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的阶梯》颠茄之碧迦

4、chapter 4

　　“朝颜啊，什么时候能知道高考成绩呢？”花妈妈挑起话头。
　　“就这两天吧，按照平时的水平，应该没有大问题。”先给大家吃好定心丸，吸引投资者。
　　“就是现在的学费太贵了，一年得好几千呢。”花妈妈继续，毕竟母女连心，这个家，估计现在就只有她是在一心一意为了朝颜吧。
　　“可不是，安逸的学费啊，一年还得上万呢，可把我和安容累得够呛，等他毕业不要忘了我和他大姐才好啊。”姐夫感叹了，安逸学建筑的学费是向姐夫借的，现在哭穷，摆明了是掐断花妈妈的幻想，已经供养了你黄家一个孩子了，难不成这个孩子也要摊在我们头上吗？No Way！
　　“哈，哪能呢，以后安逸成了建筑师咱家里人不都脸上光彩嘛。”黄明理打哈哈，可得把这女婿糊弄好了，要是那天不高兴不资助了可如何是好？学建筑那么花钱，不说上万的学费，就平时买器材出去写生的差旅费就不是小数目。
　　“我说，朝颜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也没用，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读那么几年书，人都老了，还是趁着年轻找了好人家嫁了是正经。”黄明理转过头来对朝颜说。
　　“爸，现在好多人都读了大学，高学历更好找工作。”朝颜辩解。呵，是想把我早些赶出家门吧，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眼不见，心不烦。
　　“高学历有什么用，你看你姐夫，初中都没毕业，不也钞票大把大把的挣！”黄明理有些急了。
　　姐夫张建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变，初中“都”没毕业！敢情心里还是嫌弃的，不就是仗着有个儿子在读大学！
　　一顿饭吃得每个人心里都带着气，都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旁人怎么就那么愚蠢，怎么就那么一意孤行呢？屋里气压太低，朝颜放下碗筷，往院子里面走，所幸晚饭也到了尾声，没人注意她的绝望。
　　栀子最喜欢在夏夜中盛开，下午刚下了雨，到晚上来空气湿润而清新，白色的肉质花朵上还悬着雨滴。花香和着雨水，在高温的烘烤下散发出些微颓败的气息，一如她的青春，虽看起来洁白无瑕，却是早早注定了要颓败凋零，掉入凡尘的吧。像大姐一样，嫁作人妇，在家潜心生儿育女，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在女人堆里巡逻。
　　嗯，江川约好了明天一起去学校看分数，其实在电话中也是可以查的，去学校不过是他约她的一个借口罢了。其实他也不是不好，只不过一直以来的好朋友，要让她突然转变为恋人，总有种□□的错觉。好朋友是可以一辈子的，而男朋友，随时都可以变更，她珍惜他，不愿失去他。
　　要是分数够了，去读书就万事具备了，但这个关键的东风去哪里找呢？自己一个高中生，并没有赚钱的技能，朋友们也都还是家里的伸手派。真渴望自己有点石成金的金手指啊~~朝颜坐在栀子花下的石凳上，手揪头发，愁苦万分。
　　“晚上的空气真不错”□□的声音。
　　朝颜抬头，看见□□冲她笑笑，然后在她旁边坐下。
　　“孩子们与外公玩兽棋，你大姐和你妈在收拾。”这可算解释？院子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放心吧，可以做些肮脏的交易。
　　□□又站起来，从树上摘了一朵正开得热烈的栀子，递与朝颜:
　　“妹妹越长越漂亮啦，诺，花送给你。”
　　“多谢姐夫。”朝颜笑，呵，一朵栀子就打发了。
　　“哎，你可以叫我健哥嘛，朋友们都这样叫，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就不用姐夫姐夫的那么客气了，可以亲密一点的嘛。”
　　朝颜但笑不语，不能得罪他，可是黄家的米饭班主呢。
　　“妹妹，别这么发愁啦，不就是几千块钱的事吗？家里的财政大权虽然是你大姐在掌控，可哪个男人没一点私房钱？如果妹妹亲自向我借的话，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二话不说就拿出来了！”
　　□□说着，手伸了过来，拉起朝颜的手，朝颜将手往后拉，心里却不十分惊讶，这就是□□的目的了吧，男人，哼哼。□□有些执拗地不撒手，朝颜将手握拳，任□□将双手覆在拳头上，抬起头，双眼直视前方，神色平静，若无其事。
　　“一般你姐上午在家，下午不在，或许你可以找个合适的时间过来玩。”
　　朝颜的眼神不由自主往地下看去。尽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可这种赤裸裸的交换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在吧。如此肮脏，却又如此平静。清凉的夏夜，姐夫温情脉脉地安慰失落的小姨子，这是多美的一幅画啊，真讽刺。
　　□□见朝颜不说话，了然一笑：“我相信妹妹是最聪明不过的了。”
　　说完，起身，喃喃自语：“该是回家的时间了。”
　　朝颜继续坐在树下发呆，从远处看觉得她是一动不动，近了却可以看到，她右手的指尖捻着一朵白色的花，花朵正忍受着来自指头研磨的劲道，花瓣很快地碎了，汁水渗出来，夏夜里，澳闷的花香更加浓郁。
　　“哇呜~”状似婴儿哭泣的叫声突然响起，碜得人汗毛直竖。一直蹲在墙头看好戏的波斯猫伸了个懒腰，纵身一跃，落到地上，盯着朝颜看了半晌，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去，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慢慢隐去。

作者有话说

　　呜呜，木有点击，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