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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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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连绵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不小心在白羽生面前提起了一个不该说的名字,不免有些懊恼,可能刚刚和哥哥拌嘴的气氛太好,一时不察就踏入了这个禁区,太大意了。阮连绵作为当年龙岗高级中学的一员,可是亲身经历过所谓“理科双雄”的时代,又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以及白羽生为何选择刑侦这条路呢?
两人走在路上,阮连绵一边咬着嘴唇后悔,一边悄悄抬眼看他哥哥的表情,只是自从何妈妈出事以后,白羽生的脸就越来越冷,到高考事件之后,就更是很难从他脸上看到什么情绪了,就算两人从小认识到大,也很难说清楚自己可以猜中几分。
“那个……哥,我不是有意……”阮连绵想了又想,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谁知白羽生只是摆摆手,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阮连绵不死心,鼓起勇气接着开口问道:“那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啊?你那天说你放下执念了,但是看今天不太像啊。”白羽生闻言,瞥了阮连绵一眼,阮连绵被这个眼神吓到,立马闭紧了嘴,随即又撇了一下嘴角,满脸不太甘心的样子。
白羽生知道这一关是过不去了。自己和阮连绵这个弟弟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父母一直都是好朋友,虽没有血缘但比亲兄弟更亲近一些,更何况当年在高中的时候,这个弟弟也一直在身边看着,有些事情他作为旁观者可能看得更明白,而且现在开始查案也没避开他,有些情绪上的事多一个知道未必是坏事。
想及此,白羽生还是缓缓开了口:“我现在,可能也有些说不清楚,我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大部分事情你都是知道的,如果你能帮我理个逻辑出来,也算你大功一件。”
阮连绵的脸上立刻放出光芒,拉着白羽生就进了旁边的一家咖啡馆,找了个避开人的角落坐着,就等着哥哥剖析一下内心。
白羽生坐着理了理思路,终于开了口:“就还是从高考那次说吧,你先说说你的记忆好了,我再补充。”
阮连绵没想到哥哥会这么说,兴奋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想起以前每次和哥哥说到相关的事情时,哥哥脸上的表情,阮连绵把脑子里面的事情过了一遍,谨慎地组织着措辞:“就,高中的时候,你和那谁……”“就按你平时的叫法来吧,我其实没那么大反应。”白羽生及时出声,缓解了阮连绵的不自在。
阮连绵顿了顿,重新开口道;“高中的时候文哥不是和你并称‘理科双雄’吗,好吧这个名字很中二,但是不重要。当时大家都觉得你们可能会一起去相同的学校,甚至相同的专业。因为你们那个时候表现太像了。”白羽生听到“像”这个字,微微皱了下眉,被阮连绵敏锐的看到了,赶忙解释道:“大家都这么说,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世界上另一个自己’。我们当时私下都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你不是一直没什么表情吗,但是每次你和文哥说话的时候就很温柔。然后文哥也是,以前他同学都说他特别招烂桃花,对谁都笑,但是自从认识你之后,就收敛了很多。”
阮连绵一边观察着他哥的表情,一边继续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以前一到情人节,文哥就会收到巨多巧克力,而且一般收到后就会把巧克力跟同学们分来吃,情书也都挑着随便看看,从不当回事儿。但是高中和你认识之后,他会特地跟送的人解释,说希望以后不要再送,很客气的拒绝掉。反正当时我们就觉得,你们互相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白羽生挑了挑眉,关于情人节的事他倒是知道一点,但当时只是好奇为什么号称校草的人高中后面两年居然一封情书都没收到,结果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儿。
阮连绵大概是看出来他哥不知道这件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快速揭过这一篇,继续说道:“所以后来吧,反正大家看到你们俩在一起就很自觉的不过来打扰你们。你都没觉得以前来找你们问问题的人很多,高二开始后面越来越少了么?”
白羽生点点头,表示对这个事儿有印象。
“但是吧,到高考结束那事儿发生,我就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了。文哥当年不是考完英语之后让你第二天口语结束等一等么?结果第二天他放你鸽子了,你等到半夜还是我去把你找回来的。我记得当时浑身被夜风吹的冰凉,医生都说如果再晚一点肯定肺炎。”说完,阮连绵停了一下,看白羽生的表情不是太好,估计也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况。缓了好一会儿,白羽生才开口道:“所以当时我确实是想把他抓回来,学刑侦也只不过是觉得多一些找到他的手段。总要知道他到底那天想说什么我才甘心吧。而且后来去找他爸妈,云阿姨说他爸有个机会可以去美帝,下午就带着他走了。我想这个男人也太渣了,约了我下午见,结果下午自己跑了。”
阮连绵听到这个说法,脸色有点不太自然,好像知道什么,吞吞吐吐的。
“怎么,你知道别的事情?说吧,我现在能承受住。”
阮连绵挣扎了一下,低声开口:“我不是学信息吗,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有一次有个机会我就去查了一下航班信息,文哥……是当天早上第一班去美帝的航班走的,目的地根本就不是硅城,是约港,而且没有托运行李。怎么看,都像是突然被送走的,而不是有计划的离开。”
“哗——”的一下,白羽生突然就站了起来。咖啡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这边来,盯着这位帅气但明显低气压的男人,然后又看到他对面那个脸上有些焦虑但依旧精致的男孩儿,有些好奇他们会做什么。
阮连绵在白羽生的对面坐着快吓死了,连忙用手拽白羽生的袖子,想把他拉下来坐着,一边拉还一边低声唤道:“哥,哥你干嘛,你冷静一点,先坐下好吗?大家都看着呢……”
谁知白羽生根本不理睬他,盯着窗外的某个方向眯起了眼。过了几秒后,像是思考好了什么事情,他反手就握住了拽他袖子的阮连绵的手,用力把阮连绵拉了起来,手拉着手出了咖啡馆的门。阮连绵一脸懵逼,一边喊着“松手松手”一边被拉着踉踉跄跄的跟在白羽生后面朝宿舍走去。在离开咖啡馆的时候阮连绵分明看到了其他客人那恍然的表情,以及和当年自己看哥哥与文哥互动时的表情,阮连绵心知不好,这下彻底洗不清了。
直到快到宿舍楼下,白羽生才突然站定,松开了抓着阮连绵的手。阮连绵一个没站稳,扑在白羽生的身后,他一边揉了揉已经被白羽生捏红的手腕,一边抱怨道:“白羽生你有病啊?我手都被抓红了,走就走,你突然停下来又是几个意思?”说着,就绕开一步,从白羽生身后露出头来,本来想好好训斥一下这个不靠谱的哥哥,结果刚一露面,就听到前方有一个女声传来:“我说你怎么答应分手得那么快呢,没想到堂堂龙岗政法的硕士生,不过是个吃软饭的。”
阮连绵扭头一看,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叫了出来:“张丽丽,你怎么在这!”
白羽生根本没理张丽丽,反而扭头看了一眼。阮连绵被这眼看得有些发虚,心里嘀咕道:我又不知道会碰到她,叫出名字来也不怪我啊,她又不知道我怎么晓得她的名字的。然而白羽生好像根本没注意到阮连绵的脸色,温柔的问道:“软软,抱歉让你手疼了,我们上楼吧,我给你敷药。”阮连绵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突然发疯的哥,嘴里“你你你”了半天,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腰上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阮连绵忍着痛没叫出声,眼珠子转了一下,马上换了个无比甜腻的声线说:“那你要好好帮我揉一揉哦!软软很怕痛的呢,哥!哥!”
忽视掉最后那两个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字儿,白羽生对弟弟的识相非常满意,脸色变得越发温柔起来:“好,那我们走吧。”说完,就牵起阮连绵的手,像是根本没看到张丽丽那难看而扭曲的脸,头也不回的刷卡进了教师的单身宿舍楼,用玻璃门隔绝了张丽丽那愤恨的眼神。
一进门,阮连绵赶紧挣脱了白羽生的掌控,不满道:“白羽生!你今天搞什么名堂,赶紧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我真的要去告你的状了!”谁知,白羽生根本没理他,进了门就坐在沙发上,开始打起了电话来。阮连绵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齿,但似乎也明白过来张丽丽的出现和白羽生突然的失态有着密切关系,用手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白羽生,重重的“哼”了一声后,又老老实实的进了厨房去准备今天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