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GAD]颠倒的彼岸》姚子

35、番外二

　　第十一周

　　君特趴在窗户前，等待着猫头鹰的来信。
　　邓布利多欲言又止，不忍心破坏儿子的幻想，但格林德沃毫不留情地说：“你不会收到霍格沃茨的来信的，德姆斯特朗的也不会。”
　　一只猫头鹰从远处飞了过来。
　　格林德沃的脸黑得像锅底。
　　“谢谢你！”君特快活地对猫头鹰说道，解下信件，喜滋滋地阅读起来。格林德沃凑过去，发现那是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落款是副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虽然他不能去霍格沃茨读书，但我还是能写封信的。”邓布利多说。
　　“我爱你，爸爸。”君特深情地拥抱住他。
　　“松开手，小子，你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了。”

　　第十二周

　　君特喝了缩龄剂，去看望他在麻瓜界的两个小朋友，回来后一直郁郁寡欢。
　　“爸爸。”他对邓布利多说道，“为什么我会长得比别的小孩子快呢？”
　　“因为你是特别的存在。”邓布利多抚摸着他的头顶。
　　“我不喜欢特别。”
　　邓布利多惊讶地抬起眉毛，和格林德沃对视一眼。他们大概永远也想象不到，有一天格林德沃的儿子会不喜欢特别，而希望和所有的普通人相似。君特低垂着脑袋，神色忧伤：“再过一个月，我几乎都没有共同话题和他们说了。”
　　“你可以交几个新朋友。”格林德沃提议道。
　　君特叹息着走远。

　　第十三周

　　“我会很快就死去吗？”君特躺在床上说道。
　　他感冒了，第一次，把他吓到了。流感来的迅猛而强烈，当他还在为麻瓜界的小朋友伤神时，病魔已经盯住了他。格林德沃熬制了魔药，喝下去后君特的耳朵一直在冒烟，他缩在被子里，脆弱而敏感，几乎让格林德沃忘记了他成年时做的那些事。
　　“你不会死的。”黑魔王干巴巴地说，“你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你死。”
　　“每个人都会死的。”
　　“那也是至少两百年之后。”
　　君特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眨巴着眼睛，他看上去终于有些像邓布利多了。
　　“我有说过我爱你吗，父亲？”
　　“没有，小混蛋。”

　　第十四周

　　“爵士乐！”
　　君特病好的第一天就开始在家里发疯，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几张爵士乐唱片，也许是霍夫曼或者阿妮坦的礼物。格林德沃庄园被这种在黑魔王看来欢快而轻浮的曲调充斥着，折磨着人的耳朵和神经。
　　但他忍耐住了，因为他脑海里还浮现着君特虚弱地躲在棉被里的模样，那让他真真正正意识到君特还是个孩子。他没有了过去三年的记忆，他长得飞快，承受着别人体会不到的压力。他愿意适当对他宽容一点。
　　直到君特把不符合他品味的麻瓜衣服套在了身上，迈着爵士乐的步伐在客厅里蹦蹦跳跳的。
　　“亲爱的，”晚上邓布利多回来后，格林德沃说道，“我恨麻瓜。”

　　第十五周

　　阿莉安娜来格林德沃庄园探望君特。
　　在清理叛徒、坐上圣徒首领宝座之后，阿不福思和阿莉安娜终于在报纸上认出了他们的大哥。震惊的阿不福思当即写信给邓布利多，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邓布利多隐瞒了他们重生的事实，只说格林德沃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他可以担保他不会再变成黑魔王。
　　怒气冲冲的阿不福思杀到了格林德沃庄园——他们的飞路网连接申请刚刚批复下来——就看到邓布利多抱着小君特给他唱摇篮曲。
　　“阿不福思说，如果不是因为男巫不能生孩子，他还以为你是为了孩子的好，才委曲求全的。”阿莉安娜对邓布利多说道。
　　“委曲求全的是我好吗？”格林德沃说，“他把我害得丢了工作，不得不——”
　　“够了，老爸。”君特打断了他，“这句话我从生下来就开始听了。”

　　第十六周

　　君特的叛逆期来的诡异而凶猛。
　　他受够了在家里学习，整天对着书本。在详细策划了逃跑路线之后，他携带了一根魔杖、一个水壶、两套衣服、五百个金币从庄园出逃，还很嚣张地在庄园门口留下了字：你们找不到我！接到施密特消息匆匆赶回家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只能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都怪你！”格林德沃说，“都是你太纵容他。”
　　邓布利多很冷静：“我可不想提醒某个人，这种做法到底遗传了谁。”
　　“我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
　　“但你落荒而逃了。”
　　“你还在生气。”格林德沃委屈地说，“自从有了儿子，你就不爱我了。”
　　“别犯傻，盖勒特，你已经不是十六岁了。”
　　十六岁的君特蹲在魔法森林里，他误闯入了火龙的老窝，不小心踩碎了龙蛋，刚好碰到母火龙狩猎归来，被母火龙追着跑了十几里地，终于摆脱了它。他漂亮的赤褐色头发被烧焦了，只好给自己剃了个光头。他蹲在树上，一只鹧鸪跳到了他的身边。
　　“嗨！”他说。
　　“嗨你个头！”鹧鸪说，“快给我回家！”

　　第十七周

　　圣诞节假期，阿妮坦回到了格林德沃庄园。平安夜聚餐的时候，阿不福思和阿莉安娜也过来了，虽然气氛依旧算不上很好，但起码维持着表面的其乐融融。
　　第二天早上，阿不福思睡眼惺忪地推开厨房的门，就看到格林德沃被他大哥压在台子上，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阿不福思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声。
　　“一忘皆空！”格林德沃气息败坏地说，咒语被邓布利多挡了下来。黑白巫师被迫分开，一个拼命想让阿不福思忘记刚才看到的东西，一个阻止他。最后，在厨房被炸掉之前，阿不福思关上门离开了。
　　早餐时分，格林德沃黑着脸坐在了餐桌上，叉子在盘子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邓布利多责备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注意餐桌礼仪。
　　“那是个意外。”黑魔王脸色阴沉地对正在狼吞虎咽的阿不福思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阿不福思和颜悦色地说，他的脸上绽放着古怪的光彩，“我认为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其实你是个不错的人，格林德沃，毕竟你是君特的妈。”
　　“谁是我妈？”刚从楼上下来的君特问。

　　第十八周

　　施密特在傍晚撞见了君特和阿妮坦在槲寄生下接吻。
　　他不想知道君特这个长得飞快心智一天比一天成熟的小子是怎么追到自己妹妹的，也不想知道妹妹是不是从那小子还没长大的时候就盯上了对方，他只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我们决斗吧。”他对表情嚣张的小少爷说道。
　　邓布利多从学生这星期交上来的论文中抬起头，望向窗户。外面的草坪上五颜六色的魔咒到处乱飞，不时传来爆破声的碎裂声，花园里的喷泉好像爆炸了，水花溅的到处都是。阿妮坦尖叫着呵斥，君特狂妄地大笑，施密特咬牙切齿地诅咒，简直热闹非凡。
　　“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格林德沃抖了抖报纸，“除了心地善良的阿妮坦，还有谁会看上那小子呢？”
　　“其实君特挺受欢迎的，毕竟他长得真好看。”变形术教授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儿子，“如果他的脾气再收敛点的话，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
　　“但他只在阿妮坦面前才收敛脾气。”格林德沃说，“就像我也——”
　　他闭上了嘴。

　　第十九周

　　“你现在几乎长得和原来一样了。”格林德沃对站在镜子前试长袍的君特说道，“别老待在家里，出去赚钱去，要知道你爸爸养家可是很辛苦的。哦，对了，你还欠我一笔钱，都是小时候我给你买玩具的开销，从今天开始算，分期还款。”
　　“你根本没给我花过钱，那些都是圣徒的孝敬，是免费的！”
　　“傻孩子。”格林德沃慈祥地说，“那是因为他们尊敬我，但不代表玩具不值钱。”
　　“你真恶毒。”君特说，“我觉得你是我后妈。”
　　格林德沃拉长了脸：“现在后妈要命令你出去干活了，你不能住在家里白吃白喝。你已经成年了，我会向你收房租的，你从今天开始好好干，努力赚钱，才不会饿死。”
　　“我要向爸爸告状！”
　　“尽管去吧，我的小宝贝。”黑魔王脸色温柔，“但是现在他不会再偏心你了，毕竟你长大了，不可爱了，还长得特别像我年轻的时候。”
　　黑魔王终于赢了一回。

　　第二十周

　　“你还爱我吗？”邓布利多坐在壁炉前的扶手椅里，君特蹲在他腿边，仰头看着他，“哪怕我长大了，不可爱了？”
　　邓布利多惊讶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怎么会这么想？当然，亲爱的，我会一直爱你的，你是我的儿子。尽管你是个调皮捣蛋的小混蛋，但你也是有优点的，你很勇敢，很善良，这点遗传了我。还记得你在麻瓜界的小朋友吗？他们都很想你。”
　　“我会喝缩龄剂去看他们的。”君特表情纠结地说，“但是，爸爸，我做了错事，你也会原谅我吗？”
　　“每个人都会犯错，我当然会原谅你，亲爱的。”
　　“哪怕是很糟糕的、很严重的事？”
　　邓布利多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严肃地打量了他几下，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就在几个小时前。”君特说，“我知道我做得很不好，和那些极端的黑巫师没有什么区别……你一直都那么宽容，爸爸，但我无法说服我自己，那是我犯下的错误。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我而死，还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我——”
　　他停住了，转过头，格林德沃正站在书房门口。
　　“看看，盖勒特。”邓布利多说，“你儿子比你懂事多了，才二十岁就明白了许多人生道理。”
　　“你听他瞎胡扯。”黑魔王不乐意了，“那都是阿妮坦教他的。”
　　“总比某个人强。”君特凉凉地说。
　　格林德沃父子俩再次爆发了他们之间的战争，邓布利多乐呵呵地笑着，撕开柠檬雪宝的包装纸，喝着茶翘着二郎腿看起了戏。
　　今天的格林德沃庄园又是和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