，不能为了所谓的飘渺的爱情而伤害了珍视你的人。但是心中的那抹怅然却是怎么也抹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