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寻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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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刻我好想冲上去抱住他。可我没有，放开紧咬的嘴唇，我深呼了一口气。爱过恨，被伤害而伤害别人。我们终究是无缘人，还是错过的好。
“你在愣什么？”
“……没事。”
“那你可以走了。”
我立即转身，快步离开。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我回头望着这个小不点，惊奇他异于孩童的洞察力。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想必归功于我在元家的日子，牛郎的身份估计也被传的人尽皆了。
“没有。”
“真的？”
他的语气令我讨厌。
“我不知道我该问些什么，或者说，你想让我问些什么？”
“我以为他是你的爱人。”
我突然想大笑，惊异于这个词，这个从一个孩子嘴里出来的“爱人”。尽管我承认，他除了幼稚的脸和身体没一个地方证明他是个孩子。
“我得走了，今天谢谢你。”
孩子笑了没再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我离开。
“爱人……呵呵……爱人……”
因为喝了酒，突然觉得拂过头顶的风有点凉。难道夏天这就要过去了吗？明明刚开始才对啊……
漆黑的夜空中竟浮现出元城莲美丽的脸孔和身体，耳边似乎还有他低沉的轻语，弄得我耳朵痒痒的。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很奏效，幻影消失了。
“呵呵……”我的自尊心都去哪儿了……怎么还会流泪呢……
“出来，出来！”
鬼樱不声不响地在我身边坐下了。
“您喝酒了？”
我玩笑地拿起一个酒瓶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似乎挺无奈的，估计是烦我这副颓废的模样。
“你做的很好！把他送走了，做得好！”
我一饮而尽，把空酒瓶扔进了马厩，吓坏了小马驹。
“您今天可有什么收获？”
我看着鬼樱平静的脸，突然觉得很好笑。
“我就佩服你这样，冷静，呵呵。”我晃了晃脑袋，用尽量理智的语调再次开口：“没有，什么都没有。”
“其实有的，不是么？”
“？！”
“我第一次见你喝酒，想必还是有事发生的，不是吗？”
“你明知道，干嘛还问啊？！”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一直最鄙视打骂女人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混蛋。
“对不起，我今天受了点刺激，对不起。”
我把酒顺着屋顶浇了下去，然后把空酒瓶递给鬼樱。
“我再冲你发火，你可以用它砸我。”
鬼樱乐了，笑的很好看。
“我能理解……您今天经历的一切足以让你想要大喝一顿。”
“……你知道什么了？”
“如果您指的是元家叔侄，我的确打探到了。”
怒火点燃我的心肺，我不可控制地冲到鬼樱面前扯住她的双肩。
“元啸天也来了吗？是真的吗？！”
“是。”
我崩溃了。可让我更加崩溃的是鬼樱平静如水的脸，好像这个人她不关心甚至不认识。可她越是表现的轻描淡写，表现的满不在乎，我就越心痛。我好希望她能哭喊，能咒骂那个林家的仇人，杀害她未婚夫的凶手。
我将鬼樱扯进怀里，轻抚她的背。她吓了一跳，想挣脱可还是被我按住了。顿时觉得她的身体原来如此娇小和柔软，都怪她平时太强势了，总让我觉得这个女人是钢筋混凝土铸的。
“少主……”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人生苦短，无需如此痛苦地克制自己的情感，知道吗？如果你觉得这样做丢脸，就到我怀里哭。我永远不会觉得你丢人的……和我比起来……你一点也不丢人……”
“没有……您没有做丢脸的事……这些日子您受了那么多苦，却还这么拼命……您……”
我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我知道自己有多怀念甚至迷恋曾经享受的罪恶卑劣自私的快乐生活，即便我深知那八年的幸福生活是建立在爱我的人的痛苦之上的。
“……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少主。”
“……会吗？”
“会。”
清醒了以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酒这东西真是碍事，幼稚的我居然以为它就能帮我解脱了。鬼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也不叫醒我，甚至不在我身边照顾我，这女人还真是。哎，所以说男儿当自强，因为谁也指不上。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装，冲出客栈。
一路上山，我尽力让自己表现的和一同参加大会的人们一样，默念“低调是王道，只要我低调些就不会出问题了”。没想到自我催眠似的安慰的确让我舒服了好多，我真是个心理师的好材料。突然——
“听说这次大会可能会出现失踪多年的天舞剑呢。”
“天舞剑？！不是早在林家灭亡的时候就消失了吗？”
“是啊，但听说天舞剑被找着了，没准就会被带到这次大会上呢。
“真的？太好了，正好也让咱们开开眼，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传家宝贝能把林家庇护的家破人亡了，哈哈。”
“哈哈……”
尽管我的心理暗示提醒我“低调”，我自己也明白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该发飙，尤其是在今天这种场合。很不幸，再没有口德也要有个限度，加上我最讨厌这种四眼田鸡似的书呆子了。打打杀杀本就是凡夫俗子的把戏，带着大镜片的知识分子喜好这些本就是自讨苦吃，还是早点滚回家吃墨水去吧。
我从地上拾起小块石子，略微侧身轻轻一弹——
呆子眼镜的右侧镜片顿时成了碎片，配合撕心裂肺的叫声，听得我那叫一爽。看着他疯狂地尖叫着按住的充满鲜血的右眼，我冷静下来，身体一颤。
我做了什么？！他不过……说了句令人反感的话，可我竟要了他的右眼。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席卷了我的全身，突然一只手攥住我的死命把我往山上拽。
“……鬼樱……那是我干的。”
“……”
“……是我弄瞎了他的眼睛，是我。”
“我知道。可您来这儿的目的不是这个，记得吗？”
……是这样吗？为什么我的手脚还是一阵阵麻木？
“少主？”
我被鬼樱吓了一跳，立即集中精神。猛然发现梦摘府前竟然人山人海。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不是热衷于剑术的侠客就是看热闹的疯子。
跟着人群走进去，我猛然看到了□□的牌匾上赫然写着“战晟院”三个大字。战晟院？这分明是我那天见到的，原来这就是□□。我明明是从后门进来，却被幻术迷惑绕到了这里，看来梦摘府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居住的地方。
走进战晟院，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比武台，台子不高，大约5，6米的高度，用木棒拼接组成的，和方世玉比武招亲、霍元甲打洋鬼子的那些木桩子不同，这个倒更像幼稚园里给小朋友们爬高用的玩具模型。周围的观众嘘声阵阵，显然也被这东西弄懵了。
“你怎么看？”
我愣了，鬼樱的语气突然变得很熟络，好像我们是哥们似的。
“什么怎么看？”
“关于这台子的用途，说说看吧，槿儿。”
？！鬼樱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叫得我又一愣。
她坏笑了下，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为了安全，我只能这么称呼您。”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越来越觉得她隐藏的深了。
“我知道，樱子。”
鬼樱的脸竟唰一下子红了，接着轻轻地点了点头。呵呵，有一个第一次，她原来也会害羞呢，我只是随便叫叫而已。
此时冽和几个部下从屋中出来，跳上比武台的上端，下面立即沸腾起来。冽倒显得不以为然，只是轻轻示意旁边的人开始。人群配合，噪音渐渐消失。
终于，进入正题了。
“首先，欢迎每一位来到山庄的贵宾，相信各位都是天下顶级的剑客和侠义之士，是善剑术、有武德的君子。所以今年山庄特别为大家准备了三把名剑，倘若参与试剑的英雄战胜本庄剑客便可夺得这三把名剑。”
听到这儿，底下又沸腾了。议论和欢呼声洋溢在整个山庄之中，不幸的是，他们热衷的只是那些具有传奇色彩的冰冷的家伙。
“好像改变形式了。”
“是啊，估计就是因为我吧。”
我注视着冽的表情，很明显，那孩子开始不耐烦了。果然是那孩子的风格，不喜欢吵闹和笨蛋，不幸的是，正好这两个东西都齐全了。
“安静！安静！！”
冽一把将正在维持秩序的手下拽到身后，一个飞身跳上最高的一根柱子，眼睛里射着寒光生生瞪着底下的人群。瞬间，安静了。
这孩子不亏叫“冽”，果然有将空气冷却的能力。
“承蒙各位捧场，本府不甚荣幸。但在下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爱剑之人关心今年的试剑大会，介于场地有限，我们会采取一些措施筛选出一部分人留下。”
这孩子真是语出惊人。怎么筛？难不成要查身份证啥的？
“我现在所站的木桩就是想要继续参加大会的关卡。”
冽顿了顿：“谁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越过这个木塔来到我所在的这边，就算过关。”
他还未说完，下面谩骂和不满就已经开始了。我知道冽又要开始发飙了，但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什么BT的筛选规则，而是对于我有利的混乱若是消失了，若是大多数人被拒之门外的话，我该怎么行动呢……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寻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