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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求婚被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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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区后薛瑞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戒指,买完戒指又去花店买了花,买完花便开车直奔秦诗玥的住处。
然而,当薛瑞麒怀着满腔热情赶到秦诗玥的住处时,却发现秦诗玥不在。于是只好给秦诗玥打了个电话,可秦诗玥根本不接他的电话。薛瑞麒无奈,只好在门口死等,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点多。
当一整天水米未进的薛瑞麒终于看见秦诗玥从电梯里走出来时,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诗玥,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好几个小时,打电话你又不接。”薛瑞麒问。
“我去哪儿还要向你报告么?”秦诗玥用冷冷的语气反问。
“诗玥,别再生我的气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
“你什么都保证不了,这世上没有什么话真正可信,也没有什么人真正可靠。”
“不要这样说,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知道,这三年里我表现得不够好,尽管我一心一意想要让你幸福,可还是有很多时候力不从心。你对我有怨言也好,或是感到失望也罢,都没关系,但千万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虽然,我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但是我真的不想等下去了,无论未来是好是坏,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说到这里,薛瑞麒用一只手拿着花,用另一只手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钻戒,举到秦诗玥的面前:“诗玥,嫁给我好吗?”
秦诗玥看了看薛瑞麒,又看了看薛瑞麒手中的戒指,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诗玥......”薛瑞麒不禁吓了一跳,跟秦诗玥在一起三年,他还是第一次看秦诗玥流泪。无论秦诗玥是真的坚强还是故作坚强,她一直很少在人前表现出直接的脆弱或软弱来,即便偶尔有所表现,也一定是经过加工或包装了的。
“什么时候男人求婚都改站着了?还是我不值得你跪下?”秦诗玥哽咽着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跪下。”薛瑞麒连忙单膝跪地,并紧接着说道:“诗玥,我们结婚吧。”
秦诗玥不说话,眼泪簌簌而落。
“诗玥,别哭。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对不起,瑞麒,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你未嫁,我未娶,哪里就晚了?”
“可我已经订婚了!”秦诗玥一边哽咽着说一边将自己的左手伸到了薛瑞麒的面前,薛瑞麒看到秦诗玥的无名指上赫然带着一枚亮闪闪的钻戒。
“哪儿来的戒指?”薛瑞麒忍不住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订婚了。”秦诗玥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信!”
“就是今天晚上的事,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是那个CEO吗?”
“是谁很重要吗?”
“诗玥,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答应别人的求婚?”
“答应别人的求婚就是随便?答应你的就不是?”
“我不一样,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三年?青春又有多少个三年?”
“正因为人生苦短,青春易逝,才更不能犹豫和彷徨,我本来就是一个做事干脆讲求效率的人。”
“再怎么讲效率也不能把终身大事当成儿戏吧?”
“正因为我不想把终生大事当成儿戏,我才不愿嫁给因为一个项目就和我刀兵相见的男人!”
“诗玥,不要这样说,那件事真的是我做错了。你原谅我一次......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薛瑞麒不禁心急如焚地恳求道。
“感情的事无法重新来过,就像破镜无法重圆一样!瑞麒,忘掉这三年吧,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秦诗玥说道,说完看也不再看薛瑞麒一样,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径自进屋去了。
房门在秦诗玥的身后嘭地一声关上了,关得那么重,那么严,把兀自发呆的薛瑞麒恶狠狠地挡在了门外。薛瑞麒不知道门里的秦诗玥在做什么,更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如何。尽管他不想放弃,尽管他很想再做点什么,他想就算秦诗玥已经订婚了,毕竟还没有结婚,只要他努力争取总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好像连抬手敲门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是好像连说话和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活到这个年纪,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疲惫过。
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就好像看着秦诗玥紧闭的心门。他忽然意识到,在过去的三年里,秦诗玥似乎从未真正向他敞开过心扉。她总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始终对人保持着高度的戒备。她就好像一个时刻处在备战状态的战士,永远是紧张的、焦虑的,这使得她身边的人也不得不跟着她一起紧张和焦虑。那些对于别人而言很平常的事,却常常会让秦诗玥做出过激的反应。就拿上次吵架来说吧,换做是别的女孩子,既然男友一再认错道歉了,就算不能完全原谅,也不会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了。然而秦诗玥不是的,秦诗玥从不会轻易原谅和放过任何人,包括她自己。比如今晚的闪电订婚,就是她对和他吵架这件事做出的过激反应。还有,刚刚他向秦诗玥求婚的时候,秦诗玥明明已经决定不接受他了,却还要坚持让他在她面前跪下,那也是她的过激反应——她不但不接受他的求婚,还要羞辱他,折磨他!
薛瑞麒没有再敲门,也没有再试图跟秦诗玥做任何沟通,不是不想,而是实在没有力气了。一整天水米未进,加上几个小时漫长等待,以及刚才秦诗玥毫不犹豫地往他心上捅的刀子,他还能站着走路已经是万幸了。薛瑞麒拿着鲜花和戒指转身默默地离开了,走出公寓的大门时,随手将手里的花丢进了楼门旁边的垃圾桶里。
薛瑞麒没有开车回住处,而是找了一个酒吧,点了一份牛排和一瓶红酒。酒吧里有点吵,几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正在旁边的桌上拼酒,好像正在合伙创业,几个人一边说着肝胆相照的话一边斗志昂扬地觥筹交错。那场景让薛瑞麒想到刚从耶鲁毕业回国时的自己,那时的他也曾斗志昂扬、激情满满,然而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初的斗志和激情已然所剩无几。如今回想起来,五年前的他是何等的积极、开朗、乐观、上进,心情又是何等愉悦和轻松。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从一个壮志凌云的阳光青年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消极、颓废、茫然、无力,心情又沉重又痛苦。是人心的复杂使然吗?还是竞争的残酷所致?就像秦诗玥说的那样?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和秦诗玥一起看动物世界,当他看到一头衰老的野牛被逐出了牛群后成了一群狮子的晚餐时,不禁唏嘘不已。而秦诗玥却用又冷又狠的语气说:“人类社会和动物世界是一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永远都忘不了秦诗玥说这话时的语气和眼神,那种冷是彻骨的,那种狠也是彻骨的。
尽管薛瑞麒知道秦诗玥的确在某种程度上道出了人类社会的本质,可是那些话还是让他感觉不寒而栗。他当然知道竞争很残酷,当然知道人生难免经历你死我活的倾轧,也当然知道社会有黑暗的一面。可人若只看到这些,怎么可能会活得快乐?何况,即便是动物世界,不是也有失去另一半后宁愿孤独终老的黑颈天鹅以及对配偶忠贞不渝的白头海雕吗?不是还有在极地的寒风中不吃不喝连续站立六十多天只为哺育下一代的帝企鹅以及许许多多为保护自己的幼崽不惜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动物吗?动物世界又如何?动物世界也有爱和亲情,可为什么秦诗玥就看不到这些呢?她看到的全都是同类厮杀和骨肉相残。
他很清楚秦诗玥的世界又黑又冷,他爱她,怜惜她,所以拼命想把她从那个又黑又冷的世界里拖出来,直到把她拖进阳光和春风里。然而事与愿违,他不但没能把秦诗玥从那个又黑又冷的世界拖出来,反而还把自己陷了进去。如今,他和秦诗玥一样,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哥儿几个,来,咱们威武地干一杯!再过几年,中国是咱们的,世界也是咱们的!”薛瑞麒听见旁边桌上的一个小伙子在豪情万丈地倡议喝酒,尽管他几乎可以确定再过几年这个豪情万丈的小伙子也会变得像现在的他一样萎靡不振,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羡慕。回国整整五年了,他发现这五年里他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