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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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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的水流声戛然而止,余晚从身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条毛巾擦了擦头发,将干时她又抽出了一条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身子,然后将两条毛巾同时扔进洗衣桶里。
浴室里的水汽还有散,湿漉漉的打在她张开的毛孔上,余晚手上拿着一瓶精油,挤出几滴在手上搓匀搓热,均匀的抹在身上,本就雪白的肌肤被她推抹的如丝滑的绸缎,柔软,弹嫩。
此时头发上的水汽再次集结成珠顺着发丝滴在她的肩上,但她并没有理会,她也不使用吹风机一类的产品,她通常会等着头发自然风干,因为那种东西的噪音会钻进她的耳朵,扰的她头晕。
她赤身从浴室里出来,从衣柜拿出一件白色棉质的睡裙套在身上。取了一瓶红酒和一支高脚杯,走到阳台边的藤椅上坐下。
夜色浓稠,月光倾泻,明朗了整个晚空。
那悠悠月色照进窗户,溶在她的眼睛里,落在她的衣裙旁,余晚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杯在她手腕的婉转间晃出清香,她抿一口,猩红的酒汁微溢出唇边,微甜在口舌间徜徉,她不经意的笑了。而这诱惑的形容与她原本清冷的模样形成对比,孽的人心慌。
深夜十一点,这喧嚣繁杂的滨市也难得一丝清净,不知是伊人早已梦清甜,亦或是在哪个无人的角落里依然延续着白日的疯狂。余晚抬眸望着窗外,独自将这整幅景致独揽,眸光触及一片慢慢的移动的薄云时,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惘。
霍奕于她来说就像一个潘多拉的盒子,不小心的一个触碰,便再也摆脱不了了。
那一日,她无意的说出那句醉话之后,没想到就成了当天民政局最后一位新嫁娘。
可想而知,第二天她看见自己手里拿着那张鲜红的小本本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时是怎样的心情,大脑突然就停止运转了。
她努力的回想,隐约记得有个男人在她的手机上留了个电话号码,她赶紧翻出电话找到了那个陌生的号码,号码前还依存着一个名字。
余晚无意识的轻念出声:“霍..奕...”
霍奕!!!
她顿时觉得脑子一炸,毫无预兆的将她的EQIQMQ炸的稀碎,而她的神经系统就像一处旱热的荒野,寸草不生。
彼时她在杂志上看见霍奕,还和齐嘉讨论过,她记得她当时说:“美貌者通常自负,所以他们大多留恋花丛,不愿将自己囚禁在婚姻那一方天地中,你看这个霍奕就知道了,好好的时尚杂志他的花边新闻就占了足足三页,可见他对感情没有普通人那样珍重,如果他们道德一点就该在婚姻前收敛,不要将这些带进另一个人的生命中去,不然到那时婚姻真就成了两个人的坟墓了。”
齐嘉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杂志上,上面总结着霍奕以往出现在公众面前时的Look,可编辑却似乎故意要将读者带偏,总是有意无意的将他身边的女性单拿出来着墨,并且每次的女性都不是一个人。
实话说,她对长相太美的男人也没什么好感,总觉的现在不仅要和女人竞争男人,说不定还得和男人竞争,想起来就心觉无望。不过她也没有余晚悲观,好男人应该还是有的:“也不能一概而论吧,你家岑凯不就挺好的。”遑论后来,当时她对余晚这位前男友印象还算不错,挺努力上进的样子。
“也是。”余晚笑着点头,也觉得自己有失平允,便将杂志又翻了几页,这话头也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再看,她当时真的料错了所有事。
等她反应过来时,手上的电话号码已经播了出去,短暂的嘟声之后,一个慵懒的声音撩进她的耳:“晚。”
余晚被这样的亲密尴尬的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忐忑半天之后才开口:“那个,霍公子咱们昨天好像冲动了点,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此时她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离婚?”电话那头的声音暧昧又带着些许试探。
结婚本身就够荒唐了,一夜之间又离婚,就余晚以往接受的教育来说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于是她当时脑子一个短路,一句话脱口而出:“啊?什么都没干,我就变二婚了。”
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耍赖的嫌疑也太重了吧!
余晚抓了抓头发,将自己红透的脸掩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良久,电话那头才传来压抑的笑声:“好,那就不离。”
事后她也曾无数次想过,平日里她多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那时候怎么就在自己最不清醒的时刻毫不设防,怎么就那么顺利的在当天就弄好了全部手续,最重要的是霍奕怎么就同意了呢,怎么就这么坑爹的把自己过成了最俗烂的八点档。
不过说到底,这场纠不清的家庭关系还是由她引起的,她是无论如何都妥不清的。
剪不清,理还乱,当真头疼。
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就想要工作,于是她想起了另一个人,然后她拿出手机给史瑞克发了一条短信:“休假也该结束了,我这还走不了,你来一趟。”
在exit,余晚绝对算是一个低调不摆架子的大牌,身边除了一个史瑞克,没有别人,这让公司董事一度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多次向余晚提议让她身边再多带几个人,结果都被她给拒绝了,原因是她不喜欢身边围着太多人,争抢空气。
刚开始时史瑞克还觉得雀屏中选,犹有荣焉,等到后来当他身兼经纪人助理保姆心理开导师数职的身份像个全能侠时,他才觉得自己年少无知,目光实在太短浅了!
于是当大洋彼岸的那头还是艳阳照耀,海水,沙滩,此时的他正躺在美人怀里享受日光浴时,接到了这样的短信,可想是怎样的晴天霹雳。
他手瑟瑟的给余晚发短信:“Yvonne,你画展才结束没几天哪,还是保重点身体多休息一下吧!”
“不用。”
言简意赅,拒绝。
余晚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工作的人,但她绝对是那种工作起来不是人的人。
史瑞克看着手机屏幕的两个字,顿有一种生无可恋之感,可是他却拒绝不了啊!
万念俱灰时他给余晚的心理医生发了条短信:“Dr.Wu(哭脸)”
吴医生回的很快:“Yvonne怎么了,她最近的情绪又不正常了?不能啊,她之前控制的挺好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啊?”
史瑞克委屈:“不是Yvonne,是我,是我,是我啦,我觉得我的身体快要被她榨干了,我心理不正常了,你快和Yvonne说说,我需要休息。”
吴医生:“啊,这样啊,那你节哀啊!”
史瑞克一个气急电话打过去,耳边却传来对方已关机的声音,心中的郁闷更加燥了。
此时,余晚将手上的红酒一饮而尽,上床,睡觉。
***
次日,余晚跟着霍奕来到品茶会。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上位圈的人从最初的以酒会友换成了以茶会友,人脉交易不再单纯于酒精营造出的冲动气氛,而是用更文艺的方式进行心灵上的洗礼与沟通,但是这种方式也有弊端,比如不善茶道的人很容易就会闹出笑话。
这种事件屡见不鲜,所以如今人们来品茶会之前总会做足功课。
余晚跟着霍奕下车的时候,来到的正是本市管理最严格的茶艺园区。
即使的冬日来临,也挡不住这满园的茶香,细细浅积的薄雪搭在嫩绿的叶芽上,厚白的一片埋住它的根部,滋养着来年的新枝。
在这浅绿与雪白之间,倒是让人神清气爽。
霍奕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意,不自觉的唇角一弯,在她身前做了个手臂微弯的动作,余晚会意一笑,坦然的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臂弯里,接受他的绅士邀请。
当霍奕携着余晚走进不远处的一个古意竹阁时,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寻望过去。
此时男子褪下黑色风衣递到侍者手上,单着一件杏粉色绒质高领上衣搭配黑色长裤,而他身旁的女子也是衣着简单,只一件浅灰色的oversize毛衣搭配过膝长靴,两人都是一身随意的装扮站在一起却像对璧人一般相宜。
余晚随意扫了一眼竹阁里的众人,人数不多,算上相伴而来的统共不过八个。出席这次品茶会的大多是老者,而且都是携伴夫人出席,看来这次茶会的格局并不简单。
不过也偶有特殊的,比如她和霍奕,比如一个老者身旁就站着的一个年轻男人,像是携后生来见见世面。
一对年轻男女出现与此看上去就有些突兀,更遑论霍奕本身的存在就是引人关注的。所以他们算是一对特殊的,而另外一对特殊的,或许在霍奕和余晚眼中会格外不一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