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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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阳光依然十分灿烂。
照耀到角落的时候，那团被称作鱼妇的妖怪才动了一下。
低声的一声□□从鱼妇的口中响起，妩媚柔软，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但是很可惜，在座的三个都不是什么会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声音就会怜香惜玉的人。
虽然晴明会怜香惜玉，但是也只针对于无害的类型，这种会帮着别的妖怪狩猎的家伙，并不在他的怜惜范围之内。
“哟，醒啦，还以为会继续睡到晚上呢。”燕赤霞的声音响起，那原本还试图动动身体的鱼妇瞬间想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身体一僵，然后就猛然抬起了头。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看到昨晚那个裂开到耳根的嘴和嘴里那仿佛匕首一般的成圈尖锐牙齿的话，说不定晴明还会感慨一句，鱼妇真是不愧美貌之名了。
“你们！”鱼妇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声音柔美哀婉的道，“你们要对奴家做什么？”
这温柔妩媚的动作，凄婉动人的认命姿态，楚楚可怜的动人心肺。
“老板娘莫怕。”晴明上前，将鱼妇卿卿扶起来，卿卿一低头，这才发觉自己的下身还保持着鱼尾的姿态，低声惊呼一声，便又软倒在地，“呀！奴家，奴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燕赤霞不置可否的品着茶，大天狗则是抄着手站在那里，眼神讥讽。
虽然对于大天狗这种妖怪而言，实力是他看人的第一要素，但是他的骄傲也让他只对认定的强者低下头，如果不能用实力令他折服，就算死，他也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睚眦必报。这种为了活命而示弱，伪装，哭哭啼啼的样子，他是半点也看不下去。
“姑娘莫怕，你是鱼妇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晴明温柔的将卿卿准备好的路阻断了一条。
卿卿低泣的声音没有半点伪装的意思，倒是轻声燕语的哭泣了一会，不得不说，嗓音低柔委婉，哭声婉转，如同一曲江南小调，竟有几分动人。
发觉没有人前来安慰自己，卿卿咬牙，只能改变策略逐渐停止了哭泣，扶着桌子又站起身，靠在一边道，“卿卿多谢几位恩公搭救，卿卿原本居住于东海，前几日的时候在博古拍卖行被人卖到了这里，心神受其所控，竟然，竟然做出了伤天害理之事……卿卿……卿卿……”说着，她就又哭了起来。
不得不说，该说话的时候口齿清晰，说到可能会说出点什么的时候，就用哭泣掩饰，这卿卿也是一个好手。
“哦？”燕赤霞看了眼两人，道，“你被后面那个女鬼操控了？”
卿卿听出了燕赤霞口中的含义有些不同寻常，但是为了活命，还是咬着牙，将戏演下去，“正，正是……”
燕赤霞低声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可是就这一声低哼，在卿卿的耳朵里听起来，也好像是惊雷炸响一般，低声的呜咽就停了一下。
“晴，晴明先生……”卿卿咬牙，想起了之前大天狗对晴明的称呼，“卿卿可以这般唤你吗？”
晴明声音低柔，向前走了一步，“不知老板娘有何吩咐？”
大约是因为晴明的反应给了卿卿信心，她抬头，让那张仿佛水莲花一般的白嫩脸颊对着晴明，一滴泪珠将落未落的道，“卿卿害怕，卿卿是那人寻来专门喂养湖里那个怪物的，现在那个怪物出了事，卿卿，卿卿担心……”
听到了似乎有些谱了的话，晴明终于上前一步，本来就已经不远的距离就更加的近了。
卿卿眼睛里带着泪光，眼神楚楚可怜，动作无辜又仓皇，似乎想要抱住晴明，却又胆怯的没有乱动。
“不要怕。”晴明蹲在卿卿的面前，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发丝，又在碰到之前一瞬间收回了手。
卿卿：……
“不过，那个博古拍卖行？燕兄可曾听过？”晴明扭头看向了燕赤霞，燕赤霞掀起了一边的唇角，道，“多稀罕哪，还有人不知道博古拍卖行的，那是个只要你想得到的就没有找不到的地方。别说是什么鱼妇了，就是人，也是有的。”
晴明点点头，没回头去看那边的卿卿。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卿卿只能暗自咬牙，只等后续，再图脱身。
但是，就在卿卿思考着要到什么样的时机的时候，原本好像没有半分动手意思的燕赤霞却是将杯子往桌上一顿，扯着嘴露出一个全然不怀好意的笑容，道“晴明你问完想说的了？那该我了。”
说着，燕赤霞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对于晴明而言无比熟悉的东西。
“来来来，虽然这东西我平日都是用来路上烤肉的，但是偶尔也会有奇效来着，来来来，今天也让你尝尝味道。”说着，燕赤霞点燃了手中的那个火折子。
熟悉的略带呛辣的气味传了出来。
燕赤霞捏着那个火折子走到了卿卿的身边。
卿卿惊慌的用手臂遮挡住了半张脸，惊恐畏惧的感情溢于言表，声音也带上了颤巍巍的痕迹，“你，你要做什么！我，我是无辜的！”
燕赤霞却咧出了自己一口闪亮的白牙，“别怕啊，肯定不会伤到你的。你不是被控制了吗？我帮你解除控制啊，乖。”说着，他把卿卿的嘴捏了开来。
然后，把那个不见火只见烟的火折子，塞进了卿卿的嘴里。
“唔……………………！！！！！！！”原本刚开始的时候卿卿还能维持着无害娇柔的样子挣扎着，然而，就在一瞬间，卿卿的动作猛然迅速起来，原本已经变成两条又白又直的长腿的下半身嗖的显出了原本的鱼尾形象，橙红的尾巴啪啪啪的拍着地面，燕赤霞大声喊了一句“你们谁都好开个结界，一会楼塌了！”
还不知道燕赤霞做了什么的晴明赶忙撑开了个结界，原本已经在摇晃的客栈这才安稳了下来，老板娘那张娇柔妩媚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通红扭曲，原本的风情妩媚全都换成了狞狰痛苦，和刚开始时候即使挣扎也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表情是全然的不同。
“虽然很有用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好痛苦啊。”晴明没忍住有些可怜面前的老板娘，于是，决定扭头不去看那边。
大天狗却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这种痛苦的程度之下，就算想要凭借外表优势争取逃脱机会，这次也恐怕是有心无力了。”
晴明想到刚才卿卿那个全然就是准备要勾搭自己以图逃脱机会的卿卿，决定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唔唔唔唔唔唔！！！！”卿卿大声的闷哼着，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燕赤霞却只是蹲在她身前，用手捏着她的嘴，看着鼻子都开始冒出了烟，这才嘿嘿嘿的笑着松开了手，卿卿痛苦的将口中的火折子吐了出来，咳咳咳的咳嗽着，声音已然嘶哑如同老妪一般，眼睛赤红的对着铁石心肠的燕赤霞哀求道，“水……水……给我水……”
燕赤霞却是好整以暇的坐回了凳子上，道，“要水啊，可以啊，先把实话说出来吧。”
卿卿赤红的眼珠子一转，口中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的燕赤霞一边磕着，一边道，“哎你可别跟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是听说过的，这条路上就没有女孩子能够走出去，那边泥塘的女鬼顶多吃几个人，也肯定不挑嘴，哪那么多矫情一定要吃女人，还只要路过的就不放过，老实招，你把她们怎么了？不然……”燕赤霞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火折子，“我常年在外，这种东西准备的可是不少的哦~熏蚊子，鱼虫鸟兽，调味或者是其他，效果一流~”
卿卿惊慌的甩了甩尾巴，让自己的上半身整个贴到了墙上，一脸惊恐，然而很可惜，满面赤红浮肿，眼睛带着血丝，面上除了花掉的妆容还有之前流下来的鼻涕眼泪的那张脸，怎么也唤不起在场三人的半分怜惜了。
卿卿恨恨的道，“我，我说！你，你简直就是恶魔！”
晴明有些心软的想要让卿卿擦擦脸，却被大天狗拉住，回头看去，就见到大天狗一张脸严肃的对着他道，“想想后面那些尸骨。”
原本还觉得卿卿有些可怜的晴明，顿时放弃了对于那只鱼妇的任何一点怜惜。
眼见着逃脱无望，如果不说实话还可能遭受更多折磨的卿卿，终于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关于这条道路上女子有入无回的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大天狗环胸站在那里听着卿卿颠三倒四的言语，一言不发，而晴明也终于忍不住好奇，小声问道，“燕兄所持，是为何物？”
“这个啊，我在山野里呆的时间长了，就准备了不少辣椒末，这玩意是我师兄去其他地方游历带回来的，吃着好吃，驱虫驱蛇效果一流，就连妖怪，嘿嘿嘿，都受不了呢~看，这个，多老实，为了点水，现在能把自己老底都交代出来，省事~”
晴明听完，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前天晚上那个从自己身体里被驱赶出来的那个瞳人。
--------------才发觉自己少贴了一章……服气兼震惊的我赶紧贴了上来---------------
在老板娘鱼妇卿卿的叙述下，她是一个在此处土生土长的鱼妇，后院的那个妖怪名叫小荷，是她的青梅竹马，也是她的妻子。
晴明对于妻子这一称呼表示了震惊，但是燕赤霞却是一脸理所当然，“你不知道吗？鱼妇之所以用妇来称呼整族，就是因为本来就没有雄性啊，这种妖怪雌雄同体的。”
孤陋寡闻了一把的晴明表示了心情复杂。
虽然鱼妇卿卿没有怀孕，但是她的妻子小荷怀孕了。
这称呼怎么这么奇怪呢？心里有点别扭的晴明想。
然后，原本就在这里居住的妇妇二妖决定在此处建立一个客栈，狩猎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也没什么人注意的女客来供养小荷腹中胎儿。因为时代对于女人的限制极大，如果是一般的贫民，丢了女儿多半是不在乎的，在乎的多半也没那个能力请人来找，而就算有能力又有钱财的富户之女，对于女儿的贞洁作为考量，也不会为此而声张出去，多半只能将这个暗亏吃下肚去。
于是，她这个客栈渐渐的也就坐稳了脚跟，偶尔狩猎一两个老妇人，为小荷的生育准备好能量。
晴明初时只是安静的听着，等到大天狗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隐瞒的事情了，准备大发慈悲给鱼妇送水，而水也已经递到了鱼妇卿卿的面前的时候，晴明拦住了已经走到近前的大天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卿卿，可是曾经提起过一个拍卖行？”晴明用桧木扇的扇缘抵着下唇，已经伸手去接水，满面欣喜的卿卿露出一丝慌乱的表情，又强作镇定道，“确，确实如此。”
“如果只是听闻没有确实的接触的话，寻常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个拍卖行的吧。”晴明眼睛里仿佛含着千年不化的寒冰，明明是看起来极为温柔的面相，在此刻却显得十分的渗人，让原本漫不经心的开始打呵欠的燕赤霞没忍住绷直了后背。
“虽然听闻是有女子过不得的说法，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子，是不分老幼的，可对？”晴明的眼睛看向了燕赤霞，燕赤霞也忽然想到了这件事，一拍脑袋，“对了，我确实听说过，几个老太太从这里过，好像也是也没了音信了，不过说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就算是年老色衰，老太太也算是个女人，可是女人过不得这个消息，却是只要是女子，便不会有任何的活命机会，不论年少年老。”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被这句话噎了一下的晴明顿了一下，决定当没有听到，继续用那种含着冰棱的眼神盯着卿卿，道，“若只是少几位老妪，想来这条路上还不至于会有女人来不得的说法。会这样，定然是……你对所有路过的女人都出手了。”
晴明展开了桧木扇，在桧木扇之后的薄唇吐出了犀利的词语，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简直就要扎到鱼妇卿卿的心底。
卿卿面上露出挣扎之色，艰难道，“对……对。我之前因为始终没有人发觉，所以渐渐地就开始心大，只要是过路的女人，我都不放过。所以才有了女人过不得的说法。但是，这个拍卖行，我真的只是听过，顺口拿来说的……真的没有再骗你了。”
晴明看到鱼妇卿卿神色有些慌乱的样子，明白她定然还有隐瞒的事情，现在虽然她已经乱了阵脚，但是如果她咬死不说的话，那么，他也没有更多的办法来让事实浮出水面。
事实上，如果是在扶桑的话，晴明直接打开阴阳两界的通道，询问在此处游离的孤魂野鬼，自然就能得到不少的线索，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鱼妇和池塘女鬼的缘故，这里几乎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幽魂。
这让习惯了询问附近鬼怪来寻找线索的晴明觉得有些棘手。
但是，如果真的只是因为捷径被斩断，就轻易的相信一个明显城府深沉的女妖怪，那绝不是晴明会做的事情。
而且，很明显，前天晚上的时候，鱼妇亲自出手了。
他还记得当初燕郊瞥到的那滴蓝色液体。
而且，不同于鱼妇卿卿口中所言，如果只是简单的将他带往那女鬼的地方，然后将他喂给女鬼食用，那又何必动用瞳人？
虽然这东西对于来自扶桑的晴明和大天狗而言都是极为陌生的东西，就连燕赤霞也在树林的时候说过，这东西就算是在唐国，也算是稀少且珍贵的小妖怪。因为本身没有什么妖气，诞生难度极大，偏偏又擅长制造幻术，所以是不少大妖怪喜欢的役鬼，偏偏对这种小妖怪没什么特别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就连占山为王的大妖怪，也不一定手上能有这东西。
因为燕赤霞刚开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丢给管狐吃了，等后面想想，又觉得这玩意既然是从晴明身上取下来的，总该问问晴明的意见，这才对着晴明说了这件事，而后来去了一趟后院，担心后面也会有这种类型的鬼怪等着他们，燕赤霞才会拿出师兄给的珍惜符水，给晴明和大天狗各喝了一口，以免被控制了还不自知，等到晚上出手的时候拖了后腿。
总之，老板娘虽然身上没有血腥气，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燕赤霞如此下了结论。
晴明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便转身准备出去了，大天狗虽然不知道晴明要做什么，但是还是跟在晴明的身后，燕赤霞虽然一头雾水，看到两人都动了，便也起身，等晴明走到门口，却见他又转了回身。
“既然卿卿不肯将事实说出来，我们也没必要费时间，只是，燕兄，不知道你的辣椒还有多少？不如全都点上，等到卿卿熬不住，自然回将一切都说出来的。”
燕赤霞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看起来光风霁月的晴明在看到了他之前的举动之后没有一点隔阂，反而还决定继续用，顿时开怀道，“多着呢多着呢，起码有个五六十根吧，足够把个鱼妇熏成鱼干的，不过到时候可要晴明兄弟布好结界，不然这方圆十里，恐怕都没法站人了。”
虽然一开始没有明白到底晴明准备做什么，但是夸张一下那辣椒的本事，然后再吓吓这不老实的鱼妇，燕赤霞还是做得极为顺手的。
虽然因为刚开始的时候被那点燃烧的辣椒搞得痛苦难当，但是等到后来，随着晴明的问话，这种痛苦也没有再增长的趋势，只是还有些难受，却也称不上什么了，于是，卿卿便有了心思，能隐瞒些便隐瞒些，哪怕时间不够，这种隐瞒也显得极为简陋，但是因为“真相”是被他们自己一点一点挖掘出来的，所以也会让他们有种“真相便是他们挖掘出来的这样了”的错觉。鱼妇卿卿自知，自己所为之事，不能尽数付诸于口，不说别的，便是身上那个禁制，就足以她受苦了。
所以，她选择了剥洋葱一样，一次只多透漏出一点真相的方式吐露实情，真假搀半，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明明看起来已经成功了的办法，却在最后，骤然从成功变成了失败。
他们明明看起来已经相信自己了！
想到刚才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卿卿就觉得浑身都冰冷了下来。
明明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但是此刻，她却开始瑟瑟发抖。
“不，不，不要！”卿卿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喊着，甚至声音里还发着抖。
“你们不能这样！”
“我全都说出来了！没有隐瞒！”
然而，燕赤霞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看起来很眼熟的东西，开始分到晴明和大天狗的手里，三人都开始点燃手上的东西。
那种熟悉的火辣，比烈火焚烧更痛苦的感觉袭上了心头，看到他们撑开了结界，然后将手上点燃的东西放到了通风的窗户口，然后，将窗户也紧紧的闭合。
空气渐渐凝滞了起来，黄色的烟雾顺着细细的竹管开始沉向地面，像是一尾带着毒的蛇，向着卿卿爬了过来。
“我说！！！！！！！”卿卿终于喊了出来。虽然，嗓音已经是全然的沙哑。
“说吧。”晴明顺手将已经点燃的一个火折子盖住，让他不再燃烧。
大天狗也慢吞吞的将放好的火折子盖了起来，燕赤霞在卿卿看不到的地方长长的出了口气，连大天狗都趁着鱼妇畏惧惊恐的盯着晴明的时候忍不住松了口气。
虽然燕赤霞答应的很快，就好像手上真的有那么多的辣椒一样，但是，他哪来那么多啊！就算有，注重轻装简从的出行，也不会都带在身上啊！
所以，刚打开的时候，大天狗和晴明就发觉，这些看似与之前乘辣椒一样的火折子，里面什么都有，先是被大天狗放在窗口的雄黄，被晴明拿在手上的艾条，和燕赤霞手上真正的火折子。
总之，骗到了就好。
晴明长出了口气，还好燕兄机灵。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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