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晴明的日常》菜花汤

22、第 22 章

　　“我，我把人，送去炼丹了。”鱼妇卿卿像是受了不少的惊吓，声音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这一句话出来，不光是大天狗和晴明皱眉，就连燕赤霞也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但是，想到刚才好不容易将人吓唬到了这个程度，燕赤霞还是闭口不言，免得让这狡猾的鱼妇冷静下来，到时候再想要从这鱼妇口中掏出什么，就更难了。

　　“我，我认识一个道士，他就住在博古拍卖行的附近，每天炼丹供自己修炼的同时，也换些别的东西，但是有一天他找到了我，跟我说，如果族里有吃剩下的女人血肉，可以拿给他，因为女人的阴气重，可以炼一种增加修为的丹药，他可以把炼出来的一成交给我。”

　　“起初我是不敢的，也不肯答应，还想找人收了他，却没想到他威胁我，说他的合作者很多，如果真的找人，不仅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反而会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同时，他还给了我一丸药让我尝试。”

　　“之后我就在这里狩猎过往的女人，偶尔族里有即将生育的族人，我就把比较年轻力壮的送给族里。”

　　“我真的没有杀过人！真的！”

　　即使已然被吓破了胆，鱼妇卿卿依然避重就轻的在回避自己犯过的罪责，晴明皱了眉头，这么说的话，那后院那个，就显得很奇怪了。

　　“后院那个女鬼呢？我可不信她会是你的什么妻子。不说别的，后面那个女鬼，是无法生育的吧。”燕赤霞声音冷飕飕的，带着冰碴。

　　“她，她是别人寄存在我这里的。”卿卿缩了缩脖子，如果是以前的话，花容月貌，身材姣好的她这一个姿势足以唤起众多男人的怜惜，但是很可惜，现在她鬓发散乱，涕泪满面，妆容全乱，肌肤也是红肿一片，嘴唇更是像是突出来的两条腊肠，怎么都看不出原本的紫色。

　　“哦？那个人让你做什么？”晴明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想，也不问对方给了卿卿什么让她尽心尽力的保护那个女鬼。

　　“他，他说事成之后，可以让我去一个只有小妖怪，能够让我随意横行霸道的地方，到时候没有人能够夺了我的性命，就算我真的暴露了，也没人能够把我怎么样……”说着，卿卿竟然掩面哭了起来，“我真的，真的只是想为族里做些事情……族里因为生育需要女人的血肉，所以一直过的很困难，这些年因为那个道士的帮助，我们族里已经过的好了很多了……”

　　“哦？”晴明只相信前面的那句话，关于族里？如果真的是为了族人，怎么这地方不见任何其他的鱼妇，也不见有人来帮她？倒是小二看到鱼妇卿卿没有出来，好像还十分习以为常的继续招呼着客人，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老板娘不在店里的生活。

　　虽然鱼妇卿卿尽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无辜的妖怪了，但是，已经明白这个妖怪的心思有多深沉，城府有多深的在场三位没一个相信她为自己的辩驳。

　　倒是燕赤霞，黑了一张脸，“你跟我说，那个道士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不敢……” 鱼妇卿卿的眼神闪躲，好像十分畏惧那个妖道的样子，“他，我只知道，他在青荇山的一个入口附近……”

　　似乎是想要证明什么，鱼妇卿卿赶忙补充道，“博古拍卖行是在海里的，但是陆上有很多入口，分布在各种隐蔽地方，在月圆之夜就能进入的！昨晚是十五，今晚十六，每个月有两天，就是十五和十六的时候可以进入，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哦？”燕赤霞看向了晴明。

　　虽然燕赤霞是极为善战的类型，但是论勾心斗角，十个也抵不上一个心思活络的晴明，光看刚才的表现，就足以让他对晴明的心思心悦诚服了。

　　“既如此，你便在这里等着吧。”说完，晴明抬脚出了房间。

　　身后，鱼妇卿卿尖叫了起来，“你，我什么都说了，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看到晴明的反应，燕赤霞也是有样学样，充耳不闻的跟在大天狗的身后出了房间。

　　晴明回到自己的房间，倒了杯水自己饮下，虽然刚才受到辣椒虐待的不是他，但是在看到鱼妇卿卿的下场的时候，晴明还是有种眼睛鼻子耳朵全都火烧火燎的感觉，前天晚上虽然多亏燕赤霞帮他解决了瞳人的问题，但是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还是让晴明心有余悸。

　　“你打算怎么办？反正我是打算去弄死那个妖道的。”燕赤霞咬着牙，“拿人做药，还到处找人搜集材料，我才不信这妖道只找了鱼妇这么一个帮手，说不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多人受害。”

　　“且不说这个。”晴明用扇子拍击着掌心，总觉得哪里不对，终于想到了什么，对着燕赤霞抬头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昨晚露出来的尸骨吗？”

　　燕赤霞愣了一下，“那无非就是受害的人的尸身罢了，我昨晚把露出来的用稻草埋住了，怎么了？你要觉得不行，咱们一会都给埋了。”

　　“不。”晴明摇了摇头，在房间里踱了几圈，最终还是将扇子一拍，“走，趁着没到晚上，我们再去看看那些尸骨。”

　　夜上中天，月明如镜。

　　晴明给鱼妇了些时间，让她自己换了身衣服，然后就让她带自己一行人前往那个妖道所在的巢穴。

　　说起来也是奇怪，鱼妇卿卿走在燕赤霞和大天狗中间，并没有将人向别处带，而是走向了客栈的三楼。

　　客栈当然是有三楼的，只是三楼只用了一个爬梯相连，看起来藏不下什么的样子。

　　晴明走在最后，站在爬梯下面虚着眼看着前面，心里隐隐有些猜想，也不说破，只等着后续的发展，手上却暗自准备好了符咒，以防有任何事情的发生。

　　三楼低矮到了智能让人躬身前行，上面一片平坦，更不用说什么房间隔断了，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有几张渔网摆在上面，地面上有一片木板。

　　晴明用手刮了一下地面，没有什么积灰，确实是经常会来的地方。

　　“你们需要到网里去，我送你们过去。”鱼妇卿卿用一种颤巍巍的语气道，“站在网上面就行了，那个网一般是我捉了人带到拍卖行附近用的，上面有那妖道画的传送阵，我一个弱女子，扛不动那些昏迷的人，所以才会有这种东西……”

　　“哦？你当我傻？”燕赤霞捡起地上的渔网，嗅了嗅，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没，没有……这个东西当然是没有办法针对您这种强大的人的，只是……只是用来，让那些女人不挣扎而已。”

　　一直安静的大天狗却突然出声，“你的瞳人呢？都到哪里去了？既然会用这个来控制晴明，而且还控制的那么熟练的样子，以前没少用那种小妖怪控制人吧？”

　　“我也只有一个瞳人而已。”鱼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那是妖道上次给我的，真的。”

　　“哦？”大天狗低头嗅了嗅燕赤霞递给他看的，从渔网上扯下来的一片杂草样的东西，扔在地上，冷笑的拍拍手，“是么，那要我把这个东西塞你嘴里么？”

　　“这是迷魂草？”晴明从地上捡起那片与杂草无异的东西，看了看，刚想凑近面前嗅一下，就被大天狗排在了手背上，那片迷魂草也就再次落在了地上，“上次被瞳人控制你忘了不成？还敢动这样的东西，到时候被人再度控制，我没地方给你找解药。”

　　“唉，在永寿心里，我便这般的不值得信任么？”晴明状若委屈的叹了口气，不再看大天狗不自在的扭头摸样，看向了鱼妇。

　　“如果你真的是想带我们去，肯定不是从这里进出吧。”晴明叹了口气，“虽然没能从你口中得知所有的真相，但是我们也不是傻子啊，你这般明显的陷阱，我们要不干脆将你杀了，拘着你的魂魄带路，也是可以的。”

　　鱼妇卿卿本来是装作无辜的摇头的，听到晴明后面的威胁，瞬间眼睛瞪大，“我，我没有骗你们！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那你要不要先体验一下？”燕赤霞一脚踢在了鱼妇的身上，眼见着要被网所拢住，从下午换了衣服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弱不胜衣姿态的鱼妇卿卿却显示出了惊人的活力，猛地一个扭身躲开了地上摊开的网的距离，却不想被一边默然不语的大天狗一道风，卷回原地，原本无害的渔网瞬间收拢，宛如狩猎中的章鱼，瞬间将卿卿裹成一条，迅速收紧缠绕，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燕赤霞看向了大天狗和晴明，开口：“虽然她确实是准备坑人的样子……但是她自己跑了，我们怎么办？”

　　晴明微笑道，“整个三层，除了地上这些渔网，你没有看到那边的东西么？”

　　“恩？”燕赤霞和大天狗都顺着晴明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是一片有着隐隐纹路的木板，并不厚，也并不大，一米见方。燕赤霞吃惊道，“传送阵？”

　　晴明点点头，“既然她把这种狩猎用的东西放在这里，那么肯定在附近还准备了给自己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