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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卷一27:暴雨将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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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青羽扶起宋肖虎来,“若咱们能一同出去,就收你们在我麾下。”
“好!”五人站起身来,发誓通力协作,想尽办法也得闯出去。
很快,他们把所能了解的计划与进展和盘托出,对两人一一道来。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青羽飞羽,也被这计划惊呆了。
他们推演过很多种对方袭击长安可能采用的手段,也加强了对主战派官员的保护。但没想到对方是调集了精兵强将,把全部精力集中于刺杀这些重量级官员。
起码,从这几个人口中了解的情况是这样。据他们所说,对方精心布局,考虑周密,反复严格训练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而且,还调来了高手助阵。
如果是这样,对那些官员的保护,如同虚设。
尤其对方是准备选在这几位重臣的上朝路上下手。那么,一旦刺杀成功,必将对朝廷产生极大的威慑。百官性命朝不保夕,必将人人自危,恐怕连去上朝都会感到恐惧,谁还敢再跳出来振臂言战?
而且,在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内能取朝臣的性命,大唐可真是国威扫地,颜面无光,何以能继续号令天下,震慑周边那些伺机待动的觊觎者?
不行,无论如何,他们也得把情报送出去。
“你们知道袭击在何时发动吗?”青羽问。
“具体时间不详,若按集结的速度和训练强度判断,应在六月中旬。”宋肖虎不愧是他们中的小头目。
“六月中旬……”青羽喃喃自语。
飞羽拧着眉毛,怒道:“我还以为他们会像袭击洛阳一样焚烧府库,攻击皇城或东市西市制造混乱,咱们的精力都用在那些地方的布防上了,哪想到他们会……嗨!”飞羽急的顾不上肩伤,提着双刀发狠。
“不对,他们时间一定会调整,因为我们闯进了这儿,对方在不知道我们对他们了解多少的情况下,只要计划不取消,袭击必定提前。”青羽凭借丰富的经验做出了准确判断。
“那怎么办,我们怎么才能尽快出去?”飞羽急问几人。
宋肖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连唯一的逃生口都变成了死路,熟悉的机关凡是试过的都做了更改,只要闯就是送死,想冲出去,的确很难。”
另一个道:“而且,按他们过去做事的习惯,就算咱们侥幸闯了出去,也一定会有第二道关卡在等着我们,那第二道,会更致命。”
青羽道:“别急,我知道冲出去肯定不容易。你们再想想,这些地方,有没有哪处环节相对薄弱?只要还存有一丁点儿希望,咱们也得多试几次,别忘了,现在除了你们,还有我俩,咱们一起想办法应对。”
这五人点了点头,心道,青羽飞羽武功高强又有急智,合作起来,说不定真能有一线生机。何况,既然左右都是死,何不放手一搏。因此几人铁下心来一起坐下,把以前所了解的密道情况逐一梳理,商量应对之策。又找出些工具和备用的武器等可能用到的东西做以准备。把所有剩下的食物酒水全搜寻出来饱餐了一顿,齐心协力,一起动手。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虽然他们熟悉地形,但这密道里的机关已尽数改做了死局。虽然千小心万小心相互照应,锲而不舍一再尝试,依旧改不了次次失败的结局,还弄得有两个受了重伤。
不过这几人也确实够硬,既下定了决心,就跟着青羽飞羽一条道走到黑,伤了也没人后退。到了六月初二这天,还是在青羽飞羽冲锋在前的情况下,付出了折损掉五人里其中两位的代价,才终于从密道打开缺口冲了出去。
然而正如所预料的一样,第二道关卡不仅存在而且更加凶险。稍不留神,立刻又有一位惨死送命。仅剩下的两人,还有青羽飞羽,也已是精疲力竭了。
出路在哪,难道这回真要被眼睁睁的困死在这个地方吗?
六月初二日,夜,戌时,蓟国公府。
青羽和飞羽始终杳无音信,已经让蓟国公吐突承璀觉得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这是群什么样的敌人?竟能同时困住青羽飞羽两大高手,还令他庞大的情报网百密有疏,漏掉了重要的信息。这些人究竟藏在什么地方,竟能隐藏的如此严密,令他们知道对方的存在却无迹可寻。
是南宫府吗,或许,确实有所牵涉。可连太子殿下都悄悄去过两回的地方,不管有没有牵涉,都不好继续明查了。况且查出来又能怎样,难道说是太子和逆贼有勾结吗,那将会引起多么巨大的□□?暗访,如剑羽所言,诺大的南宫府若靠一间屋一间屋的暗查,得查到什么时候?人手本就短缺,何况……
吐突承璀今晚的心情特别不好。
朝廷里,洛阳事件后,主和派的声音愈加高涨,主战派里就剩了宰相武元衡和御史中丞裴度强硬依旧,坚定地站在皇帝这边。可照这个势头下去,就靠这几位死心塌地的支持皇帝李纯,可是会举步维艰啊。
青羽飞羽两员爱将,生死不明,凶多吉少,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半点音讯。
还有……
明天,桃花终于要离开他了。
他其实还怀抱着一丝希望,觉得拖延几天时间让她思考,或许她会改变主意。可是,桃花自从知道可以真的离开后,快乐的像只终于能飞出金丝笼的小鸟,连睡觉时都会在梦里发笑。
他是凭着权力强占了桃花。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单单对这个女人……
他无数次想反悔,改变让她离开的主意。如果他想那么做,桃花再不甘心,也只能像开始那样顺从的留下。但伊人的去意是如此决绝而且愉悦,自己这番可笑可叹又可恨可怜的痴情又算什么呢?
他不是朝令夕改的人,不会那么做。
时间会抹平一切,让他忘记,曾经有个叫桃花的女人曾在她最美丽的年华里盛放在他孤独的生命中。
既然爱,就放手吧。
吐突承璀为自己斟了满杯烈酒,对着烛光一人独饮。
都说一醉解千愁,他却偏偏是那种千杯不醉的人。况且,也不敢真的醉去。
或者是怕自己改了主意吧,桃花临走都没来看看他,只派人催问过两次飞羽何时去接她走,因为她想一早动身。
罢了,罢了。
吐突承璀唤进墨羽和蓝羽两个,吩咐他们,明天一起护送桃花去蜀地安居。
“我们俩?”墨羽和蓝羽吓了一跳。这儿原本就缺人,再抽走两个,彤羽丹羽身负重任指望不上,蓟国公身边能用的就只剩剑羽、冰羽和凤羽了。剑羽刚兼任起青羽的那摊事,正忙得四脚朝天不可开交。冰羽凤羽也各有所忙,无法总护在蓟国公身边。现在为个桃花一下陪上他们倆,这不是疯了嘛。
危险无时无刻存在,离蓟国公有多近,他们心里都清楚。
“不去!”墨羽和蓝羽罕见的异口同声表示拒绝,苦着脸不肯领命。他们眼神里透出的意思,吐突承璀完全明白。
“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早些出门,等我走后,你们就可以送她离开了。”吐突承璀不愿桃花离开在自己出门前,那会使他更加难受。
“国公,”墨羽噘着嘴,实在按捺不住了,“我们的职责是守护您的。”
“好啦!”吐突承喝了一声,“现在危机重重,若被人认出,你们一路上遇到的凶险恐怕不会少,一定要隐蔽安全的护送她到蜀地。”说完他璀情绪不佳地挥了挥手,“退下吧,去做准备。”
墨羽和蓝羽极不情愿地行礼退出,满心不服。
墨羽气道:“这桃花也是,非这时候走吗,多等几天能怎样,会死啊!”
蓝羽谨慎不便多说,只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替蓟国公不值。好半天,实在憋的难受才喷出一句话道:“唉,这男人一旦着了魔,比女人还疯。”
墨羽瞪了他一眼,两人闷闷不乐且去收拾东西。不一会功夫,就有桃花身边人的跑来召唤,要他们跑一趟她那儿商量明早动身的事务。
商议完走出桃花居所的门,墨羽想想刚才桃花那副满面发光恨不能马上动身的高兴劲儿,顿足叹道:“这趟差事,真他娘的窝囊。”
蓝羽心里何尝不作此想,若能够,恨不得把桃花绑起来扣下。两人死活想不明白,蓟国公雷厉风行,杀人从不带眨眼,怎么就对这个女人……
“冤家啊!”两人苦叹摇头。
夜空变得阴沉,乌云开始密集,遮住了黯淡的星光。远处,有沉闷的雷声传来,起风了,看这势头,夜半,多半会有一场雷雨。说不定,会是场暴风骤雨。
看着天边乌云里时隐时现的雷电火光,南宫月长吁了一口气,该到出发的时候了。他熄灭了书房的灯火佯装睡去,穿好夜行衣,还裹了件罩住头面的黑色斗篷。带着他最得力的几名心腹,经由那所仓库的密道,消失在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